那人话音刚落,有两人就被担架抬了下来。
两人都没了呼吸,他们的衣服被烧焦了,头发也被烧没了,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烧得惨不忍睹。
其中一人的脑袋上有一大块伤疤,像是被撞伤的。
“这人不是窒息死亡,死因应该是头部遭到重击,当场毙命。”
那名警员还在陈述。
接着,他又指着另外一名死者。
“这人的手腕有明显的割痕,但不是致命伤,他是吸入了大量的毒气窒息而死的。”
“这...这不是周大姐吗?”
忽然,人群里有人惊讶地指着担架上头上有黑疤的那位死者。
“你认识?”有人问。
那人回答,“对啊,她也是我们小区的,和我住同一楼,是一个跳舞队的。
这栋楼的403也是她的房产,不过她租出去了。
前两天就听她说这房子的上一任租客不是个东西,退租后竟然把所有的水龙头全部打开,还把下水道给堵了。
导致家里的所有电器全都坏了,家具和地板也全都泡烂了。
要不是楼下投诉他们家漏水,物管把电话打到她那里,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前段时间她正好去外面旅游了。
等她赶回家,一打开门,家里的积水就像喷泉一样哗哗地往外流,可把她给吓了一大跳。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租客还往墙上抹了大粪,整个屋子那个味儿啊,简直让人作呕。
因为联系不上前租客,她只能报警。
怎么昨儿还好好的,今天就死在这出租屋了?”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印象,前两天警察不是还来过吗?”
“这杀了周大姐的该不会就是那前租客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
沈初瑾则将视线放到了某个阴影处。
那里,有一个男鬼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具尸体被抬走。
他似乎发现沈初瑾正在看着他,有些惊讶。
只一秒,他就飘到了沈初瑾面前。
“你能看见我?”
沈初瑾轻点下巴,问,“为什么要杀了她?”
男鬼苦笑一声,“我也不想的。”
似乎是找到了能倾述的对象,他缓缓将事情的所有经过都讲了一遍。
几个月前,他为了实习工作,而租下了这套房子。
房子不大,是个套一的,价格虽然稍高,但这个小区距离他工作的地方只需要几分钟的路程,而且整个小区当时也只有这一套房子合适,他就定下了。
才出社会,也是第一次出来租房住,他并没有经验。
当时,他觉得房东阿姨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很和蔼,房子也算满意,就直接签了合同,合同上的条款也没仔细看。
住了几个月后,夏天到了,开了空调后才发现,空调是坏的。
他就联系房东,说空调没法用。
房东阿姨也说第二天会让人来修。
可第二天,维修的人没来。
他想着可能是对方暂时忙不过来,便想着多等一天。
毕竟是自己租房经验不足,没有在签合同前提前将各种电器检查一遍。
可是,他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人来。
他再也忍不住,就给房东阿姨打了个电话过去。
谁知道,房东竟然说,租给他的时候空调明明是好好的,现在他住了一段时间坏了,那责任就在他,需要他自己请人修。
否则,就要他进行赔偿。
当时他被气得不轻,就说要退租。
可房东说要退租可以,但5000块钱押金是不退的。
因为当时签的是一年,他只住了几个月,时间还没到。
他当然不想便宜房东。
就这样,双方一直僵持着又过了一段时间。
恰好,他工作的事情有了变动。
他需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工作。
那边距离这里很远,要是他还住在这里的话每天光是单程就需要两个小时。
于是,他再次联系上房东,说清楚自己的情况后,主动表明是自己违约在先,可以补偿房东半个月的房租,但希望房东能看在他还是实习学生的份儿上退还押金。
可房东大姐却咬着他把空调弄坏了这件事,不仅吞了多给的房租,连押金也不愿意退,甚至还要他赔空调的钱。
为了能顺利退到押金,他请人来把空调修了。
本以为这样,房东就可以把押金退给他。
可没想到,房东却不认账,坚决不退还。
他又再一次让步,说退一半也行。
只是,他低估了房东的无耻程度。
即便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房东依然一分钱都不愿意退。
他心中的怒火也彻底被点燃了。
在告诉房东他已经搬离后,就将其联系方式删了,堵住下水管道,打开了屋里的所有水龙头。
后来,这件事也引来了严重的后果。
他当时只是气急,一心只想报复,并没有想到会那么严重。
警察说,虽然房东做法不对,但所有的损失按照法律也是需要他来赔偿。
他心中有气,但也认了。
今天,他就是来找房东协商赔偿事宜的。
只是他没想到,房东做事太绝,竟然要说起诉他,让他坐牢!
本来就很气,因为整件事就是房东不做人才导致的,哪怕对方稍微善良那么一点点都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可对方不仅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还要对他赶尽杀绝。
他当即就气得摁住对方的脑袋往茶几上撞去。
本来只是想出口恶气,没想到那么巧,对方的头竟然撞到了桌角,当场就死了。
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他也慌了。
想到要赔那么多钱,现在还背上了人命,他一时想不开,就拿刀割向自己手腕,但割到一半,剧烈的疼痛让他实在下不去手,于是,他就关上所有门窗,打开了煤气罐,又把煤气灶打开了。
之后的事,就变成了这样。
听完后,沈初瑾问,“需要我帮你把这些告诉警方吗?”
男鬼摇头,“不用了,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在世了,别人怎么看我我死了也看不到了。”
说完后,他的身形就缓缓消散了。
似乎,刚才说了那么多话,只是想在临走前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的苦闷罢了。
现在,倾诉完了,也就没有牵挂了。
沈初瑾敛了敛眉,没有说什么。
对于这件事,其实两个人都有错。
一个没有人性,一个做事不经过思考不考虑后果太过冲动。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气味从身后传来。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时熠,她有些讶异。
时熠指了指楼上烧成黢黑的房子。
“这应该不能住人了,我接你回家去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