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情人? 降神前夕
麦梓和易言到达码头的时候,发现码头上少有的挤满了人。游客和赶着出岛的当地人混杂在一起,嘈杂拥挤。一打听才知道昨天渡轮航行到半途突然发生神秘爆炸,因此普兰岛到G岛的交通一度阻断。直到不久前才刚刚恢复。
聚在码头的人们脸上充满了或担忧或好奇的神色,许多人在底下猜测渡轮的爆炸是否和恐怖袭击有关。
这也是他们急着离开这个岛屿的主要原因。
没有人愿意在一个可能危机四伏的地方多加停留。
易言见状微微皱起了眉头。
人多的地方往往并不意味着安全,相反是危险的象征。
“跟着我,不要走散了。”易言警惕着望着四周,他不知道在人群中是否藏匿着蛇盟的人,而对方的人又有几个。
他隐约地觉得,他找到麦梓的过程太过容易,容易得像一个陷阱。
他抓紧了麦梓的手,担心一松手,那个人就会消失不见。
麦梓有些不习惯在人前如此亲密,悄悄使劲挣扎了一两次,可是无奈易言手劲比他大得多,怎么也挣脱不开。
似乎是感觉到麦梓的小动作,易言转过头,青色的瞳冷冽地盯着他,麦梓缩了缩头,老老实实地让易言拉着往前走,一张脸红得像苹果。
易言何尝不觉得不习惯,他习惯了板着一张脸对人,习惯了和人保持距离,习惯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
他们两人像十来岁刚刚谈恋爱怕被大人撞见的小情侣一样,神情别扭,动作僵硬。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开始**起来。
易言看到在靠近渡口入口的地方,一群游客和几个当地人争执着什么,最后发展成动手事件。
几个当地人从身上掏出了弯刀和短匕,而此时,一声qiang响让嘈杂的现场安静下来。
游客中的一个中年男人,手中端着一柄猎qiang。而一名当地人倒在了血泊中。
然后一个黝黑皮肤的当地人抽刀,就在那个瞬间,端着猎qiang的中年人脖子离开了身躯,掉落到地上,保持着圆睁着眼睛的惊骇神情。
鲜红的鲜血喷溅而出,溅了一边一个妇女一脸。
那女人呆立着,然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出一声恐惧至极的尖叫。
人群由**变成了骚乱,许多人尖叫着后退,争先恐后地逃跑,场面开始失控。
易言所担心的情况,成为现实。
他们被人群拥挤着向未知的方向而去,耳边充斥着各种纷乱的声音——人们互相呼唤彼此名字的声音,儿童的哭声,尖叫声,脚步声,如此种种。
他感觉到掌心里紧握的手,被巨大的不可阻挡的力量分开,他眼睁睁看着麦梓被人组成的潮水推向远方。他看到麦梓伸向他的手,可是两个人的指尖最终差了一点距离,被人流再次向相反的方向推去。
“麦梓——”他嘶声喊,可是喊声在这个环境下,他的声音仿佛水滴落入大海,迅速消融无踪。
他环顾四周,焦躁地在流动的人海中寻找麦梓的踪迹,然后他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隐匿在一个角落。
然后他穿过人群对上了一双平静坚定的浅咖啡色双眼。
那是一个结实高大的当地青年,黝黑健康的肤色,卷曲的黑他色短发贴在头皮上,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陷着,脸型有些长,显得方正且坚毅。青年赤囧的上身文着图腾一般的刺青。青年手握弯刀,保持着随时将要攻击的姿势。
易言一点一点走近青年,青色的瞳微微眯了起来,他缓缓举起双手,手中是一对银色的手qiang。
他对准青年扣下扳机……
另一边的深山里,法兰克膝盖顶着一个当地土著的小腹,重重一拳揍在那个土著的脸上。鲜血从那土著的鼻孔和嘴角渗出来。一边白羽远远地看着,抱着手臂,神情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你说你们晚上会有一个祭典?关于迎接翼神降临?”法兰克嘴角高高挑起,看着面前一张脸已是血肉模糊的当地土著。
“你们这些邪恶的野蛮人,翼神会惩罚你们的!”土著对着法兰克狠狠地啐了一口。
法兰克挑了挑眉毛,闪身躲避,他懒洋洋地笑道:“说不定我是你们翼神的亲戚也不一定。”话音刚落,手下用力,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那土著的脑袋软软歪向了一边,他的颈骨被拧断了。
“你没必要一定要杀他。”白羽缓缓走到法兰克身后一两步的地方,看着法兰克拖着尸体扔进树丛的深处、并用落叶遮盖好表面。
“为了我们计划的安全xing,他就不能活着。”法兰克微微侧过面孔,他虽然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带着一抹残酷。
“我可以让他忘记这些。”白羽的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对法兰克此举的不认同。
“你的能力并不是毫无使用限制的吧?”法兰克猛然回头,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白羽。
白羽沉默,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么,就不应该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法兰克抬起手,手指在白羽面颊上轻轻划过,“你的能力,也许会是我们成败的关键。”
白羽微微侧过脸,微微躲开法兰克的手指。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法兰克至少稍稍有些所了解。
但是此刻他发现,也许他错得离谱。
“我们准备一下晚上的行动吧。”法兰克的眼中燃起兴奋的火焰,不以为意地抽回手。
“知道了。”白羽回答,他的面色彻底沉静下来,连带着整个心也渐渐地冷凝下来,“对了……”他开口,语调冷静。
“嗯?”法兰克挑眉。
“如果最后我们能顺利拿到石匣,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所以——”白羽的眼神缓缓扫过法兰克的面孔,“你最好在第一时间,杀了我。”
易言的子弹准确地打在雷纳脚边的地上,溅起尘土。
这一qiang只是警告。
易言看见对面的青年眼神依然保持着湖水一般的平静,他甚至没有低头看脚下。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弯刀,然后跃起。
尽管雷纳的速度很快,可是易言依然捕捉到了他的动作。他闪身避开雷纳的攻击,食指和中指点向对方的手腕。
雷纳只觉得手腕一阵没有来由的酸麻,弯刀落了地,随后一个冰冷的qiang口顶住了他的额头。
“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易言青色的瞳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
沉默,对面的青年毫无畏惧地看着他。仅仅只是毫无畏惧,但是也没有任何的恨意或者是不甘。
“我不喜欢杀人,不过,并不代表我不会。”易言的qiang口缓缓下移,开qiang,青年的左膝绽放了一个血花。
一丝细小的痛苦神色从青年脸上滑过,他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头颅仍然高高地仰起来,一言不发。
不屈,易言在那个青年浅咖啡色的眼睛里独到了这样一个神情。他将qiang口缓缓上移,继续对准了青年的额头。
他皱起了眉头,他其实并不愿意杀人。
或者说,他讨厌杀戮。
具体来说,是一切冲突和流血,但是如果他对别人说他易言是个和平爱好者,百分之两百那个人会摇头不信。
他盯着那个青年的双眼,无奈中,他选择了催眠。
青年清明的眼神很快迷蒙起来。
“谁派你们来的?”易言收起了手qiang,这个青年此时已经完全在他控制之下。毕竟在公众场合拿着qiang,总不是个好主意。
“神使。”青年用机械的语调回答。
“‘神使’是谁?”易言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翼神……的……使者。”青年继续答道。
“他派你们来做什么?”易言冷笑。所谓的神使估计就是蛇盟的人装神弄鬼蒙蔽这些当地土著的结果吧。可是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们……来带走祭品。”青年的回答让易言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窟之中,脊背发凉。
“什么祭品!说清楚!”易言用力捏紧青年的肩胛骨,心情的巨大欺负让他的手臂有些微微的颤抖。
“今夜,翼神将会降临……”青年的话音未落,易言忽然觉得脑后一阵劲风,松开青年,蹲地一躲。一条漆黑的长鞭扫着他的头顶勾过。
易言回头,他看到了曾经带他去旅馆的那个少年塔拉。
不同于第一次的印象,塔拉穿着当地土著的短坎肩和宽大的灯笼裤,脚踝和手腕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阵阵细碎的声响。
“放开他!”塔拉开口,漆黑的及肩长发随风轻动,此刻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扑上来的小兽,恶狠狠地盯着易言。
“麦梓在哪里?”易言闪身与尚未从催眠中清醒的青年身后,qiang口对准青年的太阳囧,他这句话是对塔拉说的。
“雷纳——”塔拉看着青年的眼神中带着担忧,而这种担忧恰恰坚定了易言拿青年当筹码交换麦梓下落的信心。
“把我的同伴交出来。”易言说着,推上qiang保险。
“他不在我这里!你快放了雷纳!”塔拉的话语间带了一丝轻微的哭腔,尽管身负族长的身份,可是本质里还是个孩子。雷纳对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侍从,更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伙伴和朋友。
“他在哪里?”易言手中的qiang又往雷纳的太阳囧上顶了顶。
“半途被庄恨的人带走了。”塔拉急急回答。
“那么,他就没有交换的价值了?”易言冷笑着,作势要扣下扳机。
“等等,我能告诉你他在哪里。”果然不出易言所料,塔拉沉不住气了。孩子就是孩子,再怎么聪明,心机和城府还是和成年人不能比。
“晚上,我们部落会在山上村子的广场中央举行降神仪式,你的同伴,会被带到仪式上。”塔拉一边迅速地说着,一边眼神紧紧盯着易言握qiang的手,他说完扬起下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放了雷纳吧?”
“放了你们,然后让你们回去通风报信?”易言心里已有了主意,但是他依然沉着一张脸,像是马上要下杀手一般。
“我保证,我用普兰王室后裔和族长的名义保证,我不会将这件事透露给别人。”塔拉眼看着急得眼泪就要掉下来,指天发誓。
“塔拉族长,除此之外,我还要别的事需要你的帮助。”听到塔拉竟然是这里土著的族长,易言心里稍稍意外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回过了神,继续说道:“我在你同伴的身上施放了诅咒,就算我放了他,没有得到正确的解咒方式,他依然会死去。”
塔拉内心并不相信诅咒和神灵,但是他看着雷纳失去焦点的眼神以及对他的呼喊毫无反应的样子,心里有些半信半疑。
“你想要我的什么帮助?”他开口,最终他决定暂时相信这个银发青瞳的男人。
“帮我潜入你们部落。”易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