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盛会

鲲鹏山脚的热闹持续到陵洲盛会当日。

盛会开始的日子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正是适合比武的好天气。

五湖四海来的年轻修士齐聚鲲鹏山,怀揣扬名立万的梦想,跃跃欲试想要大展拳脚。

此等赛事自然少不了人围观,除却各大宗门派来的长老弟子,散修的人数也不可忽视。

鲲鹏山再大场地大小也有限制,因而有资格进场的人身上几乎都散逸着强烈的灵力波动,稍微弱一点的多半出身世家大族,穿着蕴含灵力的锦衣华服,佩戴高品级灵符灵器。

进场的观众自然而然分成了两片不同的区域,一片是以各大门派为首的世家子弟与宗门弟子,另一片则是没有背景身份的散修,两片区域的观众各自呆在符合身份的小圈子里,连入座位子都泾渭分明。

林命戴着帷帽进场,看到两方隔开后中间留出的空地时脚步一滞,冷清的目光投射到几个灵气底子虚伐、修为明显是用丹药堆砌起来的修士身上,转而去了散修群集的区域。

来到这里的人很少打扮如此遮掩,不少散修投过来探究的打量。

审视之下,身着青色长袍的修士身形颀长挺拔,帽檐下铺散的如墨长发用白玉发冠束得顺滑整齐,腰间悬着一枚不似凡物的貔貅玉佩,通身气派不像无门无派的散修,反倒像世家大族里的贵公子,抑或是门派着重培养的亲传弟子。

林命选座位的时候着实犹豫了一下,他是纯正的无门无派无背景散修出身,可现在有了即将开始招生的天衍学府,算不得毫无派别。

按理说既然有了归属,又作为学府目前仅有的几个“学生”之一,他应该代表天衍学府坐去另一片,但是他接触到世家子弟望向散修时挑剔鄙夷的目光就觉得浑身难受,更别提当中混了不少他最不愿见到的纯靠丹药堆起来的修士,比起本体他性情更温和一些,不至于当场对不肖后辈们来场“爱”的教育,但着实对此不喜,干脆眼不见为净,跟散修呆在一处。

他对父辈累积的资源交予后辈并无意见,但修炼一事上资源不是这么用的。

待天衍学府开山,他会给学生最好的修炼环境、最佳的实战场地、最完备的知识教导,但不会给他们吃专门增长灵力的灵药或直接拿别人的金丹给他们换上。

揠苗助长,灵气底子薄如白纸,一眼就让人望到底,关键是这种修士不在少数,看得他直皱眉,要是本体在这恐怕得气得直接拎起那些个宗门首领的衣领问问他们是何居心。

难怪天道“物极必反”的轮回之术玩脱了,修真界的中上层自己都快把自己玩崩了。

许是就算不露容貌气质也过盛,且难以探测的灵力波动说明他的实力明显高于周围其他人,众修士不动声色给他让出了第一排的座位,没人愿意招惹一个神秘修士。

就如同于炼气期而言,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在其眼里同等的深不可测一样,不同实力的人只感受得到林命周身强盛的灵气,却不晓得他的实力究竟有多高深。

林命也不客气,挑了个视野最好的位子落座。

他来的时间不算早,陵洲盛会已经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但也不算晚,他错过的刚好是盛会开场几个大门派掌舵人轮番演讲的部分。

这一段错过就错过了,正好他最不喜听旁人唠叨。

参加盛会的年轻修士极多,为此鲲鹏山的主人玄天剑宗特意打造了三十六个擂台,供修士们同时进行比武。

一比就是整整五天。

五天里林命日日都来,很有耐心地坐在固定的位子上俯瞰擂台上鲜活的面孔,旁观门派世家明里暗里的交锋,偶尔忙里偷闲在识海里编撰学府教科书,兴致来了也会参与观众席的押宝。

他已经想好要借这场囊括五湖四海的赛事放出天衍学府将开山门的消息。

有说书人提前放出风声,刚好任务者阴差阳错推波助澜,眼下沉寂三年的天衍学府的消息跃然出现传播甚广。

只差把一切推到台面上。

他与几个气焰嚣张毫不收敛的年轻修士擦肩而过,若有所思地敛下眉目,径自走到了散修席不起眼的角落。

“这位道友你又来了,这次要押哪个擂台哪名修士?”开盘的老道揣着手笑眯眯地问。

起初令他对林命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特殊装扮,之后让他完全把人记住的是此人逢押必中的眼力。

林命扫过面前的三十六个赌盘,视线在熟悉的名字上停留。

他还没做出决定,旁边有个人小心翼翼挪过来。

他往旁边瞟了一眼。

只见那人欲盖弥彰地用袖子遮住下半张脸,眼睛到处乱瞟,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确认没有人看过来后飞快往赌盘上扔下一袋子灵石。

“我赌一千上品灵石三号擂台齐天赢!”说完他埋头快步离开,像是身后有妖兽追逐似的。

林命略感诧异。

那看上去缺心眼的少年从头到脚的装扮无一不是上品防御类灵器,外面罩着的褂子更是难得,是绣着阵法的圣品灵器,就连束发的发冠也不是俗物。

据他所知,现如今的修真界不同于一万年前。

从前以他为首的散修崛起后拳头大就是硬道理,修真界只以实力为尊。

现如今门派大族自认为主流,羞与散修为伍,他们认为只有各大门派不愿收的劣质灵根才会沦为散修,散修连个正经功法都没学过,更遑论学习炼器画符之术,与他们交往得不到任何增益。

在世家门派垄断□□的情况下,这种矜贵子弟耳濡目染,通常自视其高,不会主动和散修来往,更不会参与散修的赌盘。

老道看出来他的疑惑,解释道:“那些大门派的弟子大多瞧不起我们散修,偶尔也有例外,但是他们又怕被同行人嘲笑自降身份,故而遮遮掩掩。”

老道开赌盘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对此习以为常。

“不过呀,也就这个年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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