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嫂子一来, 不等寒暄,立刻就全情投入,收拾破烂屋子,给大家烧水煮茶, 做饭洗衣服, 还用一块粗布把窗洞给盖住, 瞬间就有了家的味道。
温小云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加上秀嫂子本身力气大, 干活儿利索,温小云觉得, 给秀嫂子升职加薪是应该的。
她甚至觉得不好意思,要是自己再有钱点,就能给秀嫂子开更高的工钱了。
温小海四处乱跑,一边嫌弃,一边帮着干活儿。
温小云带他来县里,只有一个理由, 确实用顺手了, 大巴掌不抽两下,真的不习惯。
可惜,当天夜里, 温小海掉进坑里后,哭得哇哇的, “我要回镇上,哇呜呜……我要回去……”
温小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对着他脑袋拍了一下, “别哭了, 再哭你自己走回去。”
温小海不敢再哭, 抽抽搭搭的, 满腹委屈,看到秀嫂子一脸担忧,但迫于姐姐的淫威,不敢出声,不由扑了过去。
“呜呜呜,好痛……”
在温小海的强烈要求下,院子里的大坑还是填掉了,毕竟这安全隐患还是要注意的。
秀嫂子不知道哪里弄来一株小小的桂花树,也就大拇指粗,刘汉挑来了土,大家帮着一起给种下去。
温小云提着水桶,给小桂花树浇水。
日子匆匆忙忙,就连中秋节这天,大家都是在忙碌中度过,温小云甚至都没时间做月饼。
刘竹跟温元青一直待到了八月底,晒黑了不少,也瘦了很多,两人在这帮忙,做了不少事儿。
当然,报酬也很丰厚。
温小云一人给了一两银子,小大人般背着手,认真叮嘱,“好好念书,以后往县里考,等你们考进县学,我这里肯定修好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做好吃的,包大红包。”
刘竹忙不迭地点头,他喜欢表姐的红包。
温元青则是看到温小云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温小云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送走两人后,趁着太阳刚升起,温度不是很高,她让秀嫂子带着柴爷爷去买牛。
最近这段时间,老伙计快要累趴了,温小云还租了方家两辆牛车送货,但柴爷爷这人闲不住,他非要帮温小云拉车。
“我在家也帮不到忙,帮你拉货赶车还是可以的,老头子不能吃干饭不干活儿。”
温小云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现在店里的生意慢慢走上正轨,一天最少的营业额,也有两千来个子儿,这个铺面,弄得一点都不亏。
温小云手里也积攒了点银子,买牛是绰绰有余了。
她现在习惯了店里的快节奏,一个人也能勉强忙活得过来,小飞来帮过一次忙,觉得她实在太忙了,要给她介绍一个伙计过来。
温小云没有拒绝,只有一个要求,“我要女的啊。”
小飞瞪她,“你要求还挺多。”
他虽然嫌弃,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送来了一个女孩儿,叫姚慧,十七岁的年纪,长得文文静静,做事儿也挺利索,听说已经定亲了,隔年要出嫁。
“喏,我娘帮你挑的,肯定满意。”
温小云上下打量了两眼,朝小飞笑道:“替我多谢你娘。”
小飞摆手,又在店里转了一圈后,走了。
姚慧搓了搓手,看着比自己还小的小掌柜,笑道:“小掌柜,你来教教我,我看能不能做得过来。”
温小云觉得她还挺大方的,便带着她讲解了几句,其实她这个铺面没什么好讲解的,就那么几样东西,好做。
姚慧也聪明,客人来了后,她便揽了过去,倒也有模有样。
温小云松了口气,想着隔天给瑶娘送些好东西去,得感谢感谢人家啊,这个店从头到尾,全靠瑶娘一家子帮忙。
有了姚慧的帮忙,温小云总算是松快了,又教她记账,盘货,摆货,一天下来,也是腰酸背疼。
温小云对姚慧还挺满意,“我这一个月,五百个子儿,你要是满意,咱们就签契,不满意你就直说,不浪费对方的时间。”
姚慧表示很满意,决定继续来上班。
温小云总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高高兴兴地回家。
店铺离她住的屋子有一盏茶的路程,倒也不远,顺路还能买点菜什么的,很方便。
回到家,能瞧见厨房炊烟袅袅,院子里的小桂花树边,拴着一头牛,看起来挺壮的,比桂花树还高一截儿呢。
温小海正在帮着刘汉刨木头,“姐,你快看,舅舅把窗子做好啦。”
温小云赶紧上前帮忙,在刘汉的辛勤劳作下,这个屋子,终于渐渐有了样子。
因着没了窗子的这屋子没人住,刘汉便留在了最后弄,现在终于要收尾了。
屋子里打了五套家具,房里的床都是简易版的,配一个简陋的小柜子,两把椅子,一个小方桌子,刘汉的木工活儿,也做不出什么花样,但日常用足够了。
堂屋里打了一张老大的圆桌,这是温小云要求的,大桌子好,以后人多了吃饭方便,免得左邻右舍的借来借去。
后院依旧是用木棚全都遮挡住,县里的房子还有个好处,有一米多高的土围墙,省得还要砍竹子做篱笆院墙。
窗子挂上去后,细细地用黄泥糊住,又用竹钉给钉死,不好看,但耐用。
温小云看着裸露的黄泥巴,决定以后在窗子上摆些花花草草,虽然是临时居所,但也要好好生活。
反正,慢慢改造吧。
刘汉抹了抹汗,“可算是好了,等刷了桐油,就算完工了。”
秀嫂子正好从厨房出来,看到温小云回来,笑道:“小掌柜,正好,饭刚得,快去洗手,吃饭了。”
温小云累得半死,实在是懒得动弹,歪在椅子上躺尸。
她看着金色斜阳将院子照得明亮温和,穿堂风悠悠穿过,带着火气,鼻尖闻着饭菜香,听着牛脖子上挂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满足闲适感。
就这么些天,秀嫂子已经在院子里锄了两垄地,准备种菜,勤快得让温小云都看不下去,总是拦着她,怕他累坏了。
温小海见姐姐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姐,快洗手,你真懒……”
他虽然嘴里嘟囔着,但还是屁颠屁颠地用脸盆打了点水过来,“姐,洗手,吃饭了。”
温小云就这一瞬,觉得带这二货过来,实在太正确了。
洗完手,她故意将水甩在温小海的脸上,逗温小海玩儿。
温小海端着水盆,没法还击,气得大喊大叫,“无耻,你偷袭我……”
柴爷爷一进来,刚好跟温小海撞上,半盆水都撒在了他身上,好在是大热天的,不算大事儿。
“哎哟,这是做什么哟?”
温小海大声控诉,“都怪我姐,她故意的,柴爷爷,你快管管她……”
秀嫂子看姐弟俩打闹,抿着唇笑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掌柜这么调皮呢,这会儿就挺像个小姑娘。
她将饭菜摆好,“快来吃饭吧。”
第二天,刘汉一个人将桐油刷好后,便向温小云辞行了。
他还挺不好意思的,一边挠头一边道:“家里就你舅母一个人忙活,我出来这么久,不知道稻子收成还好不好,也不知道小月牙怎么样了……”
温小云直接给他封了五两银子,当然,这里面还包含了木料钱,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舅舅了。
刘汉特别满足,这对他来说,属于白来的钱,比种地赚得还轻松。
温小云又在店里带了姚慧好些天,等她能独当一面后,又去瑶娘那送礼,顺便请她帮忙再介绍一个。
瑶娘直打趣,“哟,挣钱了呀,这才多久就一个接一个地请人?”
温小云嘿嘿笑,“不挣钱我也得请人啊,事儿太多,我又没个帮手,只能自己亲身上阵了。”
瑶娘知道她家的情况,办事也给力,很快送了个叫刘满的女孩子过来,也是十七岁,看面相便觉得外向爽朗。
果然,是个呛口的小辣椒,做事风风火火,眼睛还贼厉害,抓到过三次小贼。
温小云满意极了,她也知道有贼,但实在太忙了,根本抓不住。
一开始商议每月给刘满四百个子儿,温小云对她很满意,作为奖励,第二个月就给她涨了五十。
刘满对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掌柜,也很喜欢。
其实女孩儿之间,只要事情条理分明,分工有序,没有竞争,大家是很容易做朋友的。
接下来的日子,温小云其实也没有很安稳,她往返于县城跟大杨镇之间,自从开了铺面,对于鸡蛋鸭蛋的需求量就更高了。
她打算在县里招收些妇人,但瓮和鸡蛋鸭蛋的来源得先弄托,这需要时间。
所以,她还得在县里收鸡蛋鸭蛋,然后运回大杨镇。
一眨眼,就到了十月中旬。
天儿渐渐冷了,朔风吹得人脑袋疼。
温小云将铺面丢给刘满跟姚慧,自己和柴爷爷带着一板车的鸡蛋鸭蛋,回大杨镇。
一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到方音的声音,似乎很生气。
“怎么的?你不想干了?不想干那就走吧,你以为我会求着你啊……”
温小云赶紧进去,就看到方音抱着小月牙,对着一个妇人,面色很凌厉。
“舅母,怎么回事?”
妇人听到温小云的声音,扭过头就抹泪,抢先道:“小掌柜,你可算回来了,你舅母实在太凶,我做不下去了……”
方音性子泼辣,哪里能容忍这番话,立刻就骂起来了。
“嗬,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啊,是不是你撺掇顺娘子几个人不干的?你以为这就能拿捏我了?可笑,我家小云就算不让我来管着,也不会让你管的,真把自己当颗菜了……”
温小云看向了妇人,眉头紧拧,“我舅母说的是真是假?你为什么撺掇人不干?是工钱没及时给你结,还是哪里不满意了?”
方音听她这话,火气又上来了。
“小云,你就是好脾性,都这会儿还问她哪里不满意呢?你都不知道,她偷了不少鸡蛋鸭蛋回去,打量我不知道呢,只可惜我一直没抓个现行,这里就她嘴巴最长,搬弄是非,要不是做事儿还算利落,我肯定跟你说赶她走。”
温小云听到嘴巴长,这会儿有点印象了。
这女人就是带头霸凌秀嫂子的,时不时就讽刺几句,还满脸的不屑,自从秀嫂子被自己带去县里,她居然又开始作妖。
她面色平静,“你来说吧。”
妇人哭哭啼啼的说方音污蔑她,她根本没有偷过蛋。
又抹着泪,可怜兮兮的道:“小掌柜,现在活儿太多了,我每天回去还要做一堆事儿,实在是时间缓不过来,我没有撺掇人不干,是大家都觉得实在太累了……”
温小云点头,也不想追究,“我理解你,家里也很重要。”
她将方音扯住,轻轻摇头,朗声道:“那这样吧,既然大家都在,我就直问了,还有没有人不想干的,可以直说。”
还真有三个妇人站出来了,理由也不新鲜,无非就是孩子小,需要人看管,要么就是伺候丈夫侍奉公婆。
总之,都比赚钱重要。
温小云没有犹豫,接过账本,认认真真地数上面的圈圈。
这是她自制的打卡表,每个人上一天工,就画个圈。
她一开始是想写正字,但为了立住文盲人设,还是选择了画圈圈。
“好,你们这个月来得都挺勤快,这样,我把你们的工钱结清楚,另外送两百文,毕竟一起做过事儿,也算有些情谊,我呢,也希望大家将来日子越过越好,家庭辛福美满。”
听到还送两百文钱,立刻又有三个人站了出来。
方音怒了,县里的铺面开了,现在小云正是紧要关头,这些女人竟然都要走?
温小云知道舅母要生气,提前拦住她,笑着拍拍她的手,“舅母,别担心,我在呢。”
方音看着小姑娘乌溜溜的眼睛,竟然还真让开了。
她隐隐感觉到,小云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温小云温声的询问了一遍,确认这六人真的要走,便干脆利落地将铜板结清。
她说话算话,又一人分了两百个子儿。
“虽然以后大家不在这干活儿,但我还是希望,大家心里别对我有什么芥蒂,我初心不是为了让大家这么辛苦,是为了让大家过好日子的,总之,我打心眼里希望,大家越来越好。”
这话没什么技术含量,但胜在纯朴,大家都能听懂。
几个女人纷纷表示感谢,并且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把温小云结结实实地夸了一顿。
还说以后自家的鸡蛋送过来,希望温小云别介怀。
温小云当然不会介怀了,大大方方地送走了六人。
方音气得直跺脚,现在越来越忙了,这几个女人进来时说得好好的,一定会怎样怎样,还不是说走就走,她心里替小云不值。
温小云扭头看剩下的十四个妇人,大家的面上都有些犹豫。
她笑着让大家坐下,“最近确实越来越忙了,我疏忽了大家的情绪,不过,我今天回来,就是给大家解决问题的。”
妇人们的脸上都显露出期盼,虽然辛苦,但温小云开出的工钱,实在没话说。
温小云心内也镇定了些许,要真的全都走,她肯定要完蛋。
“在场每一个人,我会单独补贴一百文钱,另外,补贴每人三斤猪肉,一斤糖,等这段时间忙完,就不会这么累了,也不会耽误大家家里的事儿,实在是辛苦大家了呀。”
她年纪小,说起这些话,也是努力地装大人。
幸好,面对这些女人,没有什么情绪是钱不能安抚的。
果然,听到直接涨了一百文的工钱,还有肉跟糖的补贴,大家都欢呼了起来。
“谢谢小掌柜。”
“小掌柜生意兴隆。”
“小掌柜发大财。”
温小云笑眯眯地请大家坐下,又拿出在县里买的酥饼出来,一人分了三块儿。
方氏在一边看得很是惊讶,本来这段时间,大家的情绪都挺低落的,她也发觉了,只能管得更严厉点,但这会儿,大家似乎都忘记了疲劳,也忘记了之前的埋怨。
“原来是要涨工钱,早说嘛……”她低声嘟囔。
温小云继续安抚,以免大家心里抵触。
“只要大家努力做事儿,我还会给大家继续涨工钱的,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也希望大家能多多包容。”
妇人们吃着甜滋滋的酥饼,已经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都笑了起来,大声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温小云松了口气,其实她的管理经验并不多,这一招也不过是参照前世的老板。
没想到付出小小代价,大家就能这么高兴,她也终于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会一边骂一边又努力干活儿了。
哎,活着,就是牛马。
这事儿也给了温小云一个警惕,得加快县里招工的进程了,把鸡蛋放在这一个篮子里,很难保证效用。
而且,她可不像赵官人,家里有签身契的奴仆,所以,更应该谨慎做事。
温小云本以为处理好这件事后,舅母会怒气冲冲地拉着她念叨,没想到舅母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并未开口。
挺好,自己悟的,可比别人教的要记得牢。
不过方音很快就来找温小云说话了,笑眯眯的,眼里是止不住的高兴。
温小云一愣,也笑了,“是不是小竹考上县学了?”
方音嘿嘿笑,“是,那孩子用功得很,先生说他考上县学是一定的,小云,我跟小竹爹没什么本事,你在县里,帮我多看着点小竹,可别让他学坏了……”
温小云忍不住笑,“舅母,你就放心吧,小竹是好孩子,学不坏的。”
不过,令温小云高兴的,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韩官人说,他也要去县学里教书了。
“我领着这帮学生去县里考童生试,结识了县里一个书塾的先生,他引荐了我,恰好我想着你就在县里呢。”
韩官人红光满面的,眼里恢复了光芒,举手投足之间,再也没有以前的颓丧了。
“而且,你说好的要给我管饭的,可不能半途而废呀?”
温小云也哈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韩叔,有你去,那个家就更像样子了。”
韩官人得知她不仅弄好了铺面,还租好了房屋,不由连连感慨着,说温小云太能折腾了。
为了安抚这里的女工,温小云打算在大杨镇留一晚上。
顺便看看温三铜这老杂毛,自己和温小海走后,就压根没再管过他,没想到,他还活着呢。
这种人,是真抗造啊。
进了厢房,闻到屋子里的骚臭味儿,温小云被臭味冲得迈不动步子,没了亲儿子温小海收拾,这老杂毛的日子可想而知。
果然,方音也只是保证这老杂毛不死而已。
温三铜听到脚步声,大吼起来,“混账东西,小云是我女儿,你们领着我女儿的钱,一个个的……赶紧给我端饭来……”
温小云听到这话,噗嗤笑了起来。
“怎么?我现在又是你女儿了?不是贱丫头啦?”
温三铜一窒,有些臊得慌,但他是她爹,她只要活一天,就得孝敬他一天。
他理所当然。
“死丫头,这么久都不回来看看你爹?都说你去县里享福了,还不赶紧接你爹一起去,一点都不孝顺……”
温小云隔着窗子,慢悠悠的道:“再叫一句死丫头,我就不接你去县里。”
温三铜被这句话噎得面部都扭曲了,但他这人没骨气,很快就屈服了。
“好丫头,爹在这过得辛苦啊。”他谄媚地讨好,“小云呐,你把小海也带走了啊,我在这是天天担心你跟小海啊,就怕你们吃不好睡不暖,万一被人欺负,我这心里就难受的跟……”
温小云想到原身被他活活敲死,听他这话就觉得恶心,赶紧打断他。
“行了行了,闭上你的臭嘴吧,去县里也可以,明天一早出发……”
温三铜心里一喜,面子不算什么,但跟着臭丫头,好歹能吃饱穿暖,比在这屋子里发烂发臭要好得多。
但温小云很快又甩了一句话过来,“明天早上可没人搬得动你,自己早点爬到门口去啊,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就不带你了……”
他肚子里那点话差点就冒到了嗓子眼儿,但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等到温小云走远,才敢小声嘟囔。
“贱丫头,你给我等着,现在你得意,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温小云其实也就说说,就算温三铜不提,她也会带着他的。
无关其他,是她发现这个时代的人,对孝顺这个特质,真的十分看重,甚至是看重得过分。
很多人一见她小小年纪,就要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四处奔波,虽然嘴上不会说,但眼里还是会有微微的嫌弃。
但听到温小云一个女孩子,不仅要带弟弟,还要养着瘫子爹,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从嫌弃变成一副同情之色,连谈生意都不例外。
如今,她在好些人的眼里,那就是孝顺女儿的代表,这种孝顺的名声,让她的生意都顺利不少。
总之,带着温三铜,对她暂时有好处,她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等温小云走后,温三铜翻来覆去地睡到半夜,但还是怕自己睡过去。
他知道,那死丫头说到就会做到,绝情得要命,可要再不带自己去县里找温小海,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等翻累了,他还是睡不着,索性坐起身,翻身就下了床,双手用力,奋力往外爬去……
温小云难得放松一日,打算多睡会儿,再出发回县里。
没想到,将醒未醒之际,就听到院子里一声尖叫响起。
等她冲出去,就看到一个妇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而温三铜抱着腿正满地打滚。
“啊,我的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