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姝再次意外,扭头看向他。
这熊孩子这一点点大,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她寻思她也没教过他这些东西啊!
沐无忧轻哼一声道:“他们今天一过来就凶得要死,把我和娘亲逼得淋了大半夜的雨。”
“淋了雨就算了,他还动刀动枪,害得娘亲摔了一大跤,还差点杀了娘亲。”
“就凭这事,我就很不喜欢他,我都不喜欢他了,娘亲肯定也不会喜欢他。”
容九思:“……”
他的眼睫半垂,心里有些无奈。
他也没有想到,追一群抢劫的山匪,会追到沐云姝这里来,然后给沐无忧对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沐云姝轻笑了一声:“今夜的事情应该是个误会。”
“我们看事情,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要透过表面看真相,不要被表面所骗。”
原来他嘴里的喜欢和大人嘴里的喜欢是完全不同的。
沐无忧扁着嘴道:“我还不小,听不懂娘的话。”
“他那个人看起来凶得不得了,身上也冷得不得了,我不喜欢他。”
沐云姝不会在沐无忧的面前说容九思的坏话,也不会替他说好话。
她听到沐无忧这么说,只轻轻一笑:“娘亲尊重无忧的判断。”
沐无忧此时己经换上干净的衣衫,他猫进沐云姝的怀里道:“无忧困了。”
他毕竟还小,昨夜折腾了半夜,又淋了雨,此时换上干净的衣衫,困意袭来,他靠在沐云姝的怀里就睡着了。
沐云姝也换好了衣衫,叫来双儿,将他放在旁边的小榻之上睡觉。
门打开时,容九思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看着躺在小床上睡得安稳乖巧的沐无忧,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缓缓走到沐无忧的身边,缓缓抬起手。
沐云姝伸手拦着他道:“王爷要做什么?”
容九思没有说话,只是将手继续往前伸,轻轻摸着沐无忧的脑袋:“云姝,我是他的父亲,不会伤害他。”
沐云姝轻笑了一声:“王爷真会说笑,之前的事情王爷再清楚不过,他生父不详。”
“我与王爷也早就和离,王爷不必如此恶心自己,他只是我的儿子,与王爷并无半点关系。”
容九思听到这话心中一痛,扭头看着她道:“我中毒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大婚夜和温泉山庄的夜里,你没有看错,那个人确实是我,只是我因为中毒,事后没有记忆。”
类似的话两年前剑七就曾对沐云姝说过,当时她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有些生气,有些不以为然。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她如今听到己经心如止水。
她伸手为沐无忧拢拢被角,淡声道:“那又如何?”
容九思在说完那句话后目光就锁着她,想知道她的反应。
他设想过她的各种反应,却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冷静淡定。
他轻声道:“这意味着我是无忧的亲生父亲。”
沐云姝轻挑了一下眉:“就算王爷是无忧的亲生父亲又如何?”
容九思愣了一下。
沐云姝淡声道:“我与王爷在大婚的第二天就己经和离,我和王爷早就没有关系了。”
“无忧如今是南诏的皇长孙,身份尊贵,他的亲生父亲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当年事发时,我对那件事情确实是有些在意的。”
“但是对如今我而言,当初对我做下无耻之事的男人是谁也不再重要,我也不需要再向任何人证明我的清白。”
当初她因为失身之事,被容九思沉湖,被他用剑刺伤过。
她当初还曾迷茫过,明明看到的是他,为什么他不承认?
她也一曾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曾努力想要证明那个人是他,或者找到那个卑劣无耻的男人。
如今容九思自己承认他就是那个男人,她再想想自己曾经受的委屈,就觉得十分可笑。
容九思看着她那张淡陌的脸,心渐渐往下沉,他低声道:“我知道那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不必。”沐云姝轻笑了一声:“王爷如今是大晋的摄政王,你的歉意我可承受不起。”
“我们既然早就己经和离,在我决定离开大晋的那一天起,就己经把一切都放下了。”
“还请王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那样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她这样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却如一把利刃刺进了容九思的胸口。
他心口剧痛,手不自觉地轻握成拳:“你是在生我当初放出消息,要娶苏二小姐那件事的气吗?”
沐云姝抿唇一笑:“当年我身份低微,原本就成不了王爷的助力,不是王爷的良配。”
“且那时我们早就和离,不管王爷要娶谁,那都是王爷的自由。”
“我不会生气,也没有立场生气。”
容九思沉声道:“和离的事情我不认,后面那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沐云姝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道:“王爷如今己经执掌大晋,手里的权势滔天。”
“我瞧着如今的王爷也不需要再靠联姻来增加自己的实力,又何必再纠缠于我,自讨没趣?”
容九思听到这话面色微白:“我当初是为了救清远,才与苏潜联手……”
“王爷,你差不多够了!”沐云姝打他的话:“你如今这样的解释实在是太过苍白。”
“你也不要再跟我说你不认和离的事,我的那份和离书确实是丢了,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己经和离。”
“但是王爷的那份和离书却保管的极好,两年前还拿出来给苏潜看过,以证实王爷的联姻的诚意。”
容九思听到这番话脸上再无一分血色,他抬头看向她:“你当时就在那间客栈里?”
沐云姝点头:“是啊,那夜我被人刺杀,若不是我爹及时赶来,我应该己经死了。”
“我在别院的时候,听到你要娶苏二的那些传闻,我是不信的,想去找你问个清楚明白。”
“也是巧了,那天晚上刚好就听到了你和苏潜的对话,我才知道我从头到尾不过是你利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