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随同诸葛临走出庄园后,回头看了一下大门匾额,发现匾额甚是普通,毫无装饰,单是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水竹之居”四字,字体清秀拔奇,点画精到,方圆兼备。赵谦心中暗想:“‘水竹之居’似字倒也雅致,只是这匾额以及这庄园的装饰均与诸葛前辈家一方巨富的身份不和。他们持身刚正,却要隐姓埋名,又被各方敌对,难道真是‘修身正行,不能来福;战栗戒慎,不能避祸’?”
赵谦年纪尚轻,总以为华夏大地,乾坤朗朗,却不知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清浊同流,正邪并行,更何况此时乾坤颠倒,乱象横生,“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赵谦二人离开庄园后,施展走到庄园附近的树林中,赵谦身处其中,见树木参天,苍翠如云,遮蔽天日,四方林木,毫无差别,并且分布杂乱无章,不见路径,难辨东西,常人身处其中,定然晕头转向,立即紧跟诸葛临,生怕走散,自己再难走出。
二人走出树林,诸葛临带赵谦来到翰墨门弟子被潜龙阁关押的地方。诸葛临对赵谦说道:“赵兄,此处仅有几名潜龙阁弟子监视,并无高手。道家隐宗不便插手,之后就要看你自己了。”
赵谦拱手道:“多谢诸葛兄相助,赵某感激不尽。”
诸葛临也拱手道:“保重。”
赵谦悄悄来到客栈旁边,仔细观察客栈内众人,见客栈内有七八人在闲聊。他飞身来到关押翰墨门弟子的房间,透过窗户看见几名翰墨门的师兄弟在房间内,其中一人正是柳光世,这些人或站或坐,动作绵软无力,但脸色如常,显然并未中毒,应该是被人封住穴位。
赵谦一拍窗户,窗户破碎,赵谦从窗户飞身而入。屋内众人一惊,待看清来者身份后,纷纷震惊,柳光世叫道:“赵师弟,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赵谦还未说话,忽听外面有人惊呼:“有人。”此言一出,脚步声此起彼伏。房门突然打开,一人挥剑向赵谦刺来。
赵谦也不拔剑,手握剑鞘一格,随手一推,那人被震退数步。此人背后有出现数人,一人喝道:“三春九秋剑阵。”人影闪动,瞬间就将赵谦包围。赵谦拔出长剑,点、刺、拿、拨,瞬间便将众人击倒。
翰墨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柳光世说道:“赵师弟,你的剑法怎么……”
赵谦对其问道:“柳师兄,你们是穴位被封了吗?”
柳光世道:“我们人中穴被封,任督二脉不通,无法使用内力。”
赵谦伸指帮众人解开穴位。众人穴位解开之后,只觉丹田之内渐感温热,内力沿任督二脉流转,身体不适渐消。
赵谦对柳光世言道:“被关的师兄弟只有你们几个吗?”
柳光世道:“正是。”
赵谦道:“那好,我们先离开这里。”
柳光世道:“好。”说完众人便随着赵谦离开,途中有人阻拦,全被赵谦击倒。
众人来到一安全处,赵谦问道:“你们是怎么被抓的?”
柳光世道:“我们原本按照计划分批来到山东,却在半路发现发现翰墨门的暗号,让赶往月白山,结果在路上便遇到潜龙阁的埋伏,均中毒被抓。”
赵谦问道:“那其他师兄弟遭到埋伏吗?”
柳光世道:“这个我等也不知道。”
赵谦道:“贺师叔、徐师叔现在正在月白山,我们还是先赶过去吧。”说完众人便立即启程,由于众人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行动并不快。
赵谦救出翰墨门弟子后,柳若飞便将此事禀告谢综,谢综对沈青崖说道:“沈先生,看来你的弟子确实与道家隐宗接触了,身手已经今非昔比。”
沈青崖思索道:“道家隐宗出手过快,有点匪夷所思,并且他们为何这么容易便相信赵谦?”
谢综道:“谢某曾派人对道家隐宗进行严密调查,却没查到任何线索。沈先生为何对道家隐宗有何了解?”
沈青崖道:“我之前也对道家隐宗详加调查,也只是查到此处有两名隐宗弟子,并且姓胡。其他也毫无头绪。”
谢综问道:“沈先生背后势力竟然比潜龙阁更加消息灵通,真是让人好奇。”
沈青崖冷声道:“谢公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为好。”
谢综道:“谢某失言了。敢问先生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沈青崖道:“既然赵谦已经现身,那翰墨门那边也该动手了。”
谢综道:“就依先生所言。”
月白山甚为崇峻,高峰翼岭,长峰隐于天际,三面环水,其水沿涧流转,水流击石,四处飞散,犹如雨洒,声音震天,如同虎吼。
在半山腰的一块平坦之处,有两帮人马正在对峙。一方人马身着儒衫,正是翰墨门弟子,众弟子前面站着郗标、贺原二人,翰墨门弟子对面的人马则是均一身黑衣,人数则远在翰墨门之上,正是潜龙阁,众人前面则站着三位中年男子,三位也是一袭黑衣,衣服上镶以金丝,甚是华丽。
三人乃潜龙阁长老,中间之人名叫罗登,旁边两位则分别为洪腾、程索。罗登朗声道:“贺兄,我已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难道你还没有考虑清楚吗?只要你交出崔温、卢良、柳恭、王俭、郑让这五位翰墨门弟子,我就将放你们安全离开,并将关押的十名翰墨门弟子交出,以五人换你们翰墨门这么多人,你们也不吃亏。并且我保证对这五位翰墨门弟子礼敬有加,不会伤其分毫。”
郗标道:“崔温、卢良、柳恭、王俭、郑让分别出身清河崔氏、范阳卢氏、河东柳氏、太原王氏、荥阳郑氏,这几个世族大家乃魏国支柱,你们是想以此五人要挟魏国重臣,使得魏国在宋国面前卑躬屈膝,我猜的不错吧。”
罗登道:“不错。”
贺原道:“挟持这几人就能威胁朝中权贵,你们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再说了,陈郡谢氏何时会行如此卑鄙之事?”
罗登道:“这就不劳贺兄操心了。”
贺原道:“看来你们不想告知你们的真实目的了?”
罗登道:“我们的目的就是如此简单,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罢了。”
贺原见他不愿回答此问题,就继续问道:“能否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罗登道:“好吧,就再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贺原道:“抢劫赈灾银两的蒙面人究竟是不是你们?”
罗登道:“在下不过奉命行事,此事我也不知。贺兄,我劝你还是交出那五人吧,免得兵戎相见。”
贺原道:“罗兄,你明知我不会交出这五人,为何在此浪费时间?”
郗标在其旁低声道:“莫非他是想拖延时间等游掌门前来?并且潜龙阁阁主罗峰也不再这里,估计是在暗处伏兵,对游掌门下手。”
贺原摇头道:“掌门此时尚未赶到,说明已经遭到阻截。因此他们的目的绝非是引诱游掌门前来。”
罗登见二人窃窃私语,便道:“既然贺兄执迷不悟,我只好动手了。”此言一出,双方人马纷纷拔出长剑,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