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塞冒险团,是驻扎于寇斯托城的大型冒险团,亦称“海滨的冒险团”。
其前身原为“希塞商团”,是行走于沿海地带的渔业商团,曾为寇斯托城内最有名的大船队,后来转行为冒险团;
因为地理环境和冒险团前身的因素,团员基本为在地人,且成员各个都是游泳与善于驶船的好手。
很多驻扎于城镇,稍具规模的冒险团都会与城镇保持良好关系,一方面是为了能在城里有固定的活动地点,另一方面则是保有稳定的委托来源,希塞冒险团也不例外。
自从该冒险团正式成立后,就一直与寇斯托城的官方高层保持良好关系,每月会定期出航巡视海面救助海难者,每当有海贼团袭击沿海附近的小镇村落,冒险团也会派出人手支持,这些就是希塞冒险团的例行任务。
转行后旧址未变,冒险团的据点位于军港与渔港的交界之处,一来出航便利,二来方便在遇上海贼来袭时能与军港合作——话虽如此,前数十年还无比猖狂的海贼们近年来完全消声匿迹,是以寇斯托城的港湾这三年内基本是太平无事。
要进入希赛冒险团的据点并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经常会有民众来委托任务——因为团员都是在地人,所以这个不提供宿舍福利的据点也不大,一进大门迎面便是冒险团的服务窗口,右手边紧邻着一排矮柜,放置着各种颜色的纸张,左手边整齐摆放着数张桌椅,再过去的墙面上是长长的布告栏,上头一张张的羊皮纸都是依照等级分类的委托单。
要求查看委托单的受理过程,这一部分倒是遇到了点小阻力;
因为“委托”是每个冒险团最为重要的生计来源,受理过的委托记录以及受理审核的过程,说是隐私也不为过,并非在地人更不是该冒险团成员的他们基本上是无权要求查看。
好在他们拥有冒险者证明——虽然还只是象征见习生的白卡,而且寻求的不过只是“是否曾受理过这件委托及其结果”,而非更加深入的审核机制等问题,于是对方想了想,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帮他们翻阅纪录调查一下。
服务台的制服小姐坐在柜台后方,一手执着像喇叭一样的仪器对着桌上那张羊皮纸,红色的光芒扫过整张纸,另一手的手指在面前一台仪器上灵活的舞动,时不时可以听到哔哔哔的声响。
待响起了一声类似“咚”的长音后,她盯着屏幕皱了一会儿的眉,才抬头对两人说:“我们并没有受理过这件委托。”
“这是什么意思?”
几乎是在她刚说完“托”这个字,凯尔便迫不及待似的立刻问,而且因为中间隔着一块突起的木板,他整个人几乎是趴到上头,由上往下盯着人家姑娘瞧,从对方的角度来看简直是压迫感十足。
旁边的埃德听了,上扬的嘴角微微抽搐,差点失守。
心里头顿时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情绪,有种想往那个金毛脑袋拍上一掌的冲动,但考虑到对方的铁壳脑袋,可能除了不痛不痒什么也感觉不到,而自己的手掌则会因此痛得要死,只得作罢……但他心里仍是气得半死。
这话说得也太没礼貌太不客气了吧!听听这个语气和问法,还有这种态度,跟质问有什么两样!!!礼貌教养是都还给父母师长了吗?!
可他们面前这位年轻的小姐,在服务台工作时肯定经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场面,如此丰富的阅历才让她在面对凯尔这种堪称咄咄逼人的态度,也不曾显露一丝惧色,而是面不改色的迎上凯尔的视线,埃德不由得对她生出了几分敬佩之意。
——然而下一秒,就见对方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反问道:“什么?”
“……”
原来只是没意识到对方的态度过于强势吗?!埃德很想扶额无声叹气,但面上仍尽力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啊!意思就是说,我们这边并没有审查这份委托的纪录。”
“也就是说,这个委托人、呃……他没有递交过这份委托给本冒险团。”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张羊皮纸仔细看了看,待看到委托人姓名那一栏时,神情也不免露出几分错愕,大抵是没见过委托人的名字会写成这样。
“可是这上面有冒险者公会的戳章。”凯尔伸出爪子指着那个鲜红色的纹章,平铺直叙的语气像是在指出某种事实,实际上,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疑惑……就是听起来很不像疑问句。
他这个师弟真的很不懂说话的艺术……“委婉”这个词到底懂不懂啊?
“委托单上有冒险者公会的戳章,跟这份委托是否有递交给冒险团审核过是两回事,它们不冲突。”
而后她透露出一个对两名少年来说很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冒险团的审查机器无法判断冒险者公会发布的委托单真伪”。
——即是说,他们连上头这个戳章究竟是不是真的公会戳章都无法确定?!
埃德顿时很想把手中的委托单来个人道毁灭:撕成两半,反正这只是张委托单又没感觉……唉,好吧,随意损毁委托单是冒险者的大忌,哪怕它看上去早就是饱经风霜,一副破烂废纸的样子,并不代表他可以把它随意销毁——当然,委托用的羊皮纸也不是随手一撕就能轻易撕毁的存在。
……真是流年不利。
“梭以偶们现在诶一的险项,就子有企狄棱先僧多家看一看?”走在蜿蜒的小巷,埃德跟在凯尔身后满脸的不甘不愿。
“没有。”
而令人佩服的是凯尔一边手拿着地图,一边头也不抬地大步向前走,竟然完全没有撞上墙壁,还能在自动转弯的同时回答埃德的话。
最好那张地图是有画得那么详细,连这种崎岖小巷都有!
当埃德嫌恶地缩起肩膀,跟在凯尔身后穿过一条窄到仅容一人通过的巷道时,他有些咬牙切齿地想:这种窄到要侧身才能通过的地方,根本连巷子都算不上!
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嘎吱嘎吱”,像是火上浇油的杂音,来自他们脚下——拜满地的垃圾所赐,天知道这种窄得要命的小巷为什么会堆积出至少有五公分高的垃圾地毯……红地毯都没它这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