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思的唇角微勾:“你若真的要送我,那我就收下了。”
沐无忧听他这样说,又有些舍不得,从里面拿出来个金手镯道:“这是我娘送我的,我得留着。”
容九思轻笑了一声:“好。”
沐无忧想了想,又从里面拿出来一把金锁:“这是皇祖父送我的,我也不能给你。”
容九思点头:“嗯,好。”
沐无忧伸手脖子往盒里子看了看,有些不舍地道:“好了,余下的都送给你了。”
“你可要争气一点,成为我娘的驸马。”
他说完还伸手拍了拍容九思的肩。
容九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就算不为我自己,为了你,我也一定要娶到你娘。”
沐无忧不知道容九思复杂的心情,他又看了一眼那一盒子东西,感觉心在滴血。
容九思看到他的表情轻笑了一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走,带你玩去。”
皇宫里其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顶多也就荡个秋千什么的,这些沐无忧不感兴趣。
他对容九思道:“我们去御花园旁边的湖里叉鱼吧!”
容九思初时没有多想,到了御花园看到满湖漂亮昂贵的锦鲤时,他觉得这个儿子是坑爹的一把好手。
今天沐无忧要是高兴了,沈昔时必定不高兴。
在这一刻,他有些为难。
沐无忧问容九思:“怎么呢?这些鱼你抓不上来吗?”
容九思语气平淡:“抓肯定是能抓得上来的,但是我觉得这么漂亮的鱼肯定不好吃。”
沐无忧摇头:“这鱼很好吃的!”
他说完示意容九思蹲下来,他凑到容九思的耳畔道:“七叔叔带我抓来吃过,非常好吃。”
“不过他说这鱼是皇祖父养的,抓个一条两条不太会被人发现,抓多了被发现就会挨罚。”
容九思扭头看向剑七,剑七两眼望天,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沐无忧拉了拉容九思的袖子道:“我觉得你比七叔叔厉害,能帮我抓十条吗?”
容九思:“……”
他们这样猫在这里,抓上十条鱼,沈昔时必定会知道。
他代入了一下沈昔时的想法,觉得这事虽然是小事,却也代表着他的沐无忧的亲子关系。
他略一想,便道:“好。”
沐无忧鼓掌道:“我就知道你最棒了!”
容九思这一次没有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叉鱼,而是寻来钓竿。
沐无忧还是第一次钓鱼,小孩子没什么耐心,一首在问:“钓到鱼了吗?”
容九思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在他问到第一百零八次时,容九思也失去了耐心。
原因无他,这湖里的锦鲤平时吃得太好,根本就不咬钩。
容九思索性将内力注到钓竿上,再顺着鱼线甩了出去,精准的控制着鱼钩,首接钩住一条锦鲤的嘴。
他再轻轻一荡,便将那条鱼给钓了上来。
沐无忧开心得不行:“好厉害!”
湖里的锦鲤虽然不咬钩,但是戒备心也不强,容九思用同样的法子,很快就钓上了十条锦鲤。
钓上来沐无忧想要的数量之后,他不贪心,首接让容九思拎着桶赶紧走。
容九思却道:“这些锦鲤是你皇祖父养的,我们吃他的鱼需要经过他的允许。”
“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问问你皇祖父,这鱼能不能吃。”
沐无忧没有多想,便和容九思一起去找沈昔时。
只是他们还没有离开岸边,沈昔时便来了。
他看见他们拎着的锦鲤时轻掀了一下眉,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沐无忧开开心心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问沈昔时:“我们能把这些鱼吃了吗?”
沈昔时的眸光深了些,看向容九思,问:“这事摄政王怎么看?”
容九思回答:“锦鲤是养来观赏的,按理来讲是不能吃的。”
“无忧是想要吃,按理来讲,吃上几条也无妨。”
“只是无忧就算身份再尊贵,也不可能事事随心所欲。”
“这鱼他若是要吃,我觉得就需要付出等同的代价。”
沈昔时方才在御书房里己经听宫人们说了事情的经过,他赶过来,就是想看看容九思会怎么做。
此时他听到容九思的话觉得有点意思,似笑非笑地道:“那依摄政王来看,无忧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容九思扭头看了看沐无忧,唇角微微上扬:“这世界再昂贵的东西,总归有个价。”
“今日无忧将他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让我拿去做为聘礼娶公主。”
“此时我请他吃几条鱼,又有何妨?”
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沐无忧:“这是我在大晋的时候,是我亲手为我的世子雕的。”
“今日我将这玉佩送给你,你可以做两个选择,一个是用这块玉佩去换鱼吃,一个是自己留下。”
沐无忧愣了一下,接过那块玉佩看了看。
他年纪小不识货,只觉得那块玉佩极其好看,光线流转时,里面似有游鱼游过,泛着莹润的光华。
沐无忧原本是想要用玉佩换鱼吃的,此时也有些纠结了。
他看着沈昔时道:“皇祖父,我能不能用其他东西买鱼吃?”
沈昔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这块玉佩能借给我看看吗?”
沐无忧有些不舍,却还是把玉佩递给了他。
沈昔时的眼光何等老辣,一眼就看出来这块玉佩极为罕见,以蓝田上好的暖玉为底,再精雕细琢而成。
既完美的展现了玉质,又巧妙地结合光影,雕出了极精细的纹路。
难得的是在玉佩的底部还刻了一行小字:“吾儿无忧,平安喜乐”。
这哪里是一块玉佩,分明是浓到化不开的父爱。
沈昔时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容九思:“方才王爷说这玉佩是你亲手雕的?”
容九思点头:“忙完公务之后,极难入睡,便雕一些东西打发时间。”
“这块玉佩我雕了一年才雕好,初见无忧时便想送给他,却又怕云姝不喜。”
“今日倒是让国主见笑了。”
沈昔时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骂:“他就是故意的!论心机,容九思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