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儁的话,戏志才起身,朝着朱儁深深地行了一礼,“后学末进戏忠,代天下苍生谢过朱老大人高义!”
朱儁笑着说道,“老夫倒是觉得,你应当替大司马谢谢老夫呢!”
戏志才带着几分恭敬拱手道,“老大人此言在理,但戏忠一介佐吏,不敢僭越,不过朱老大人和皇甫大人为我大汉所做的一切,晚辈想来,依着大司马忠厚秉性,定然不会忘了二位老大人的恩德。”
皇甫嵩目光一凛,开口问道,“志才,此次前来,不单单是为了这事情吧!”
戏志才开口说道,“此次戏忠前来,是奉了大司马之名,前来看看我大汉军中这些精锐之士,顺道为这些年轻人讲上一堂课,给他们一颗定心丸,好生为我大汉效劳,先前戏语,非是大司马授意,乃是我等臣属之意,还请二位老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皇甫公当下朝着身侧之人吩咐道,“坚寿,去召集三百学子相聚!”
三人闲谈了好一会,快到午时时分,皇甫嵩身旁那男子才走了进来,冲着三人拱手道,“三位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如今所有学子都在教室中候着。”
皇甫嵩起身抬手道,“戏祭酒,请!”
三人联袂而动,看着那高大的建筑,戏志才有些发愣,朱儁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大司马的奇思妙想,祭酒大人入内一观便知!”
三人进入厅中,一众学子不清楚戏志才是何人,可面对这大汉皇家军事学院的左祭酒皇甫嵩和右祭酒朱儁二人,一种认可都是熟悉的很,不说这二人负责主导交到这三百余名军中精锐,就说这二人的威名,也足以让这些年轻的士卒率服。
戏志才虽然看着也就三十岁的模样,和这二位相比,年轻得很,可这二位老将既然作陪此人前来,想必此人的身份,定然也非寻常,一众学子一时间对戏志才的身份好奇不已。
看着面前这青石为阶,桌椅俱全的的颇具二十一世纪风格的阶梯教室,戏志才心中震撼不已,自家主公这奇思妙想,确实是不拘一格,这玩意看似有几分僭越礼制,可实际上,不知不觉间却为大汉的建筑增加了一层与众不同的独特魅力。
三人沿着教室前方的阶梯走上约有三尺高的讲坛,三人依次坐定,看着摆放到自己面前的铜质喇叭,戏志才虽然不算熟悉,可在刘奇身旁久了,自然也知晓,对这玩意不算陌生,可看到面前摆放的这铜质喇叭,戏志才心中登时也明了,自家主公心中装的,是如何宏大的伟略了。
戏志才带着几分洪亮的声音说道,“我身旁的两位老将军我就不介绍了,想必大家也都非常熟悉了。某家戏忠戏志才,忝为大司马帐下军师祭酒,此次诸位从军中出来深造,跟着两位老将军就好生学习一番,争取日后都能成为我大汉栋梁,更好为我大汉效力!
大司马本想亲身前来,怎奈前些时日,南蛮发生动乱,大司马要调度兵马,不能分身,便委托戏某前来,看看看我大汉军中英才的英姿!”
随着戏志才话语的落音,教室之中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掌声,这些人可能没见过戏志才,可大司马刘奇帐下军师祭酒戏志才的大名,在这些人耳中可谓是振聋发聩,不说跟随大司马南征北战,平定荆州隐患,单单说一人一袭白衣西入蜀,仗着三寸不烂之舌,行庙堂诡谲之事,几乎是凭借着一人之力,就替朝廷平定了偌大的益州,这一桩桩事迹,在荆州军中可以说是人人皆知。
原本对刘奇任命戏志才为军师祭酒还有不少人心有疑虑,可等到戏志才的事迹传开,众人无一胆敢小觑,或是如今的光禄勋贾诩贾文和,还是自家主子府上的内库总管郭嘉郭奉孝,还是如今的长安留守刘巴刘子初,这些刘奇帐下心腹谋士,在座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过接触。
刘巴出名,是因为征讨袁术平定南阳时,刘奇诈死刘巴主持事务,诱使黄忠黄祖大军头悬孝布,白袍奔行,抱着必死之志攻伐。郭嘉出名,是隐姓埋名孤身前往长沙,一人策应两员小将拿下长沙蛮子贼首,带领数万人反叩蛮军。贾诩出名,是因为向刘奇谏言,大军设计,让自称天下第一猛将的虓虎吕布吕奉先不战而退。
而戏志才出名,则是三寸不烂之舌,手掌反复之间,就让益州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大军兵不血刃拿下益州,或许中间多多少少有刘奇的策划在内,可刘奇为了给士卒们灌输一个思想,战争,该血拼的时候要血拼,该用脑子的时候还得用脑子。
刘奇给了这些士卒一个读书识字的机会,向军中士卒宣扬戏志才等人的谋略手段,未尝没有激励这些士卒奋发向上,多多读书思考,动脑子办事的想法!
此番这些人能够被从军中选擢出来,足以说明这些人都是军中的佼佼者,戏志才也不犹豫,带着些许笑意说道,“大丈夫生于世,当携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上无愧于天地,下不惭于祖宗。戏某不知道你等出生如何,可如今既然有机会,那戏某就劝诫诸位一句,时势造英雄,如今我大汉时局危亡,尔等俱是我大汉军中精锐,若是好生磨练一番,等到回到军中,尔等建功立业,不过须臾之间!”
旋即戏志才指了指自己说道,“说句实话,戏某出生与尔等并无太大二致,戏某也是贫苦人家出生,不过比诸位幸运的是,戏某出生颍川,文风颇盛,加之时局使然,戏某自幼有幸聆听陈氏三君、荀氏诸贤,钟氏、韩氏诸贤,以及流落颍川的诸多硕儒贤良讲课,再加上自己喜欢瞎琢磨,及年长,遇到几个志同道合之人,也算谈得来,有幸遇到大司马,一番交谈之中,被大司马看中,戏某才有今日。
或许诸位会想着戏某有什么后台,可戏某不吝告诉诸位,两三年之前,在遇到大司马之前,戏某不过一介白身,尔等如今多多少少也有军功在身,想要立功,一是凭机遇,二是凭本事,如今尔等被送到我大汉皇家军事学院中,这便是尔等的机遇了。
这本事,可以分为文武两途,最上者莫过于文武双全,不过此种人定然是人中龙凤,颇为稀少,但尔等被送到此处,大司马不指望尔等各个都能文武双全,但戏某也希望,尔等能做到文武之道,一精一庸。
戏某为何要如此说呢?因为想要出头,必须要有一技之长!戏某一介庸人,天下良才济济,戏某不敢自称出众,若是论起武艺,在座诸位最弱者,也要比戏某强上许多,可戏某凭着心中韬略,可以一念起而谋州郡,可以让数万大军活命,这便是戏某的本事所在。
尔等如今武艺,最弱者大致都可以称庸,或许和大司马帐下黄忠、文聘等大将相比,还差得远,可也是军中精锐,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好手!如今尔等不能说精通书略,也可以说是粗通文墨,将尔等送到此书,戏某希望尔等能跟随二位老将军多学学将略。
大司马不指望尔等人人能和戏某一般,决胜于千里之外,可也希望,尔等率军能有章有法,灵活行事,率领大军攻城克敌,多多杀伤俘获敌军,减少帐下儿郎伤亡,遇众能结阵而守,相逢则能破敌制胜,不管是倚仗勇力,还是利用尔等所学智谋,到那时候,尔等也就足以立足于军中,立足于大汉,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为将者,智、信、仁、勇、严,对待士卒,信义第一,仁义第二,严律第三,可治军,军法严律第一,信义第二,仁义就应当藏于心底,正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便是如此,尔等需得记住,上了战场,就应该利用军旅,严苛行军,不可心存妇人之仁,或许今日一念之仁,你救下一人,明日就会因为这一念之仁,害死十位帐下儿郎。
为将者自身,更需要智勇双全,何谓勇?便是奋勇当先,身先士卒,不畏死,便是勇。楚霸王仗着勇武克敌制胜,这便是勇,当年光武皇帝昆阳之战,率着万余残卒,明知不敌,可为了大汉国祚,也要奋勇向前,视死如归,这也是勇?当年董卓在西凉每战身先士卒,大破羌人,亦是勇!
何为智?明盛衰之道,通成败之数,审理乱之势,达去就之理,时至而行,顺机而动,是为智!当年楚霸王伐秦,渡过漳水之后,破釜沉舟,激发士卒必死之势的士气,这便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便是智!当年董卓入洛阳,三千铁甲昼进夜出,让天下人以为数万大军兵临洛阳,也是智!
能够登临绝顶的大将,靠的多都是智谋,勇力决定的战场上的一时成败,智谋决定的却是一国的兴衰,所以高祖皇帝最为倚仗的还是张良萧何韩信,因为他们的智谋,足以决胜于千里之外,可若是少了樊哙灌婴等勇士,身先士卒,为高祖皇帝陷阵破敌,当年大汉也不可能有惶惶天威!
诸位如今俱是我大汉精锐,行事,还请诸位自己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