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现在云开雾散,他终于能放下这口气。“沈栖,你能不能给我个弥补的机会。”“不能。”沈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已经结婚了。”“可是梁喑对你也不好,你为什么不恨他。”林封不甘地看着他,双眸几乎赤红,“你上次那个指痕明明就是他干的,你为什么不讨厌他!”沈栖被他指责得一愣,他没恨过人,不喜欢谁不说话不接近,冷淡以对就是了,可梁喑在他心里却不同。即便他总喜欢吓唬他、逗他,生起气来会掐他下颌,可他还是觉得梁喑很好,很可靠,很安心。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好像真的把天捅个窟窿他也兜得住的安全感。“梁喑根本就不是好人,他比你大九岁!他的心思有多深你知道吗?他手段有多少你明白吗?你根本玩不过他!沈栖,你别被他骗了。”“他娶你根本是为了我家的股权,既然都是联姻,凭什么我不可以!你的股权本来就是我家的!”林封几乎疯了,他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沈栖,只觉得无力。沈栖不想再跟他解释,放冷声音说:“林封,你再这样污蔑我先生,我们连普通同学也没得做。”“你们吵、吵什么呢……”宗明迷迷糊糊醒了,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茫然地晃晃脑袋,险些又一头磕在桌上。沈栖收起话茬,冷声和宗明说:“你老实坐着,我找人送你去休息。”宗明被他镇住,呆呆地“哦”了一声。沈栖一个人没法送他们俩回学校,又不能直接扔上出租车就算了,只好请司机把两人送到附近的酒店,一人扶着一个进去办理入住。林封看着清醒,其实也脚步虚浮得像滩软泥。沈栖一边撑住发酒疯的宗明,一边找出他的身份证交给前台,取完房卡艰难地扶着他往电梯走。司机一把人送进电梯就撒手不管了,沈栖只好让林封先靠在墙边等着,把宗明丢在床上才回来送他,谁知手才一碰到他,这人直接倒他身上了。“哎你……”沈栖看着寂静无人的走廊,长长叹了口气。口袋里手机震了震,他一手扶着林封一手接起来,“梁先生?”“在哪儿呢?”“我在送……”沈栖艰难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刷了房卡准备把林封塞进去,忽然想起梁喑那个不知真假的醋,改口道:“送东西给师父,您找我有事吗?”“真在工作室么?不许撒谎,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沈栖艰难地刷开房卡,听着梁喑低冷的声线,有些心虚地嘟囔:“我干嘛要骗您……”一声低笑从身后传来,沈栖先是怔了一下。倏地回头。梁喑和红蕊以及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就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红蕊一脸欲言又止,中年男人一脸茫然,梁喑表情看起来十分温柔。“梁先生,您、您怎么在这儿?”红蕊预感大事不妙,咳了一声,说:“梁总,我先跟游经理去取这季度的营收报表。”沈栖很少撒谎,完全不知道怎样应对现场抓包,愣愣看着梁喑抓住林封的后领,简单粗暴地扔在地上。“把他扔出去。”红蕊“呃”了声,看着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的林封,小声询问:“扔哪儿?”梁喑头都没回,“门外,再进来就拖去喂狗。”林封踉跄着爬起来怒瞪梁喑,口齿不清地叫道:“你有事冲我来,不要针对沈栖,你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不要以为你娶了他就能一辈子占有他,他是我的,我才是先喜欢他的!”梁喑额角青筋一跳,红蕊几乎蹦起来,抓着游经理的肩膀催促:“快,赶紧把人拖走。”沈栖被林封那几句话震懵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掐着手腕拖进房间按在了门板上。“林封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沈栖心虚地不太敢看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梁先生,你生气了?”“在送东西给师父?送到酒店来了,你知道这是梁氏的酒店么?”沈栖总觉得梁喑身上带着山雨欲来的暴躁,小心地伸出手想去碰碰他结果被握住了抵在门上。沈栖瞪大眼,当即忘了呼吸。梁喑这个吻和以往都不一样,带着浓烈的欲望与几乎撕碎他的霸道。从唇尖到齿关,再到舌尖与口腔,用几乎把喉腔都侵犯一边的力道凌虐。“……”沈栖被他吓着,用力挣扎却被掐得更紧。梁喑像一只盛怒却又压抑的狮子,严丝合缝地交叉指根按在门上,让他以一个无法逃离的姿势尽可能叫出呼吸权与反抗权。沈栖从未经历过这样汹涌狠厉的侵犯,无力地用空余的那只手推他,“梁先生,你别……唔……”他的反抗换来的是两只手都被按在门上,用更脆弱的姿态承受暴风雨。沈栖心慌得发抖,有一种他要被盛怒的梁喑就这样按在门上侵犯的预感,用力抬起腿踹他,却被人别开了分在两边。梁喑憋着股火,想就这么把他弄死。他可以让他早出晚归地跟林封一起复习比赛,也可以允许他自由社交,甚至允许他心里装着这个竹马,但没允许他可以撒谎。“沈栖,我发现是我把你惯得太狠了,让你觉得撒谎也行,瞒着我做什么都行。”沈栖着急摇头:“不是,我不是故意跟您撒谎……疼!”梁喑低下头咬住他的脖子,浑身都带着极度压抑的戾气,他不想听这张嘴里说出任何话,不想听他为何和林封来酒店还对他的反复确认下执意撒谎。“把嘴闭上,沈栖。”沈栖觉得自己颈侧的血管都要被人舔开了抽出来,战栗着扶住他肩膀闪躲。“你先放开我,我这样没法……”沈栖双腿酸软,躲不开席卷的风也逃不开淋漓暴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外套已经被扯掉。梁喑握住他的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在他腰侧狠狠打了一巴掌,虽然隔着毛衣但力道还是重得他哆嗦,眼睛瞬间就红了。“疼。”“喊早了,还有更疼的东西等着你。”梁喑居高临下看着他,右手拇指放在殷红的唇上轻轻摩挲,“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一种方式相处,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上学,留在家里乖乖张开腿,直到你学会忘掉不该存在的名字。”沈栖脸色一白,“不行,你不能关着我。”“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你,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这个本事把你留在家里。”沈栖衣服凌乱,露出小半个胸膛,起伏间能看到一片白。梁喑低下头亲了亲,在他的战栗中轻声说:“我告诉过你我没这么好的脾气,你非要试试我的底线在哪里。”这个语调平静的梁喑眼神阴鸷,嗓音冰冷,比那晚书房震怒的样子更可怕。沈栖挣扎着想要起来,才刚一动腰眼就被狠狠一揉,整个人瞬间一软脱力摔了回去。他喘息着发抖,无力地蹬了下腿反而是帮对方把自己的裤子扒了下来。滚烫掌心按着他的小腹,模糊迷乱的记忆一闪而过。意识到要发生什么的他心里一急,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抬脚冲着梁喑的胸口狠狠一踹。“你别碰我。”梁喑握住他脚踝,冷笑道:“不让我碰你,打算让谁来碰你,林封没机会了明白么,除非他活腻了。”沈栖抓到他话里的重点,一下明白了。“你混蛋。”沈栖双眼凄红,嘴唇不停发抖,“我又不是和他来开房睡觉,他和宗明喝多了我能怎么办呀,我又不能把他们都丢在路上。”沈栖嗓音发颤,哭腔浓烈。“你上次看见我和他在一起就掐我,可你又不说是不是真的吃醋,我跟你撒谎是我不对,我是怕你不高兴才不说,我送完他就会走了。”“我又不喜欢林封,你干嘛总因为他欺负我。”沈栖越说越委屈,眼泪断线珠子似的一个劲往下掉。他抬手抹了一把,“你每次都不给我时间解释,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在生气。”沈栖清冷声线此时颤得更厉害,带着断续的哽咽,“梁先生,你再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喜欢你。”梁喑心尖一痛,连带着手也有些发抖。饶是这样的怒气,也被沈栖这一通哭得心软,不知该先对“我又不喜欢林封”还是先对“没办法喜欢你”做出回应。这两句话的冲击都太大了,他握着沈栖细白的脚掌,俯身压下来,“说什么,再说一遍。”心疼与狂喜在血管内不断打架,几乎要将整个胸腔都撞到爆开。梁喑在短短的半个小时里,遭遇了“欺骗”,又遭遇了“拒绝”,过山车似的在最顶点听见了让他几乎疯狂的一句话。“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告诉我你不喜欢林封。”“乖孩子,看着我的眼睛说,说你不喜欢他。”沈栖眼泪止住了大半,红着眼睛丝丝缕缕往眼尾两边淌水,可语气还带哭腔。“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了!”“哪有你这样喜欢人的,我又不是真的小狗,你高兴了就哄哄我,生气就欺负我。”梁喑被这哭腔弄得心一阵阵抽痛,放轻了声音哄他:“我不好,别哭了听话,我也没真动手打你是不是,谁把你当小狗了,谁家小狗敢乱踹主人的,是不是?”沈栖不说话,红透了的眼皮全是水痕。梁喑低下头去亲他的眼睛,一下一下舔掉他的泪痕,又继续哄他,“别哭了,是我不好,别哭。”“就是你不好。”沈栖哽着喉头,眼皮上温热的舔舐让他又想哭。房间安静,两人的呼吸声彼此交错。沈栖委屈得抽回脚,又被人带着拽回去按在怀里。“我的错,我欺负你,可你也不该骗我对不对,又不喜欢他怎么不能说实话呢。”沈栖趴在他肩窝里闷声,“你以后不能这样了。”“不能哪样?”沈栖眼睫毛潮湿,贴着颈侧像打湿的蝉翼,透着股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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