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宝丰楼就被死者的家属给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意肯定是做不成了。我告诉王国豪直接查封了宝丰楼,找几个大状出来主动去联系死者家属,要帮他们状告宝丰楼索要赔偿,拖住了那些想要闹事的家属。
我要的是时间,至于过几天之后,那些家属怎么闹腾,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我在冷冷清清的宝丰楼里整整等了一天,直到天黑也没见叶三奇和九王爷回来。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我对宁贝勒说道:“贝勒爷,林和堂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宁贝勒道:“林和堂在东街上传了三代,底子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查到啊!”
我皱眉道:“底子清清白白?”
当年,建立宝丰楼的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虽然不懂得风水秘术,但是也知道一些普通的风水常识。林和堂的位置正好挡住了宝丰楼的风水,却还能安安稳稳的开到现在,说这里面没鬼,我第一个不信。
王国豪却在这个时候说道:“我派人调集了算盘城的卷宗,发现在十多年前,林和堂的东家遭遇了一次绑票。当时,林和堂拿出过不少赎金。”
宁贝勒一拍脑门儿道:“对,这件事儿,我也知道,当初林和堂掌柜的为了筹集赎金,差点把铺子给押出去。这事儿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还憋着劲儿要吞了林和堂,联起手来往下压价。”
“后来,还是林和堂掌柜的一个老友赶到了算盘城给了他一笔钱,才算是保住了他家祖业。”
“不对!”我起身道:“绑票案是不是发生在宝丰楼修建之前?如果是的话,那场绑票案,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烟幕。”
“对啊!”王国豪一拍大腿:“但凡是遭遇绑票的人,都害怕家属被人撕票,绝不会逢人就说。林和堂掌柜的做法,明显就是要把家里人被绑票的事情弄得尽人皆知啊!”
“我这就安排抓人!”
“不!”我沉声道:“我们去找林掌柜。”
王国豪一声令下,巡捕房的人就把林和堂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宁贝勒的手下,也堵住了东街,挨家挨户的敲门,告诉那些店铺里的人,谁都别出来。
林和堂的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给吓得脸色发白:“总巡捕,贝勒爷,两位大驾光临……”
宁贝勒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闭嘴,我们少主子有话要问你。”
我对捂着脸的掌柜说道:“林掌柜,我的话,只问一遍,你不老实的话就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珍惜这个活命的机会。”
我紧盯着林掌柜道:“你给我听好,林和堂和宝丰楼究竟有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林掌柜刚结结巴巴的说了句“没关系”,就被宁贝勒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宁贝勒怒吼:“我看你是骨头痒痒了吧?”
“来人,把他手指头,给我一根一根的往下剁。我看他能挺到几根?”
“慢着!”王国豪一摆手道:“剁他手指头,来得太慢了。把他儿子、女儿都带上来,从那两个小的开始剁。”
林掌柜的一家老小早就被宁贝勒的手下给绑了过来,儿子,孙子全都按倒在地上,踩住了手掌,明晃晃的钢刀就压在几个人的手指头上,几个小孩吓得哭破了嗓子,却没人理会他们的哀求。
林掌柜看着有人把刀给举起来的时候,就撑不住了:“住手,住手,我说,我全说。”
“住手!”宁贝勒一摆手道:“把人带下去。要是,他不老实,就在外面把人剁了,给我送进来。”
我走上去把跪在地上的林掌柜给扶了起来:“掌柜的,我只想知道真相。所以,你在说话之前,得把事儿给想好了。”
“哎……”林掌柜定了定神道:“这件事儿,还得从我爷爷那辈说起。”
当年,关里人都在闯关东的时候,我爷却带着我们一大家子人,从东北往关里走。而且,我爷在帝都转了几天之后,也不知道去见了什么人,从那人手里拿了一大笔钱,就带着我们全家赶到了算盘城,在这里支撑起了林和堂的门面。
我爷刚来的时候,就有人提点过他:“去串串门子,拜拜街坊,以后大家也有个照应。”
我爷却冷笑了一声:“能让我拜街坊的就仨人,都不住在这街上。我在这儿,住三年就走。没事儿的时候,咱都别见面。省得互相看不顺眼。”
那人被我爷给噎的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拱了拱手走了。
我听到这时,打断了对方:“你确定,你爷说过这话?”
我是因为好奇才打断了对方,那个林老头的行事作风,不就跟叶三奇一样么?都是,借着一个店铺去掩饰自己的身份,在某个地方扎下根儿来,方便自己办事。而且,连什么时候走,都计算得明明白白。
“说过!”林掌柜道:“我爷名叫林和。林和堂就是从他名字上来的。”
我故意说道:“你爷办事够怪的啊!”
没想到,林掌柜竟然点了头:“更怪的事情,还在后面。”
林掌柜继续说道:
我爷既然住了东街,支起了门面就得开张。
别人家开张都得选个黄道吉日,提前用红布把门匾包了,放了鞭炮再开彩儿揭匾。
我爷不但挑了“黑煞日”开张,还在门口挂了一根铁丝编的绳套,离老远一看,就像是在门口挂了一上吊绳子。
在东北住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铁丝是在大雪天里,勒野鸡的绳套。
街坊看了,都说我爷有毛病,门前挂绳子也不怕招来吊死鬼?
我听见他们议论我爷还不服,站在门口就说:“我家在门上绑绳套,就是套野鸡咋拉?不行啊!”
听我说话的人当时就笑了:“你当算盘城是什么地方?这里别说是野鸡,就是家雀都没几只。你爷要套什么?”
“再说,要套野鸡,也得大雪天,野鸡找不着食儿的时候才行。现在连个雪花子都没有,你爷要套啥?”
我被对方说得满脸通红,还是在嘴犟:“说不定……说不定明天就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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