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此次前来拜访所为何事?”双方客套几句,陈登直入主题。
荀彧在来的时候就想好如何从对方口中打探消息,他谨慎道:“常闻徐州陈家乃当地巨贾,我荀家有意与你们合作,想要将货物运到徐州卖,不知陈公子是否同意?”
陈家产业遍布整个徐州,可以说是徐州最大的商贾,即使是徐州刺史陶谦,也非常仰仗陈家。
现在每日都有不少人跑来下邳,想要与陈家合作,但陈家并非什么人都见,家族发展到他们这个地步,一般的商贾已经无法入他们眼。
荀氏乃颍川名门望族,自荀子之后,荀彧祖父荀淑知名当世,号为神君。荀淑有八子,号称八龙。
荀彧父亲曾任济南相,叔父荀爽曾任司空,再加上现在的荀攸为朝上卫尉,深得刘辩信任,这也让荀氏一族威望极高。
刚才陈登听到荀家派人前来,他想都没想就让下人把荀彧带进来,现在听到荀彧想要在生意上有所合作,他问道:“不知荀家想要做什么买卖?”
“马。”荀彧只说了一个字,就让陈登立马感兴趣,马这种物资,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非常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在打仗的时候,是一种战略物资。
“若有马的买卖可以做,我们当然感兴趣,可颍川并不产马,我斗胆问一句,不知你们的战马来自何处?”
“从西凉而来。”
“西凉?恕我直言,你们远在颍川,又如何把马从西凉运回来?”陈登可不信荀家能把马从那么远的地方运到徐州。
马可不是一般物资,谁拥有大量战马,就能组建一支精锐骑兵,韩遂岂会眼睁睁这么重要的东西物资卖出西凉。
面对陈登的怀疑,荀彧淡定解释:“陈公子理应知道,西凉乃贫瘠之地,粮食稀缺,韩遂需要大量粮食方能养活数万大军。”
“然后呢?”
“我们荀家粮食储蓄丰富,刚好可以拿来与韩遂换取战马,我们打算将马高价卖到各地,不知陈家是否对此感兴趣?”
荀彧拿战马作为诱惑,他的目标不仅仅是陈家,还有陶谦,陈家可以不在意战马,但陶谦一定在乎。
陶谦身为一方诸侯,虽然他没有什么野心,但一定也想要组建一支来去如风的骑兵队,骑兵在战场上是冲锋利器,没人不想拥有。元宝小说
陈登现在不仅是陈家人,他还在为陶谦效力,他也会站在陶谦角度思考。
战马是利润极高的生意,陈家不会错过,他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与我爹商议过后方能做决定。”
“不要紧,陈公子可先与陈老家主商议,我明日再来。”荀彧抱拳告辞,他今日已经让陈登动心,他决定明日再来一趟。
当晚,陈登与其父陈珪商议今日之事。
房间之内,亮着柔和烛光,陈家父子二人坐在窗边。
“登儿,这么晚还找为父,有何要事?”陈珪放下手中书本,目光看向自己儿子。
陈珪共有二子,长子陈登,次子陈应,相对于次子而言,长子陈登为人沉稳,做事聪明,深得陈珪喜欢,陈珪有意将其培养成陈家的下一代家主。
“爹,今日荀家派人前来拜访,说有一桩生意想与我们合作,还请爹替孩儿参详。”陈登把今日发生之事告诉陈珪。
陈珪听完之后,双眼微眯,说道:“荀家与我们陈家没有什么往来,若荀彧所说是真的,那这桩生意可以做,并且还能赚不少钱。”
“孩儿也是这么认为,爹同意了?”
“先别急着下决定,明日再去试探一下他,看他是否真有本事把西凉的战马卖到我们徐州,或是说他还有其他目的。”
“爹不信任他?”
“登儿你试想一下,战马是重要的战略物资,荀家如果真能获得西凉战马,那他首先会卖到洛阳长安,又怎会舍近求远卖到徐州来。”
陈珪一言惊醒梦中人,陈登恍然大悟道:“爹所言极是,我差点相信他的话,莫非背后还有其他目的?”
“或许有,或许没有,此事很难说,若他有其他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此人而来。”陈珪双眼闪过一丝精光。
“爹所指何人?”
“曹操,你可曾听闻曹操在洛阳之事?”
“略有耳闻,据说他在洛阳犯了凶杀案,畏罪潜逃到徐州,投靠刺史大人也是想要暂避风头。”
陈登有听说过此事,但他不敢确定事情真假,既然陶谦已经收留曹操,他也不好在陶谦面前多说。
陈珪冷笑:“若我猜测不错,此事应当是真的,而且曹操杀的人身份还不一般,否则他堂堂洛阳城卫军统领,又如何会怕成这个样子,要跑到徐州来避难。”
陈登微微点头,觉得陈珪所言极是,又道:“难道这荀彧是来抓曹操吗?”
“明日爹会亲自接待他,你我都不用多说,等他自己露出马脚即可。”陈珪心里已经有了定夺。
翌日,荀彧再次来拜访,与昨天不一样,这会下人就直接把他带进去,这让排队的众人好生羡慕,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荀攸走进厅堂,发现除了陈登之外,还有一个年纪将近六十的老者,他见此人与陈登有几分相像,心想对方必定是陈家家主陈珪,抱拳道:“在下荀彧,见过陈老家主。”
“哈哈哈哈,先生客气了,快快请坐。”陈珪指了指面前座位,让荀彧坐下说。
荀彧坐下道:“想必二位昨晚已经商议过了,不知陈老家主对我们的战马是否感兴趣?”
“倍感兴趣,然我心中有疑惑,不知先生是否可以替我解惑?”
“陈老家主请说,我定当知无不言。”荀彧表面应付着,心里在想对方想要问什么东西,他感觉陈珪可能要比陈登难对付。
陈珪顿了一下,说道;“荀家要把西凉战马卖到徐州,那为何不优先考虑洛阳长安,徐州距离西凉甚远,荀家舍近求远,所花成本岂不是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