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榆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将“票子”往宿管老先生面前一递,笑道:“大爷,您过目……”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声音越来越小,笑意越敛越淡。
徐羡舟道:“怎么了?”
宿管老先生脸上依然红彤彤的,瞟了一眼,严厉道:“这是什么?”
苏幼恩道:“打疫苗捡的,打草稿用。”
他心思如电急转:是什么让宿管老先生气到结巴?他不过是……幼恩面前仿佛出现了一面镜子,镜中他又做了一遍摸发的动作,突然就觉得有点撩。
不对劲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里,难不成宿管老先生有什么癖好?还是说他变性了?
想到这,他打量着宿管老先生的脸,目光就有些不对了。而且,总觉得他的皱纹似乎有点……歪?
宿管老先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一边将陆寒榆手中的纸物接过,一边拨了拨额前碎发,不自然道:“我脸上是有花吗?”
幼恩心想:这么说来确实有点像花。
但他没有应答,因为宿管老先生方才问的时面向的是陆寒榆。他却注意到了:他在观察他的时候,大爷也在观察他,给人一种不简单的错觉。
陆寒榆还没有说话,郭玉祥就担忧地凑上来道:“大爷,您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是的,从刚才开始,大爷脸色就有点不太对劲……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徐羡舟却轻笑一声道:“我们大爷身体好着呢!你瞎操心什么?”他下了床,也走了过来,指着那页日记问幼恩,“这上面的字,不是你写的吧?”
苏幼恩如实道:“不是。”
陆寒榆道:“不是吗?舟哥,这好像是一篇日记……苏友,你不会是从医务室的垃圾桶里掏出来的吧?还有你拿别人的日记当草稿,也太不厚道了吧?”
苏幼恩抓了抓头发道:“啊,不厚道吗?”
以前他经常看见苏优娜在日记本上直接打草稿的,哪来这么多讲究。他更随便,草稿什么的,作业本最后一面空白的不就给打草稿吗?结局是,被数学老师发现以后,当着全班的面被骂了一顿,然后要求他把草稿剃干净了。祸不单行,他的好同桌死活不肯借他修正带;他急中生智,拿起透明胶一粘,剥下一层纸皮来。
郭玉祥议论道:“一个小女孩在病房里接受治疗?从日记上的内容看,该不会是求救信吧?一个孤独的不正常人往往要比正常人来得敏感,难道是医院的黑幕?不对,幼恩兄你方才说的是在这里打疫苗捡的吧?那就是说,庇护所医务室的黑幕……”
“轰隆隆——”
不知什么时候,雨点多了起来,雨丝织成了绵密的网,哗啦、哗啦,冲刷着这个世界的潜规则。阴云密布密布的天空,突然炸响一个闷雷,惊得郭玉祥一个耸肩。
徐羡舟轻咳一声:“咳。”
陆寒榆道:“小郭,有些话不能乱说。”
郭玉祥道:“但我们总不能放着一条人命不管吧?万一那个小女孩还活着呢?幼恩兄,你说呢?”
苏幼恩道:“呃,那应该是个男孩吧?”
陆寒榆与徐羡舟对视一眼。陆寒榆道:“怎么说?”
苏幼恩心想:总不能说他是看照片知道的吧?这校医小姐那晚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这事若传出去,人家想也不想闭着眼睛都能猜到是他这里漏了口风……
他便胡说八道:“你们看这字体,一横一竖一撇一捺,虽说不上百拙千丑,却过于方正死板,而没有美感,像是女生写的字吗?”
“这倒也是。”陆寒榆道,顿了顿,“但也并不能断定写的人是男是女。”
大爷冷静地道:“行了,我知道了。同学,这份第一手资料就先借用一下,我会负责提交到教务处去。至于票子的事,在秩序稳定的前提下,其实也就这样尔尔——今晚你就先睡这吧。”
幼恩道:“没问题,谢谢!”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不过,您不是大爷吧?”
雨飘飘洒洒,扑朔迷离。
夜的苍穹,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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