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下午,刘辩都在与刘岱畅谈,经过深入了解后,他发现刘岱还算忠心,能够为他所用。
毕竟对方也算是汉室之后,在忠诚方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一连十天过去,董卓再没发动过一次进攻。
他的人马仿佛消失了一般,要不是斥候每日巡视,刘辩真以为董卓已经退兵。
然而他殊不知道,一场正在危机悄然接近。
十月中旬,马腾与韩遂率领三万西凉叛军到来,在得到董卓出兵邀请后,他们便马不停蹄赶来。
中军营帐内,董卓盛情接待马腾与韩遂。
马腾坐左首位,韩遂坐右首位,吕布,华雄,李儒和牛辅都在席间作陪。
毫无疑问,马腾与韩遂的到来,给了董卓极大的底气。
董卓仔细打量那二人,只见马腾长得魁梧奇伟,满脸威严,一看便知是沙场宿将。
韩遂相貌较为普通,身材远没有马腾高大,可双眼处处透着精明,让人不敢小视。
马腾与韩遂乃结拜兄弟,虽然他们各自拥兵,但总是形影不离。
董卓拿起酒杯,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不远千里而来,助我攻打洛阳,我董卓感激不已,在此先敬二位一杯!”
他话一说玩,便举杯痛饮。
本来行军是有禁酒令的,但今日董卓破例,允许众人喝酒。
马腾与韩遂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举杯回敬董卓。
马腾喝了一口,说道:“当今汉室式微,天子暗弱无能,此时正是起兵最佳时机,若能攻下洛阳,我等将要推翻汉朝统治。”
韩遂点头认同,他又问:“对了,不知董将军近来攻打洛阳可有进展?”
韩遂一提及此事,董卓不禁老脸一红。
除了第一天与第二天之外,这十多天他几乎都在休整。
头两天他攻城接连吃亏,不仅麾下士卒损失颇多,现在还军心不稳。
要不是有马腾与韩遂兵马相助,他都想退回长安了。
李儒看到董卓为难之处,他把话接过来说道:
“实不相瞒,我军连日攻城已经折损不少士兵,洛阳城墙高大,守兵充足,并非那么容易拿下,我军多日攻城未能占得太多便宜。”
马腾点头道:“看来那少年天子也并非一事无成,如今洛阳城内可有多少士兵驻守?”
“根据探子所报,应当在万人以上。”
李儒其实知道洛阳城内没有这么多士兵,但他怕自己报少了显得董卓太过无能,所以他尽可能往高报。
韩遂从中听出一丝端倪:“李主簿此言差矣,洛阳城内应当没有这么多士兵。”
“还请韩将军指正。”
“昔日我等攻打陈仓,皇甫嵩率领洛阳三万北军前去镇压,如今这三万人已被贵军吞并,按理说洛阳不可能还有如此多士兵。”
“这……”董卓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韩遂如此细心,仅从只言片语就能听出李儒在说谎。
李儒反应也不慢,他当即回道:“韩将军有所不知,虽然我军收拢了三万北军士卒,可他们并非忠心耿耿,不少人逃回洛阳为那天子效力,我等对此也十分头痛。”
“原来如此,难怪贵军连日攻城未能取得太大进展。”韩遂觉得李儒说的也颇为有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得兴起之时,董卓为马腾与韩遂介绍吕布。
“马将军,韩将军,坐那边的是我新收义子吕布,他骁勇善战,勇冠三军,是我麾下第一猛将。”
“二位将军有礼,我吕布敬二位一杯。”吕布趁机给马腾与韩遂敬酒。
华雄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原本他才是董卓麾下第一猛将。
可自从吕布来了之后,把他的风光都抢走了。
马腾与韩遂听到吕布是丁原义子,他们颇感意外。
“董将军,我听说吕布乃丁原义子,为何他又成了你的义子?”
韩遂此言一出,宴会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吕布刚举起来的酒杯瞬间停住,就连脸色都变得逐渐难看。
董卓愣住半天,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吕布杀了丁原再投靠他。
这行为无论怎么说都不大光彩,要是照实说出来,那会让吕布十分难堪。
就在这为难之际,又是李儒出手为吕布化解尴尬。
“二位有所不知,原本丁原与我军联手攻打洛阳,可他暗中被天子收买,要在我军攻城时发难。”
“吕布乃忠义之人,他见丁原如此无耻,决定与之划清界线,丁原得知后大怒,想要杀了他。”
“吕布迫不得已,只能出手自卫,在乱战之中他将丁原斩于剑下,最终选择弃暗投明,投靠我家主公,我主也因此收他为义子。”
李儒一席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清楚。
董卓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正如李儒所说那般,奉先对我有恩,故我视他为己出,收他做义子。”
“那可真是可喜可贺,要不是有吕将军在,我等还要再多一个敌人。”
韩遂大笑,举起酒杯敬吕布一杯。
众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就在所有人都喝得差不多时,马腾突然问道:“对了董将军,若是我等攻下了洛阳,这……”
他话还没有说完,韩遂突然拿着酒杯站了起来,他摇摇晃晃走到大厅中间,对众人道:
“诸位,今日我等喝得很是尽兴,奈何在下酒量不佳,恐怕不能奉陪了,这是敬诸位的最后一杯。”
他话一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愕然,他们虽然有点醉意,但没醉得像韩遂那般厉害,莫非此人酒量真如此之差?
韩遂喝完这最后一杯,他脚步踉跄地走到马腾身边:“大哥,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扶我一程吧。”
马腾看到韩遂满脸醉意,他只好点头答应,与董卓等人告辞后,便扶着韩遂离去。
二人走出董卓军营寨后,韩遂回头看了一眼,见后面没有士兵跟着,他脸上的醉意瞬间消失,走路也不再摇晃。
马腾见到如此,不禁吃惊道:“义弟,你刚才不是已经醉了吗,为何这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