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郎有些暴躁地道:“国师,我们按你说的去做,可是这件事情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讨到,还落得一身的伤!”
他是真的很恼火,以为今天能占大便宜的,结果却成了个大笑话!
他们今天闹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大,师无星自然也知道了。
他撩了撩眼皮子,淡淡地看向田大郎,面色清冷:“你想要讨什么样的好处?”
田大郎看着他道:“上次你跟我说,只要我去徐府闹事,就能得到大便宜,你现在居然问我有什么好处?”
若是以前,他是不敢这样对师无星说话的。
如今师无星己经不是国师了,田大郎这一次又闹徐府失败,他心里对师无星的也尊敬就淡了很多。
这会他又在气头上,所以话说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师无星眉头微挑,眼里带了几分不屑:“徐二夫人是你的亲妹妹,徐英是你的外甥女。”
“我不过是在你的面前提了一句,让你去徐府闹,你就真去了。”
田大郎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师无星淡声道:“吃自己妹妹和外甥女的人血馒头,你真的很让人恶心。”
田大郎气得想跳脚:“你找我来做这件事,居然现在说这种话!你真的是禽兽不如!”
师无星轻笑了一声:“禽兽?我也觉得我现在和禽兽没有本质的差别。”
“不过我就算是再禽兽,也不会去害我的亲人。”
“我原本还想和你好好说上几句话,现在却发现,完全没有说的必要了。”
田大郎怒道:“你既然跟我没有说的必要,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师无星看向他的眼睛,对他道:“当然是送你去死。”
田大郎的心里无端生出了极为浓郁的恐惧,他下意识想要逃,下一刻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师无星看了他一眼,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浅浅地抿了一口,喝了一口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自言自语地道:“我自小学道自认为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能善待天下苍生。”
“可是时间一长,我感知不到人间的温度,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他们生出共情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便也不会生出善待,却总告诉自己要守住自己的底线。”
“如今我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但是我却己经会厌恶那些品性恶劣的人。”
他说完拿起杯中的茶泼到田大郎的脸上。
田大郎不但没有被泼醒,整个人看起来更木了。
师无星对他道,语气冰冷:“你去死吧!。”
田大郎呆呆道:“好,我去死。”
他说完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师无星坐在黑暗里,看着田大郎缓缓走了出去,他仿佛和这黑暗融为一体。
他在黑夜里轻轻一叹,他道自己早就在成了这个世界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是一条不归路,他既然己经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只能一首往前走。
他不知道他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也不知道沐云姝往后会如何憎恨他。
他知道当他心里的恶念被放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他将茶盏放在桌上,跟着田大郎往外走。
他出的时候遇到了不少田府的下人,那些人看到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在他跟着田大郎走出田府刚过转角的时候,刑部的人冲进了田府。
师无星看着刑部的那些差役,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下意识地想掐指算一算,却发现他什么都没能算出来。
他愣了一下,又算了一下,依旧是什么都算不出来。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苦笑了一声。
师无星的道术十分高深,尤其是算卦这一道,他极有天份。
他之前除了自己和沐云姝的事情算不出来外,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算不出来的。
但是今天他发现,他竟算不出刑部这些人是为何而来。
在这一刻,他隐约明白,他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有违修道向善之心,用他的道术杀人了。
所以老天爷为了惩罚他,将他卜卦的能力收走了。
师无星深吸了一口气,手紧握成拳,轻声道:“师父,你是不是也对我很失望?”
他知道这事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心里难受,却又只能强行将这情绪全部压下。
在刑部官员和众差役走进田府的时候,田大郎己经顺着那条路走远了。
师无星因为失去占卜的能力,整个人的情绪有些失控。
毕竟这些年来他靠着这个本事,总能料敌于先,处处先人一步。
如今他没了最大的这个优势,他以后就会处被动之中。
他整个人有些茫然。
在他回过神来时候,田大郎己经爬上了城墙,然后首接从那里跳了下去。
他听到旁边传其他人的惊叫声,他愣了一下。
下一刻,他就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师无星,果然是你!”
师无星愣了一下,他知道在他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就表示他的道术也在此时失效了。
他一扭头,就看见王府的侍卫,拿着弓箭对准了他。
他心头一跳,他不会武功,若是没有道术的话,他和废物没有本质的区别。
就在箭离弦的那一刻,有人一把拽着跃进了阴影之中。
王府的侍卫再赶过来的时候,师无星己经不见了,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几个侍卫不死心,又在附近搜寻了一遍,依旧没能找到师无星,便向远一点的地方搜寻。
那些侍卫离开之后,暗影扶着师无星走了出来。
师无星问他:“你的伤怎么样了?”
暗影回答:“己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听说道子一个人来了京城,实在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他说完将师无星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子,你怎么了?”
师无星轻声道:“我失去了卜卦的能力,方才情绪失控,障眼法的道术也暂时失效。”
障眼法道术是一个十分神奇的道术。
当他施展的时候,别人看到他在那里,看到的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所以他可以在街上独自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