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还跟着云家的几个小辈。
其中,云平端着一个小托盘。
上面摆满了九个小小的玻璃瓶。
瓶中清晰可见血红一片。
血需要现场取,现场用才能将效果发挥到极致,所以他们是将那九人全部接过来的。
在高报酬的诱惑下,那九人也没有拒绝。
有工作的也专门请了几天假。
抽完血后,那九人就在云安的带领下,下了楼,离开了。
云平将小托盘递给沈初瑾。
沈初瑾接过后,扫了一眼在门外站着的一大波人。
莫奶奶、云小玥、时程安、时晓菲,苏家的盛知蓝、苏弘铭等人,以及虚谷和云老爷子等云家人。
“我会尽力的。”
她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虚谷和云老爷子。
“剩下的,就拜托各位了。”
虚谷立马会意,忙道,“师父,您放心吧,我会守在外面,绝对不会让邪祟靠近!”
虽然沈初瑾已经在整栋房子的外围设下了守护阵。
但时熠体质特殊,现在又是关键时期,所以马虎不得。
便让虚谷和云老爷子等云家人在外面守着,确保万无一失。
“好。”
应下一声后,沈初瑾就毅然决然地走进屋内,将门轻轻关上了。
“大家都不要在这里等,去楼下吧,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
云老爷子挥挥手,开始赶人。
“爸,小瑾和时熠”云小玥想问什么又欲言又止。
云老爷子打断她,“尽人事听天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就交给瑾丫头和时间吧。”
“我们还是听老爷子的吧,先去楼下等。”
盛知蓝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云小玥的肩膀。
“阿蓝,小瑾为了救时熠”云小玥有些愧疚。
盛知蓝朝着紧闭的门口望了一眼,“这是她自己的意愿,不过我相信她,她一定可以平安将时熠救回来的。”
之后的六天,整个时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静得可怕,静得让人窒息。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掰开了好几段似的,让人蓦地焦急。
六天,简直比六年还长。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心中的焦急和不安也越发浓烈。
“咳咳”
莫奶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张妈赶忙递了一杯水过去,还有一颗药丸。
“老夫人,该吃药了。”
这几天,莫奶奶可能也是忧思过重,加上之前本就急过一次,所以身体又出了些问题。
莫奶奶吃了药,满目愁容地望着不远处的另外一栋房子。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那栋房子原本是修来用作沈初瑾和时熠的婚房。
虽然他们住在外面,不怎么回来住。
但家里的房子还是要备下的。
现在,里面已经全部清理干净用来布置阵法了。
这六天,除了虚谷和云老爷子他们会换着去到那边护阵,她和云小玥等人都没有再过去,生怕会打扰到沈初瑾。
“是啊,已经第七天了。”
坐在一旁的云小玥也是眉头紧锁,仿佛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
“奶奶、妈,你们别太担心,嫂子和哥哥一定会成功的。”
时晓菲在一旁安慰。
但是她心里也是没底,慌得不行。
吃过午饭,苏家人全都过来了。
今天就是阵法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的心都是悬着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那边依旧没有传来消息,屋内的气压也愈发低沉了。
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心中都在暗暗祈祷着。
另一边。
沈初瑾已经连续七天七夜没有睡过觉了。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连双手也微微发着颤。
“时熠,快醒醒。”
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他的名字,不厌其烦。
眼见窗外夜幕降临,所剩下的时间没有多少了,沈初瑾也不免开始有些急切。
之前她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过自己的慌乱和担忧。
可现在,四下没人,她也不再有所顾忌。
她一边努力集中精神维持阵法,一边开始吐露心声。
“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时熠,该醒过来了。”
“你冒然闯入了我的世界,那就不能中途退场,你听到了吗?”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上一个人,也从没有想过会和一个人结婚生子。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只是我以前没有遇到你而已。”
“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一起做,还有很多风景没有一起看,请你努力一点,睁开眼睛看看我,未来,让我们继续一起走可好?”
这些话,她从未对人说起过。
就连时熠,也并不知道。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坚信时熠会醒过来。
可是一日日的等待,换来的只是一日又一日的失望。
在今天之前,她都觉得时熠肯定能醒过来。
可眼看着距离阵法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她不确定了。
而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她真的有可能会失去时熠。
莫名的,她的心乱了。
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鼻音。
“时熠,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你想食言吗?”
“醒醒,时熠!”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阵法中心起了一丝波动。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时熠,再努力一点,睁开眼睛!”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一直动也不动的时熠,微微颤了颤睫毛,右手的食指也轻轻往上弹了一下。
沈初瑾鼻尖有些发酸,她知道,成了!
她全力维持着阵法,继续喊着时熠的名字。
最后,时熠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沈初瑾激动地站起身,想要过去,却因为长时间盘腿坐着,双腿有些酸软。
她踉跄了一下,这才稳住身形。
“阿瑾,小心~”
时熠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担忧。
沈初瑾过去,将他从床垫上扶起来。
“你终于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喜悦,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滴落到了时熠的手背。
她从不是爱哭之人,也基本上不在别人面前流泪。
可这一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眼泪根本就不听她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