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芥川和能量波动

你是怎么想的?

换做别人问你一定要说“是我先问的所以你先回答我嘛”云云,既然是织田作讲的,你也就老老实实地回忆起你的想法。

说真的,要说你最早迷恋太宰治的那几个月,你看到这人要死了一定也同步紧张得要死了。

但你都他妈喜欢他好几年了。

你对太宰治的感情也不知道死灰复燃旧梦重温了几回,日常就是反复看他在棺材里仰卧起坐。

任谁有你这种长期经历,想必也会和你一样,想不平静也渐渐平静下来了。不仅练就了一副好心态,而且接受了太宰治自不自杀是他的事,这个事实。

你知道有关宰治的许多事。记得他18岁喜欢凡事不多问的女性,也记得他22岁的卡片上写着“曾经以为自己会死的事:没有”。

听他说“我并不想当干部,所以对当上干部没有感想”觉得十分可爱,看他被评价为“凡事轻松带过,让人摸不透心思的神秘男子”也觉得可爱。

你对太宰治这人毫无要求,也提不起要求。除了不想强迫他履行什么义务以外,还几乎理解了织田作面对太宰治的为难。

帮助是一种要求受助人让出主权的行为,在对方主动提出需要帮助或得到首肯之前,谁也不能强行插手,否则肯定会引发逆反。

织田作让太宰治去光明的一方,是因为太宰治在这边待得太久,已经证明苦苦寻觅得不到满意结果,而且他要死了,太宰治能毫不抵触地接受这条建议,也是因为他的朋友快要死了。

死亡的强烈冲击,完全抵消了强迫帮助行为的受侵犯感。但显然,太宰治经历这个完全不开心,if线的经历正说明了他完全不开心。

好了说了这么一通,你还是像最开始见到太宰治那样:无所适从,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很久以前,你的老师建议你:不知道怎么办的话就顺其自然吧?

你决定顺其自然。

因为你只能顺其自然。

你告诉自己,这是个人选择。一个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决定,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你必须控制住内心涌动的冲动。

你思考完这些,对织田作说:“我不知道。我个人,是很不愿意看到、知道他死掉,但他自己的事外人不好插手。虽然,啊啊,我当然不想看他死了!”

“我之前打算,要是太宰先生给出干涉的权力,我就迂回地妨碍他,害他做不了这种事,来着。

“他不给……我就不做了。”

织田作“唔”了声,“这样啊,我和你想的差不多。尽管和太宰认识了很久,但对彼此的本性都不了解,只是聚在一起聊个没完而已,没资格干涉他的事。”

“何况我只是mafia的杂役,他是下一届干部候选,”织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能聊到一块,主要还是因为我们的立场相去甚远吧。”

你听着,越听越想皱眉,等他说到最后猛地站起一拍桌面,桌子发出“嘭”的回响,你也立刻叫了出来“呜痛痛痛痛!!”

织田作被你吓了一跳,看你没什么事才问道,“你怎么了?没磕到吧,要不要冰敷?”

你本来要说“不用”,一想又举起手问,“织田先生,我可以请求一杯兑冰块的酒冰敷吗?”

织田作:“……”

织田作:“不可以。”

你:“呜。”

“那就不要了,继续原先的话题吧,”被这一打岔,你回忆了一下,“我们说到哪了来着?”

“没资格干涉太宰的事?”

“哦对!”你认真地看着织田作,“不是这样的,世界上不会有比你更理解——”

你顿了一下,没有称呼为太宰先生,而是直呼其名,完整地说出了他的名字,“没有比你更了解太宰治的人。”

“作为朋友,你们对彼此非常重要。”

织田作之助回望你。

你紧盯着他茶褐色的眼睛。

良久,织田作感叹道,“没想到行子是这种性格啊。”

“这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啊喂!”你嘟囔着,“感觉让织田作亲口说出‘没想到’,比让太宰先生亲口说出‘没想到’还要荣幸。”

“此话怎讲?”

“因为总觉得织田先生是那种会接受所有事的人嘛。”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才离开。

和织田作聊天是很开心啦,不过一关乎太宰治这个自杀狂魔,还是十分让人郁闷。

你想改变太宰治的想法,但你也知道无从改变。17年的观念能是别人想改就改的吗?你总不能复制一遍织田作之助的行为,先成为朋友再去死,最后给他留遗言吧?

悲剧的再一次重演罢了。

值得注意的是,太宰治的认知和织田作的自我认知似乎有偏差。

两个人,一个出于尊重驻足,一个出于胆怯——应该这么说吗——停留,唔……

你专心致志的思考着,身后传来什么声音,好吵,害你无法集中精神了。大概是有人街头斗殴吧。

你不想多看以免惹事上身,又好奇,就打算开异能扫一圈。忽地,一道破风声传来,你险之又险地躲开。

好险啊好险!差点你的太宰治同款就刮破了!横滨人真没素质,怎么路人也打啊?

要加强锻炼。

不然衣服都保不住了qvq

你恶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

咦?

罪魁祸首没注意你,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和发色一样黑漆漆,发尾发白,眼瞳深不见底。他身旁是几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子,应当是同伴,穿着或大或旧的衣服。

你在怔愣之下念出他的名字,“芥、芥川?”

听到声音后,芥川龙之介向你投去不带感情的一瞥。

真的是芥川啊!

你选这条路是因为附近有一个救助中心,港口黑手党开的。既然最近在负责慈善相关活动,你就从这走了,顺便做点实地调查什么的。

救助中心一般设立在贫民社区附近,但你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同一个。

小说《无心之犬》中提到,芥川和他的八个同伴就常年于贫民街游荡,在野地里生活,偶尔对付强盗和不把孩子放眼里的大人们。

既然是港口黑手党的势力辐射范围内,这个就很好解决了。

尽管你没有武力,有人有武力啊。

救助中心,顾名思义,就是集医疗救援药物援助一体的机构。敢在贫民窟这种灰色地区开诊所和药店,还不怕被抢,武装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你又谢了一遍太宰治,抱歉啊再借用一下你的威风,别客气都是为了你未来的学生嘛。然后打电话给负责人,随便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欺负芥川他们的人吓走了。

看来mafia的声名,在这一片颇有“都停手我报警了”一般的效果。

芥川的同伴惊讶地看着对方撤走,他本人先将异能收回,化出的锋利刀刃重新变成衣物,再转过头,直直朝你望过来。

原来异能者都特别耳聪目明吗?

你对他挥挥手,用口型说了句“嗨”。

没有出声。

他又看你一眼,转身走了,他身旁几个还在发呆的孩子急急忙忙跟上。

你也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你的面板在微微发光,那个(0/1)的能量显示,已经转换成一长串进度条,在原先空荡荡的基础上往后跳动了几下。

这么说是刚刚碰到芥川引起的了。

你可以确定和原著中心人物有关,但不确定是因为什么。信任度?怀疑值?好感?还是情绪波动都可以算上?

你说不好芥川对你的举动生出了什么念头。

你颇有把芥川龙之介揪回来研究一番的冲动,但是你一不知道怎么跟其他人相处,二这样不是抢太宰治的学生吗,三他是否愿意跟你走也未可知。

他要是不愿意,总不好绑架吧?

你相信织田作可以进行绑架,太宰治可以进行绑架,但你这个柔弱无助的女高中生无法进行绑架。太为难人了。

最重要的是,这是九个!九个孩子诶!

加上小银就是十个。

他们基本上比你小不了几岁,再大一些的就与你一般高,你怎么养得起、怎么安置得好十个孩子哇!

还是送礼物吧,这个简单,你最擅长送礼物了。看!织田作就完全被你送的礼物征服了!打听好住址,然后送这个年纪的孩子用得上的东西。

你的脚尖转了个弯,又跑回了商场。

商店的老板们,吃惊地发现几小时前出现的大客户又登门了,不由询问起你买这么多孩子用的东西,难道是给私生子的吗?

你:……

你:女孩子怎么会有私生子啊?!

抱着礼物回去的时候,你发现此举有不妥之处。芥川他们并没有固定的居所,要么睡在小巷里要么睡街道上。

送东西没守住,被大人抢了怎么办?被抢也就算了,万一起冲突被打就不好了。

你干脆一股脑放进救助中心,并叮嘱了几句。你一提,负责人就知道你说的是芥川一行人,看来“不吠的狂犬”此时就小有名气了。

不过听你说完,他也用怀疑的目光看你。

你:www.youxs.org

离开救助中心时,你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假如你设一个局让别人误会你,把怀疑值刷到顶,再想办法一举清除,对方一定会很歉疚。出于愧疚心理,无论和哪一种感情有关,岂不是都能产生大笔进账吗?

你甩了甩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一定是和太宰治待久了,连你都要开始忍不住设计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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