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征召。
这是大汉不容拒绝的殊荣。
鲁肃,华歆,周瑜,亦或者刘馥都只能朝洛阳奔波。
不过数日。
绣衣直指快马加鞭。
传国玺与密报传回御史监府。
王越不敢拖沓,捧着锦盒直奔千秋万载殿。
“神器?”
殿中,郭嘉,伏德神情大喜。
“陛下。”
“神器归朝。”
“上天注定中兴大汉。”
王越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放在案几上。
“死物罢了。”
刘协掀开锦盒,只手抓起传国玺。
他居于天子位,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并没有什么悸动。
因为,当他来到这个世界,并且代替刘协成为汉天子,已经是受天命眷顾,承载三造大汉的希望。
“恭喜陛下。”
“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话虽如此,但郭嘉,伏德,王越还是作揖大拜。
“免礼。”
刘协将传国玺放在案几上,摊开密报道:“张绣拔营,袁术及时止损撤出广陵,淮南的战事要落下帷幕了。”
“陛下。”
郭嘉眉头紧锁,疑惑道:“为何不让张绣继续征伐,或许调动荆州卒武,能够彻底将袁术灭杀。”
“奉孝。”
“袁术,疥癣之疾而已。”
刘协折起密报,目光冷淡道:“真正的佞臣,远比袁公路要可怕,不到一定的境地,他们不会跳出来。”
“诺。”
郭嘉满是疑惑的应道。
“大汉。”
“于废墟中重建吧。”
刘协倚着扶手,看向殿宇之外。
他与郭嘉,曹操,乃至荀彧的看法不同。
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呈递文书朝奉天子便已经是臣服,是隶属大汉统治之地。
可对于一个帝国而言,必须要做到从上到下的如臂使指。
十三州之地,作为天子可控只有河南尹,河内,河东,颍川,弘农,政令下达也只有兖州会遵循,太过可笑了。
临近日暮。
十月的夜风骤冷。
许攸乘着车舆,驶入陈国郡治。
冀州来使,自然不敢太过惊动所有人。
陈王府中。
陈国相骆俊眉头紧锁,看着眼前之人道:“许子远,你千里迢迢来陈国何事?”
“拜会陈王。”
许攸朝着上位身影作揖恭拜。
“呼。”
左右油灯点燃。
陈王刘宠拨弄着玉韘,眼眸平淡道:“许子远,孤知你过往,有什么事情可直言。”
“大汉破碎。”
“佞臣,盘踞朝野之中。”
“使天子偏弱,王权倾轧骤失。”
“宗族王侯隐匿,唯有陈王力挽狂澜。”
“以辅汉大将军,扛起汉王室的旗帜,镇兖州而望京师。”
“今天子被曹贼所挟,不单单篡改国策,更是擅动税制,削弱州郡兵卒,遗忘陈王之功。”
“许子远,草芥之身,为陈王鸣不平。”
许攸目光湛湛,俯身郎朗而言。
“许子远。”
刘宠目光凶戾,漠然道:“谄媚之言不必说,兖州与冀州秋毫无犯,你来陈国做什么。”
“陈王。”
许攸呼吸一滞,说道:“天子诡异。”
“刷。”
刘宠,骆俊脸色一变。
许攸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垂首说道:“一个少年天子,在长安为傀儡数载,东归便可俯照山河,令曹孟德俯首称臣,难道陈王与陈相不觉得诡异吗?”
“好胆。”
刘宠暴喝道:“王侯堂下质疑陛下?”
许攸抬头继续道:“陈王,天子可没有神器傍身啊。”
“许子远。”
“你太过了。”
骆俊捻着手指,冷笑道:“纵然没有神器,陛下依旧是陛下,你质疑天子,便是质疑汉室王侯。”
“非也。”
许攸目光灼灼,铿锵有力道:“天子不顾大汉,以自己的意志更改国策,吾主以为陈王有韬略之治,可为新帝。”
“可笑。”
陈王刘宠嗤笑一声。
袁绍,许攸,真当他是騃童钝夫?
刘虞在盟军拱卫下都未曾称帝,他又怎么会火中取栗。
“陈王。”
许攸自信道:“闻天子设镇国府,曹孟德添为军制令,设定军制,削减兵卒便是从兖州开始,陈王从还是不从?”
“嗯?”
陈王刘宠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时逢乱世。
手握兵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为汉室王侯,本应第一时间响应朝廷政令。
可遵循政令会使得自己孱弱,枉顾政令便是不臣。
兖州是政令施发的初始地,他自然也避免不了抉择,只能拖着看夏侯惇,曹仁等人怎么做。
“陈王。”
许攸徐徐劝导道:“天子于洛阳失权,曹孟德鸠占鹊巢,以军制来遏制天下各州,行不规篡夺之事,陈王高祖为明帝,自要匡扶王室,斧正大汉秩序。”
“许子远。”
“孤像是傻子吗?”
陈王刘宠眼底满是鄙夷道。
“若神器在手呢?”
许攸身姿挺拔,满是自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