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精通政务。
自然看的明白,郭嘉与杨修交替的真谛。
一个夯实基础,一个登临庙堂,左右不过上体天心。
这种变化,不由的让他将目光放在故友身上,猜测天子如何知晓颍川郭奉孝之名。
“陛下万恩。”
郭嘉深吸了口气,躬身拜道。
“贾卿。”
“起来吧。”
刘协淡笑道:“大汉不行跪拜之礼,朕既要扫平不臣,自是人尽其才,望你莫要让朕失望。”
“诺。”
贾诩踉跄起身。
一双眼眸多了几分雾气。
不过,原本佝偻的腰身,挺拔了不少。
“便如此吧。”
刘协大手一挥,再度摊开桌案上的帛书。
里面记载着从大江南北而来的士人,可以夯实朝官基石。
“臣告退。”
“臣等告退。”
荀彧,郭嘉,杨修,贾诩作揖拜退。
洛阳处于废墟之下,只恢复几分盛景。
天子还在忙碌朝政,他们为臣之人又怎么敢耽搁。
殿宇之外。
荀彧,贾诩长舒一口气。
郭嘉立足广场之上,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丹陛之上,复杂道:“龙腾四海图,千秋万载殿,分外狰狞啊。”
“陛下亲定。”
荀彧问道:“奉孝,你与陛下相熟?”
“不曾。”
郭嘉摇了摇头。
一侧,杨修眯着眼笑道:“奉孝先生,某与你交接一下政务,也好早日启程奔赴中牟,为陛下分忧。”
“好。”
郭嘉颔首应下。
“嗯。”
杨修边走边说道:“印绶监,隶属宫廷监司,掌诰敕,宣诏,印信,勘合,符验,信符,代行传诏,这几日多有四海名士入朝,印绶监恐怕要忙碌起来了!”
“传诏。”
“与常侍一般?”
郭嘉脸色顿时黢黑无比。
印绶监听着好听,怎么和阉宦同职啊。
“不一样。”
杨修捏着衣袖,解释道:“宫廷三监,尚衣掌宫廷所需,司礼掌殿中秉笔拟诏,朝议书佐,而印绶便是宣诏诸事,算是殿前行事!”
“明白了。”
郭嘉若有所思道。
杨修再度道:“六部隶属陛下垂掌,行御民之要事,御史监府是行监察之事,前身是直指绣衣,中枢院是议事,谏议,行六部诸事,镇国府类似大将军府,节制天下兵马,定军制,征调,授令等等。”
“不对啊。”
郭嘉惊愕道:“某闻有设兵部辖制兵马。”
“错了。”
“权柄交错。”
杨修叹道:“陛下所设兵部,只有月俸军饷,抚恤,武库,厩牧,驿传等效用,只能说作为供需后勤之用。”
“文武参合。”
“节制镇国府。”
郭嘉眸子一沉道:“陛下这是担心镇国府做大,所以将卒武最需要的东西交给了兵部与中枢院。”
杨修颔首道:“御史监府中,有监军御史司。”
“嘶。”
郭嘉倒吸了口冷气。
入洛阳之前,他已经做好所有准备。
可听闻新制体系,还是忍不住心中发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集权。
“对了。”
杨修脚步一顿,莫名道:“可能先生还不知,兵部侍郎与监军御史司已经走了一趟河内,斩军司马程昱于帐下,更是连诛三族。”
“程仲德?”
郭嘉骇然无比道。
程昱,东阿名士,兖州谋主。
这般人才,竟然被朝臣诛于帐下?
杨修颔首道:“贪墨军需,过往以人作肉脯供兖州军之恶。”
“不为人子。”
郭嘉心中满是胆寒。
天灾人祸,易子而食尚为恶。
何况是屠戮百姓作肉脯,实乃罄竹难书的大恶。
过往被曹操刻意隐瞒,撕开遮羞布才将血淋淋的恶展露在人前。
程昱的死。
让洛阳诸臣胆寒。
又令无数百姓,重新仰望深宫上位。
同时,逼迫夏侯渊放手一搏,不顾战损的攻伐河内,仅半月余便连克数县,斩张杨于野王,只剩下其旧部逃往怀县。
这一日。
郭嘉与杨修交替。
千秋万载殿飞出无数诏书。
印绶监宣诏,征卢毓参刑部为刑律郎,田丰为审议郎,参中枢院谏议司;又征沮授为兵部左侍郎,参镇国府授令司,杜袭为兵籍郎。
征河东卫觊参户部广储郎,颍川赵俨为户籍郎。
三日后,印绶监再宣诏。
征杜畿为刑部刑狱郎,陈宫迁工部屯田郎,开封郑浑为营造郎。
同日,征颍川荀攸为镇国府镇戍令,参御史监府左都御史,领监军御史司。
是夜。
皎月挥洒于洛阳。
起伏的屋舍中,伴随着阵阵轰鸣。
过往满是疮痍的城池,已经建设了一小半。
“曹侍郎。”
郭嘉叩开府门。
“上使。”
曹操深吸了口气,作揖拜道。
“曹侍郎。”
郭嘉从身后官吏手中接过天子诏,沉声道:“陛下征你为镇国府军制令,明日前往镇国府述职!”
“镇国府?”
曹操心神一晃。
没想到,他有一日还能走进权利中枢。
应当是曹昂与曹清河到了洛阳,一家父子全入彀中,才被解除部分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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