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争宠

牛老夫人看看一脸苦恼的孙女,再看看木讷沉默的丫鬟,有些头疼。

长公主会赏一个丫鬟给大丫头,足以看出其对大丫头的看重。

老爷虽身居高位,可毕竟出身寒门,比不得那些百年大族根基深厚,冯氏一族是围绕着老爷这棵大树才根深叶茂。

而永平长公主的超然地位不必多言。

虽说真要处置大丫头,长公主不一定会说什么,这毕竟是尚书府家事,可又何必因为一个小丫头惹长公主不快。

看来先前对大丫头的安排只好作罢了。

牛老夫人权衡过后,望着冯橙的眼神温和许多:“既是长公主赏你的人,以后就好生对待。”

“孙女知道了。”冯橙仿佛没有察觉牛老夫人的态度变化,乖巧应道。

牛老夫人端起茶盏:“好了,你们姐妹三个今日出门赴宴,如今也乏了,都回去歇着吧。”

“是。”

姐妹三人一起从长宁堂退出来,走在回屋的路上。

冯橙的晚秋居、冯梅的暗香居、冯桃的长夏居毗邻而建,回去自然顺路。

看着携手而行的二人,冯梅神色有几分阴沉。

她又被排挤了!

不对——冯梅不知想到什么,脚下一顿。

她速度一缓,冯橙二人就走到了前面,越发清楚看到冯桃亲昵挽着冯橙手臂,正眉飞色舞说笑着。

冯梅紧紧抿唇,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

冯桃从小就是冯橙的跟屁虫,她早就见惯了。而冯橙虽与冯桃更要好,对她却也没这么冷淡过。

“大姐——”

听到这声喊,冯橙回头:“二妹叫我?”

冯梅快走两步跟上,意有所指道:“大姐好像变了不少。”

冯橙笑了:“人遭大难,哪有不变的。”

“就是啊,我觉得大姐现在挺好。”冯桃把冯橙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些,斜睨着冯梅。

从小到大,二姐处处与大姐较劲,她看得明白,大姐当然也能感觉到。

不过是大姐宽厚,以往姐妹三人在一起时,见不得二姐太难堪罢了。

现在大姐懒得再包容二姐的小心眼,真让她神清气爽。

小姑娘的挑衅太明显,令冯梅脸色微沉:“三妹竟然觉得大姐被拐是好事,你这么想对得起大姐吗?”

冯桃瞪眼:“二姐,你这是曲解我的意思!”

冯梅冷笑:“哪里曲解了?不是你亲口说觉得大姐现在挺好。”

冯橙拉了拉气鼓鼓要争论的冯桃,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前几日被拐当然不是好事,但今日得了长公主赏赐不是大好事吗?所以三妹说我现在挺好,我觉得没有错。”

冯梅无法反驳,脸都气白了几分。

冯橙无视冯梅的反应,笑着问冯桃:“我出门前吩咐白露做了些桃花酥,三妹要不要尝尝?”

冯桃猛点头:“好啊,我最喜欢吃桃花酥了。”

姐妹二人说笑着往晚秋居走去。

冯梅盯着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揉了揉帕子。

上次冯桃说最喜欢吃绿豆糕,上上次冯桃说最喜欢吃桂花糕,上上上次……总之只要是冯橙给的点心,就没有冯桃不喜欢的。

吃,吃,吃,吃成猪崽子嫁不出去才好!

冯梅暗骂一声,快步往暗香居走去。

进了晚秋居,冯橙把小鱼介绍给白露,并命白露把人领下去安顿。

见小鱼乖乖跟白露去了,冯桃颇为吃惊:“看着挺听话的呀。”

可不像在长宁堂时的样子。

冯橙笑着把桃花酥递过去。

做成桃花形状的粉色糕点,里面是甜甜的豆沙馅,吃起来酥香可口。

冯桃一连吃了两块,捧着清茶赞不绝口:“大姐,白露做点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是啊,白露擅长这些。”说到这里,冯橙想起了蒹葭。

两个大丫鬟各有所长,忠心耿耿,皆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好帮手。

可惜蒹葭惨死,她来不及救。

冯橙压下心痛,正了脸色:“三妹,我有事嘱咐你。”

冯桃忙把茶盏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大姐,你说。”

“最近这段日子,你遇到任何特别的事都记得跟我说。”

三妹因与小厮私会被撞破而死,这是她一直无法揭开的谜团。

她不想三妹再落得那般结局。

冯桃一脸困惑:“特别的事?”

“对,只要与平时不一样的就算。”冯橙唯恐妹妹大意,再次强调。

“好。”冯桃似懂非懂点点头。

虽然不明白大姐为何这么交代,但大姐从不会害她。

父亲早逝,嫡母懦弱,生母更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别说祖母那样的长辈,就是府中下人的暗中怠慢都不少。这些年多亏长姐护着,她才能这般安稳快活。

她要一直和大姐在一起,谁都别想把大姐抢走!

“喵——”一只花猫跳上冯橙膝头。

“是不是饿了?”冯橙从摆在桌上的小瓷罐中抓了几根小鱼干喂它。

来福不紧不慢吃着小鱼干,懒洋洋看了冯桃一眼。

冯桃杏眼圆睁。

这只猫好像在鄙视她!

似乎察觉到小姑娘的情绪,来福微微仰头,任由冯橙伺候着吃下一根小鱼干。

冯桃:“……”

陆玄从康安坊离开后,直接赶去顺天府了解冯大姑娘与陆二公子私奔一案,当然现在有所变化,改为陆二公子失踪案了。

陆玄常常为太子办事,对顺天府并不陌生。

找到负责此案的官吏了解过情况,陆玄问道:“这个耍猴戏的现在何处?”

官吏忙道:“此人是外地人,去年家乡遭了灾才来到京城讨生活。平时居无定所,走到哪儿就把猴戏耍到哪儿,前几日为了找他可花了不小工夫。下官想着以后可能还会找他问话,就让他赁了一间屋住下了……”

陆玄听罢道了谢,按着官吏给出的地址赶去那里。

低矮破败的屋舍紧紧相邻,逼仄得令人压抑,少年走在其间却面不改色。

他在一处破门前停下,伸手敲了敲。

“谁呀?”随着门被拉开,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

“问案。”

趁着男子愣神,陆玄推开他大步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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