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觉得不行,唐三彩虽然不错,可在人们心目中,三彩陶器都是用来当做明器的,不吉利。”
明器,又称冥器,是用来下葬时陪葬所用。
这时一位无所事事的窑工经过,听见窑主和掌柜的讨论三彩,便说道:“如果不让人将三彩当做明器,咱们可以做一些生活类的用品,比如三彩碗,三彩枕,
三彩灯座之类的。”
掌柜的也兴奋说道:“对呀,这是个好办法,如果是极具生活类的用品,便不会有人将它视作陪葬品了。咱们可以在盘子、碗上画上一些图案,让人见了就喜欢。”
窑主听到这里,才终于动心了,点头说道:“嗯,我觉得你们说的都挺有道理的,那要不咱们就试试吧。”
掌柜的也陷入沉思:“可是要画什么图案呢?”
“马上就是中秋了,要不咱们画一批嫦娥奔月的图吧,这样比较应景,应该也比较好卖。”伙计提议道。
窑主说道:“嫦娥奔月不好,这人物画最考验功底,画师能力达不到的话,只怕也画不好,而且这样造价也太贵了,不如画一只兔子吧,象征祥瑞的瑞兔,也能指代中秋,这样中秋结束以后也能继续销售。”
“好!咱们这就去办。”
故事演绎到这里,画外音响起:宋三彩成型于北宋时期,因色彩丰富,区别于唐三彩。而跟唐三彩最大的区别是,宋三彩更贴近生活,多为生活器皿,图案花色也极具亲和力。
故事讲完,大家都会心一笑,纷纷鼓掌。
主持人迟兴说道:“不错不错,这个故事虽然简单,却也刻画了宋三彩的来历,给大家科普了一个知识。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个窑口的窑主说不定也是属兔的,这才让画师画了一批瑞兔的形象。”
邹海宁原本对于自己的演艺没什么把握的,毕竟珠玉在前,不过此时看到大家的反应,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笑道:“哈哈哈,我也觉得有可能,也可能画师也是属兔的,所以才能将这瑞兔画的如此可爱。”
如今四个嘉宾演绎的故事都已经结束,迟兴颇为深情说了一段结束语。
“我们《民间的宝藏》在节目策划阶段的初衷,便是认为每一件古董历经少则百年,多则上千年历史,在这岁月长河当中,它们经历了多少人,多少事,一定留下了很多让人难忘的故事。它们的价值不应该仅仅被定义为拍卖场上冰冷的数字,博物馆中隔着玻璃罩的冰冷器物,它们有被历史尘封的故事,或许它们也渴望被看见,被听见。今天这四位嘉宾,用自己的精彩演绎为我们讲述了四件古董的故事,让我们期待他们接下来几期又会为我们带来怎样精彩的故事。”--
这时,迟兴看向现场的观众。
“大家看看你们座位的右边把手,都有一个投票器,请为四位嘉宾的四段和古董有关的故事投票,每人手中有两票,可
以投给自己最喜欢的两个故事,最后我们会选出观众最喜欢的故事,给予持宝人和嘉宾特殊奖励。”--
观众席纷纷开始投票。
投票结果很快便出来了,获得最高票数的是靳木桐,她拍摄的《姬非和小白》的故事,虽然第二个上场,却给观众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祁珩的票数以微弱劣势区居第二。
节目组为白釉莲台坐狮像的持宝人,和讲述人靳木桐都分别颁发了证书
和奖品。
第一集 的拍摄便到此结束。
“咔!收工!大家表现的非常好!”导演伊涛站起来说道。
现场的观众意犹未尽的退场,四位嘉宾则是等着下一期的安排。
“我们今天拍摄的第一集 的内容,其实在实际播放中,由于时长的原因,是四期的内容,而且我们节目采取一边拍一边播的方式,下一期拍摄的时候,这节目已经开播大概两集了。下次拍摄时间定为一个月以后,这期间大家可以安排自己的事情,可以留在南京,节目组依旧为嘉宾提供食宿,当然,你们也可以回家休息。好了,大家都辛苦了,咱们下月再见!”
任嘉瑜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工作安排,不过还是忍不住吐槽:“哎,一个月拍一次,每次耽搁十来天,这可真是耗时间哪……”
邹海宁说道:“经纪人签合同的时候,拍摄安排早就写在合同中了的,也能理解,这种节目最关键的便是寻找合适的古董,否则如果都是赝品的话,咱们也编不出来什么有趣的故事,你说不是么?”
任嘉瑜撇撇嘴,不再说什么了。
靳木桐跟几位嘉宾都一一道别,正准备离开。
走出演播大厅的时候,祁珩正巧和她同路。
“靳小姐,你对我演绎的故事有何评价?”祁珩笑着问道。--
靳木桐想了想,如实回答:“你做的非常好,现场演绎要比电影讲述手法还要难,你的故事节奏分明,既说清楚了百年前复制古董的紧迫和必要,又分别展开讲述了真品和赝品之后的故事,这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祁珩微笑道:“其实,我跟郝先生在英国认识的,他的生意遍布美洲欧洲,他跟他父亲一样,帮助了许多中国出去的拍卖公司,我所在的嘉利拍卖行也跟他们有合作,所以我才知道郝先生家的故事。”
靳木桐有些惊讶:“怎么这么巧?难道郝先生来参加节目也是你举荐的么?”
祁珩点点头:“是呀,我决定来参加节目,得知郝先生回国,便将他介绍给了导演,没想到在那时,你在北京也挖出了这只春瓶百年前的故事,所以,我代郝先生谢谢你了。”
第155章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靳木桐说道。
她的确没做什么,不过是因为听得见完颜娜讲她的故事,这才找到了当初的一本手札,上面有披露一些细节,这才将故事公布出来的。
“对了,我听说靳小姐除了跟纪教授学习古董修复之外,也在经营一家古董店是吧?”祁珩问道。
靳木桐点点头:“是,在锦城海西路。”
“我虽如今只是嘉利拍卖行的顾问,不过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过问,嘉利拍卖行近期要赴英国参加一次重要的拍卖会,这关系到拍卖行在国际上打出知名度,所以如果你那有什么好东西的话,可以考虑交给嘉利拍卖行拍卖。最近公司正愁没有足够多合适的拍品呢。”
靳木桐也听说过嘉利拍卖行,这是一家在国内排名前十的拍卖行,颇有实力,没想到他们在征集古董方面也遇到难处。
不过这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如今赝品当道,大开门的古董原本就少,加上最近几年兴起的收藏热,各大博物馆也在大力的购藏精品,在市场上流动的真品就越发稀罕了,想要参加国际性的拍卖会,寻常古董也拿不出手,所以拍卖行也在尽力寻找拍品。
“我店里目前倒是有几件,不过都是玉器为主,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需要的。”
祁珩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拍了照片发给我,我先大概看一下。”
靳木桐点头:“那好吧,回头我让我店里的伙计拍个照。”
祁珩拿出手机,加了靳木桐的微信,跟她约定稍后发照片。
“很期待你之后节目中的表现。”祁珩笑着说道。--
靳木桐:“我也期待你的表现。”
祁珩将靳木桐送到了酒店门口便离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可以自由安排,靳木桐定了回锦城的机票,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要回家的。
离开之前,靳木桐按照惯例还是来到了南京有名的古玩市场逛了逛。
南京有名的古玩市场有夫子庙,南艺后街和朝天宫古玩市场。
靳木桐先去夫子庙逛了逛,这里格局跟海西路有些类似,都是一间间的古玩店铺,不过这里的古玩规模要比锦城的海西路大许多,有一百多件古玩店。
靳木桐随意挑选几家进去看了看,问了几件商品以后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报价都有些偏高,也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古董。
南艺后街则是有些冷清,人气不是特别旺的样子。
再到朝天宫古玩市场,这里便是南京最重要的古玩市场,据说这里形成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最初只是广场上摆摊,后来经过发展,已经形成了五百多个交易摊位的古玩交易市场。
在古玩界流行一句话,北有潘家园,南有朝天宫,足以说明朝天宫古玩市场在人们心中的位置。
和北京不同的是,南京的古玩市场形成的时间更早,明
末清初的时候,明代官员便开始偷偷的在深夜摆地摊,变卖一些家中的古物。
南京作为几朝古都,也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加上人们有摆弄古玩的兴趣,自然也就形成了这里古玩市场的繁荣景象。
只可惜,几年前,朝天宫古玩市场被整治搬迁之后,便再难重现当初最辉煌的景象。
今天是周末,摆摊的人要比平时多一些,靳木桐一边走一边看,这里的仿品做的似乎比之前在潘家园看到的还要精美一些,她看到许多物件都不是那种一眼假的仿品。
靳木桐转了一圈,看见角落的地摊上摆着一些古书,也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她蹲下查看。
摊主是个老头,似乎并不常出摊,而且守了大半天了,都没什么生意,此时见有人蹲下,他有些局促,又有些兴奋。
“小姑娘,这些都是好东西,你看看咧。”
靳木桐对古籍有些兴趣,正小心翻看,这时又有两个外国人走了过来,在这个摊位前驻足。
两个老外对老头摊位上的摆的一个粉彩瓷缸有兴趣,便也蹲下查看。
两人讨论:
“你觉得这东西怎么样?”
“有点花,不过我喜欢这花纹。”
“我喜欢这条鱼,这鱼画的可真好看。不过这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那问问,如果喜欢的话,买下来也不是不行。”
“其实我挺想知道这东西有多少年历史了。”
两人便拿着这个粉彩瓷缸问那摊主。
其实南京有不少外国人,朝天宫古玩市场也偶尔能见到外国顾客的身影,可这老头却完全不知道怎么应答,完全懵了。
“这东西很好,是老东西了,你们要买吗?哎,这……一个字都听不懂怎么交流嘛。”--
老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摊前的女孩:“姑娘,你念过书,能不能帮我讲下,他们究竟在问什么?”
靳木桐心想帮帮摊主也没什么,便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那两人,用英文说道:“你们想要这瓷缸?”
“对对对,能不能帮我问问,这瓷缸有多少年历史了,还有卖多少钱呢?”
靳木桐如实将这问题翻译给老头。
老头苦笑道:“其实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瓷缸什么年代的,我是铲地皮的,刚开始做没多久,都是乡下收来的。”
铲地皮是老行话,原先是指盗墓,后来逐渐演变
为乡下收货。
靳木桐看了看那个瓷缸,心里已经有了判断:“那这个瓷缸卖多少钱呢?”
老头:“嗨,他们看着给就行了,我也没花多少钱来收。”
看着给……
靳木桐建议道:“这东西少说卖个几万块钱还是可以的。”
老头点点头:“那就定价……两万块吧。”
靳木桐见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便将他的话翻译给两个老外。
两万块,听上去价格也还不错。不过这瓷缸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