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相逢 第79章 温柔之王4

温妮莎在查尔斯国王还是王储时便嫁入王室,自然也经历过这项程序,对此,套用这位前任王后的话,那就是“也就国王的事情总会搞得这么麻烦。”

她表示这在国王与王储们的婚姻中,一直是一道很重要的程序,可说穿了,其实就是把一个婚姻的流程拆成两半,只是萨芙特王室因为沿袭了许多古王国的传统,因此诸多仪式的流程细节会很繁复琐碎。

但……不知道是爱玛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差,在见证仪式结束后,六个月的期限才刚满三分之二,伴妃殿下便被发现怀有身孕。

王国即将诞生公主或王子是好事一桩,虽然在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因为在民众的认知中,爱玛王后此时是王的法定伴侣,却只是伴妃殿下——却不是没有先例,因为前头的路易丝王后(查尔斯的祖母),也是在伴妃殿下时期,就生下前任国王韦尔斯陛下。

只是,意外怀孕这件事还算小,更雪上加霜的是,王后的身体开始每况愈下。

听说国王请来大祭司与一些医者为王后检查,每个人都表示这是王后体质的问题,除了好好休养之外无法根治。查尔斯国王别无他法,只得将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送出宫。

第二道程序因此被延迟,即便爱玛生下龙凤胎,也因身子状况更差的缘故,一直迟迟未能举办,直到姐弟俩即将满六岁之前,王后渐有起色,才在大祭司的建议下将未完的程序举行完毕。

没想到,三个月后王后的身体状况明显急遽下降,最终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情形下,就这么香消玉殒。

所以才造就了“爱玛王后仅做了三个月的王后”这个大众所知的表面事实,但实际上,爱玛早已在六年前是查尔斯国王的妻子,只是没有王后的名号。

为了公私有别以及隐私问题,萨芙特王宫的三栋主要建筑间,只有中央的一楼走道是连通着。其余诸如温室、凉亭等大小不一的建筑,则松散座落于外围或是中间。

王宫内的“神坛”,跟另外两栋建筑同样,整体呈现一个回字,中间的空地同王侯苑一样种植着百花百草,唯一不同的是,王侯苑中央是一座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凉亭,而神坛中央则是以同样建材雕塑而成的喷水池。

另外,这个区域也只有在特定的日子才会让非王族的人进入,和平时因公事外交等诸多事宜而保持开放的外城、不对外开放以保持隐私的王侯苑不同。

但是只限地上建筑的区域,位于神坛地下那个寂静的水之宫殿,才是王室的神殿的核心,可以说是整个王国内最接近神明的神圣场域。

神坛地上的三层楼,同样有大大小小的空间,自然有各自的用途。其中包含有数间分公共与私人的祷告室、祭司学习神话历史教义的学习室与休憩室,此外,还有位于一楼离外城最远的一间大礼堂。

与外城用来举办舞会,或是重大仪式的大礼堂不同,只有在举办祭祀神祇相关的活动时,才会开放给王公贵族们使用,平日则是紧闭大门,除了王室的祭司偶尔来负责打扫整理之外,平时就连王族也不得随意出入。

但王室的禁忌和规定向来多得不可胜言,不论是内城还是外城,都有着如不得随意喧哗、不得在长廊奔跑诸如此类的规矩。

再来是因为他们已经来到神坛这个区域,这个时间点,那些祭司们大概不是在祷告,就是在准备祈福仪式的事宜,也有的可能是到城中的教堂帮忙。

所以在前往位于最深处,最宽敞的那间公共祷告室时,即使路上没有见着什么人,带头领路的温妮莎也并不意外。

只是在这个安静清幽的环境中,时不时的回头查看,姐弟俩俱是一脸魂不守舍的神情——虽然奈的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两人这种反应,还是令她无奈地叹着气。

她之所以擅作主张,将萨芙特历代国王的婚姻机密告诉他们,是因为她认为身为男孩的坦将来大抵是会继承王位的,再不然就是作为国王第一个孩子的奈。两人都满二十岁,提早告诉他们这点事应该没什么。

反正她是吃定了查尔斯不会追究,倒应该感谢自己。

毕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把该说的说出来,才让孩子们留下这么大个误会。

…………

只是她不太明白的是,爱玛确实是查尔斯王名正言顺的妻子,可为何孩子都出生了却迟迟不接回宫呢?

莫非是在顾忌着什么?可是查尔斯并没有亲手足会觊觎他的王位……

可那些公主大多已为人妇、人母或远嫁他国,留在国内的只有两三个,在萨芙特的王公贵族中,流有王室血脉的人也不多,所以能威胁到国王的人其实很少。

况且,若无什么大型活动,或是突发的危急情况,这些出嫁的公主、贵族贵妇是不会随意入宫。

如今的王宫没有女主人,两名殿下还在适应他们的新身份,实在是没什么能让他们进宫的大事……即使有,最多也就是几日后双胞胎的生辰,除非国王不想大办。

温妮莎左思右想,想不出个所以然。

她跟查尔斯之间的交情很难用几句话带过,鉴于二人婚姻没有超过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时间,夫妻时期一直不怎么亲密就算了,还总是拿姑嫂之间的琐事烦人家。

是以很多事,她都选择不过问。

尽管因爱玛的缘故,哪怕这位温柔如水的女子芳魂已杳,他们还是保持着联系与往来。

特别是在双胞胎成为见习冒险者后,她也曾有几次进宫告知查尔斯一些事情,瑞文伯爵甚至为此透过维克的关系,将他家次子丢进苍玄门——当然是伯爵阁下自做主张,完全没问过任何人包含当事人在内的想法。

不行不行,想着想着就想歪了!这事先放到一边去,两个年轻人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思及此,女子忽地停下脚步,旋过身去,绛紫色的双眸紧盯着那对“哭丧着脸”的姐弟俩,伸手各在两张白如象牙的精致面庞上轻拍两下,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得出来很常做这样的举动。

要不是已经挂过保证会照看好他俩,才把克劳太太和两名侍女一并早早打发掉的话,估计她这个行为又会惹来侍女长的唠叨,无非就是“怎么可以对两位殿下做出这样的行为”之类的,再怎么说她已是与王室没什么关系的前王后。

——唯一的那点关联,也就是面前这两个孩子与他们的双亲,是她如今站在这里的原因。

“好了你们俩,从刚才上课的时候就魂不守舍的,要不是老师当你们是不习惯,早就把你们给骂臭头了。”

一想起当年的自己也经历过这些,温妮莎虽然骂归骂,语气中也带上了感慨……虽说感慨的重点,是历史课程依然枯燥乏味得令她想睡这一点,过了二十几年都没变。

被她这一骂,两双形状一模一样的眼眸同时看过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庞却带着截然不同的神情,一个是恍惚,另一个却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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