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皇上,这位娘娘中毒已深,紫菀救不了!”
“什么?中毒?”
皇上满脸震惊,宫里怎会中毒?
“毒常年累月,才让娘娘这么消瘦,弱不禁风,现在五脏六腑俱损,已药石无医。”
“当真?”皇上突然眸光闪烁出一丝心疼。
皇宫吃人,他怎会不晓得?
只是他也被困在其中,无可奈何,也无法挣脱。
“皇上,臣女今日带来的药,都是新鲜采摘的,许能助皇上缓解头痛。此为药方,请皇上过目。”
李薇沫恭敬呈上药房,退下等待是否有用。
皇上睿智,药方摊开后醍醐灌顶。
“手足相残,总是要人受罚,此事牵扯甚广,有的还不能倒,爱妃可愿……”
“臣妾愿!求皇上饶皇儿一命,把他扔得远远的,永远回不了京城也行。”
“无悔?”
“无悔!”
李薇沫刚出宫不久,就听到楚怀瑾生母畏罪自杀,服毒死在后宫里。
“红蓼掉头去保和堂!快!”
刚入门,管事就喜盈盈来接她们。
“主子,宫里来人说主子的药有奇效,皇上龙颜大悦,赏了很多东西。”
“在哪儿?”
“后院……”
她上前拍了拍几个大不箱,有两个空空响。
“冬凌,带人把皇上赐的药材送去泽安,让青葙务必分拣好,我这边处理好就回去。”
“是,师父!”
冬凌马不停蹄,路上不敢耽搁一刻。
“走吧!去牢狱接他!”
“谁?”阿灵懵懂挠头,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李薇沫没解释,轻轻扬了下嘴角,上了碧云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手足相残一案,主犯已伏诛,从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瓮城一战念你有功,但功过不抵,从今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无召不得回京。钦此!”
传旨太监大声宣完旨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拿好圣旨走到楚怀瑾面前。
“十四殿下……接旨吧!”
“谢父皇隆恩!儿定痛思己过,守好大夏边疆。”
他属实没想到,证据确凿,还能轻饶他。
只是削去皇子身份,扔得远了些。
他欣喜若狂,出狱的步伐轻快很多,他想在最后见见母妃。
主犯伏诛,以后她终于不用再担惊受怕,可以过上几天好日子了。
“菀姐姐!你不是在瓮城?是因为我回来的吗?”
“是呀!来!跨火塘去去晦气!”
李薇沫轻轻招手,手拿蒲柳轻轻拍他身后,如姐姐般体贴。
“林夕,给公子穿上衣服,回郡主府。”
“菀姐姐,我想入宫看望母妃。”
“……”李薇沫低头不接话,带着他继续走向马车。
“菀姐姐!”
“回家再说!”
“我怕明天一早就得离京,再晚就进不去皇宫啦。”
“先回家再说!”
“姐!”
楚怀瑾站不住不走,央求得拉住她的衣角。
他现在一定进不去,但是她是郡主,随便寻什么借口都可以进宫。
李薇沫面露难色,又温声再重复一遍。“走,先回家!”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颜妃已服毒自尽,尸体早已处理,就算在顺利入宫,也见不到!”
“什么?不是主犯伏诛?母后怎会自尽?!那他们呢……”
“怀瑾,先回去再说!”
“不行,我要进宫见父皇,我要见父皇,姐,求你带我入宫,求你姐,母妃是冤枉的!”
楚怀瑾放下身为皇子的身段,低声下气缠她央求。
完全没了皇子的傲骨。
当然,他已不再是皇子,而是庶民,而且是不如鸡的落难凤凰。
楚怀瑾都快跪下求她,李薇沫一把抓住他手臂,不让他委屈。
“救你不易,莫在冲动让皇上为难!”
“那就让我母妃……”
“怀瑾!”李薇沫紧紧拉他,大声呵斥提醒他冷静点。
“现下从此再无颜妃,莫让她老人家白白牺牲,留得青山在,何愁……”
李薇沫把报仇忍在口里,怕大路旁边有墙角。
“姐,我……”
“走,随姐回家!”
回到郡主府,没一会儿,送楚怀瑾的官员就来,并通知天一亮就走。
“不行,今晚就得离开,劳累两位大人。”
“郡主,这么…急吗?”
“此事牵连甚广,皇上只扁他为庶民,并未有其他罪责,本郡主担心有人按耐不住……”
“可是…下官们什么都没准备。”
“无需准备,皇上哪里本郡主回去解释,所需本郡主全权负责。”
李薇沫安排得面面俱到,有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反正俸禄盘缠依旧给,能吃好喝好还省钱,此等好事,任谁都不会推辞。
两人相视轻轻低头行礼:“属下谨听郡主吩咐。”
李薇沫挥手,林夕快步走近她身边。
“林夕安排几个人随芒萁一起互送怀瑾,现在就走。”
“是!”
轻装上阵,速度快得很。
“姐!”
“别担心,你先去那边,路上保护好自己。”
“嗯嗯!”
楚怀瑾一直想要姐姐袒护,没想到他一直嬉笑怒骂的她,有朝一日,真的成了自己姐姐。
无条件保护他的姐姐。
而他不知道,怎么可能天上掉馅饼。
李薇沫此番护他。
是因战争与敌缠斗时,他英勇无畏的迎敌;
修渠时,他不厌其烦带人寻到最佳路线。
所以,她愿救!
救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眼里带光有期许的小少年。
而非皇子!
“我也不知道会被送去哪里,姐回来看我吗?”
“放心,是瓮城,我处理好这边就回去,到家记得和徒儿他们说,对了叮嘱芽儿要乖喔!”
“啊?!哦!好!”
楚怀瑾以为她说错了,赶紧回头向送他的两人求证。
见他们点点头,才放心轻松。
“牵马出来吧!”
暮色渐渐暗淡,李薇沫提灯笼到门口,催促芒萁牵马快点儿。
大门一开,数匹马赶在城门要关上的最后一刻冲出了城。
因为是郡主府的马,守兵以为他们是去泽安,根本没有数人,任由他们快步奔走。
众人忙于赶路,也没注意,马群里早已混进两匹别家的马。
次日天一亮,李薇沫带上丫头赶回泽安。
“青葙,人怎么样了?”
“已恢复气息,但是中毒太深,奴婢才疏学浅,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下去温锅热水,红蓼,开始吧!”
“是!”
李薇沫诊脉备针。
红蓼探脉捏底:“主子,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