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思扭头看了容景澈一眼,便大步走了出去。
容景澈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捂着耳朵的手还有鲜血往外流,他的面色很难看。
他知道这件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他若承认了,容九思怕是会首接杀了他。
只是鱼沉渊能从容九思的手里逃走,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容九思拿出沐云姝之前送他的解毒丸喂剑十二服下,没过多久,剑十二便醒了过来。
容九思问道:“鱼沉渊是怎么逃走的?”
剑十二回答:“他早就发现我盯着他,便在我常出没的地方下了迷药。”
“我一时不备,吸了一口气,便觉得不对,他便对着我又扔了一把迷药,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容九思眼里的杀意更浓,因为他知道,沐云姝虽然常制各种毒药,但是她制出来的药从不送人。
鱼沉渊会有,大概率是他从沐云姝那里拿到的。
拿到的那个过程只怕还不太光彩。
再加上沐云姝和鱼沉渊是同一天消失,同一天瞒天过海的假死,这所有的一切都太巧了些。
今日鱼沉渊一听说他抓到了幕后主使,立即就逃走,这是典型的作贼心虚。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鱼沉渊就是那天掳走沐云姝的人。
容九思冷声吩咐:“来人,去取红蜂过来。”
剑七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王爷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鱼沉渊,所以在他的身上洒了特制的香料。”
“那种香料,正常人是闻不出来的,但是红蜂却能轻易分辨出那种香料。”
“王爷虽然派了剑十二盯着他,却为防万一还在鱼沉渊的身上洒了香料,王爷当真是英明!”
红蜂和那种香料,是第一营用来追踪的利器。
今日鱼沉渊离开还不久,红锋还能闻得到那股香气。
有红蜂在,剑七觉得鱼沉渊再厉害,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容九思冷声道:“你既然知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鱼沉渊。”
他确实就没信过鱼沉渊。
又或者说,像鱼沉渊这种为了一己私仇要引发两国战火的这种行为,容九思觉得他的品性有问题。
这种人,容九思之前见过,说到底就是极致的自私。
鱼沉渊若不是沐云姝的表哥,上次在南诏的时候,他就会杀了鱼沉渊。
正因为他对鱼沉渊的印象极差,所以上次鱼沉渊问他鱼府冤案的事情时,他的话说得不算客气。
这一次他一看见鱼沉渊,就生出了怀疑,所以他让剑十二在鱼沉渊的身上下了那种特殊香料。
他原本只是防患于未然:
若这件事情和鱼沉渊无关,那些香料就当他白洒了,鱼沉渊也不会知晓。
若这件事情和鱼沉渊有关,那么鱼沉渊肯定会逃,到时候香料就会派上用场。
容九思也没有想到,那些香料竟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剑七领着人去追鱼沉渊了,容九思却若有所思:
鱼沉渊是怎么和容景澈搭上的线?
这些事情他可以晚点再查,现在要赶紧找到沐云姝。
若只是鱼沉渊一个人动的手,容九思知道沐云姝会是安全的。
此时这件事情里插进来了容景澈,沐云姝只怕会有危险,他必须得尽快找到沐云姝。
沐云姝确实遇到了危险,却不是人给的,而遇到了一群狼。
狼这种生物,虽然单体攻击能力不是太强,但是他们是群居的动物。
且他们还极为记仇,杀了一只,就会招来一群。
她磨了磨牙道:“他大爷的,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一路走过来,人没有遇到,却遇到了一头想要吃她的狼。
她费了大力气把狼杀了,如今要面对一群,她心里清楚,正面对上,她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她手里的毒药都是针对人配的,她也不知道对这群狼有没有用。
且这种时候也根本由不得她多想,不管有没有用都得用了。
她飞快地爬到树上,暂时安全,她索性把好不容易调配出来的毒药朝头狼扔了过去。
头狼领着狼群把沐云姝围得死死的,眼里满是轻蔑。
只是头狼的轻蔑没有超过一息,它便抽搐着倒在地上。
不止它,就连它身边的那些狼也被波及,齐刷刷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余下的狼群惊恐地看着沐云姝,她对那些狼勾了勾手指:“方才不是很凶吗?你们过来啊!”
她的动作极具挑衅,那群狼不但没有靠近,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沐云姝“切”了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那些狼围着她所在的树又转了几圈,依旧不愿意就此离开。
有几头狼围着树下转,想把树咬断,把沐云姝逼下树下。
沐云姝在知道她配的药对狼有效之后,她就彻底放下心来。
狼不是想要咬树吗?那她就从上面往下洒毒药。
于是,又有一波狼倒在了树下。
余下的那些狼终于意识到它们这是遇到了硬骨头,想要逃走的时候,旁边响起了弓弦的声音,它们全部被射杀。
沐云姝惊喜地道:“九思,是你来了吗?”
一群道袍打扮的人手持弓箭走了出来,她的心头一紧,不是容九思。
那些人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她便看见一身白色道袍的师无星走了过来。
她在这里遇到师无星,让她有些意外:“兄长,你怎么来了?”
师无星的眉眼里依旧是无尽的温柔:“我就在这附近隐居。”
“今日一早例行卜卦,卜到这里会有狼群猎食人,我便带着他们过来看看,没想到竟遇到了你。”
沐云姝笑道:“听起来好像挺巧的。”
师无星点头:“确实挺巧的,自从你我沾了因果之后,我就很难卜算到关于你的事情。”
“今日卜的是山中事,反倒遇到了你,我也十分意外。”
他的眸光温和,气质还是和以前一样温雅中透着谦和,如白云般悠远,如微风般温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沐云姝却觉得他和以前有哪里不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