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尘烟滚滚,驰来数骑,为首一人喊道:“且住,此乃捧日军战马,怎可无令带走!”
赵柽马上眯眼看去,道:“哪个不识抬举?”
几名军指挥仔细分辨,纷纷摇头道:“并不识得,合该是殿前司内的官儿!”
那人又喊:“端得大胆,敢抢掠战马,莫非想造反不成!”
赵柽伸手道:“拿弓箭来!”
旁边立刻有人递上宝雕弓穿云箭,赵柽搭弓引箭,只听得“嗖”地一声响,那箭去若流星,眨眼便到了远处,“噗通”一声,直接将那人射翻在地。
见真格动了手,那数骑全都傻眼,立刻勒住马匹,向前瞭望不知所措,马蹄原地踏动,犹豫不敢前行。
赵柽再次伸手,却未搭箭,只是“嘭嘭嘭”虚扯了几下弓弦,那数骑但闻得声响,便自乱了起来,人喊马嘶,“二大王不可”,“二大王恕罪”,只是几息间,竟全部调转马头,仓皇逃去,至于之前地上射翻之人是死是活,却哪里有谁来管。
赵柽看着远去数骑,神情复杂,长吁口气道:“果然好官兵!”
他转身下令,立将所有军马牵走,自此再无一人拦阻,直回了龙卫军大营。
此刻已是下午末时,军营造饭,赵柽便坐了大帐,摆开一张圆桌,亲军司将官围坐一圈,到那日头斜下,便端上来大盆的炊饼,糖肉馒头,羊肉馒头,大盆的菜汤,汤里又有鱼肉。
赵柽一声令下,众将官低头便吃,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将官们在家中也不吃这等糙做,但眼下实在是饿了,大口吃饭大口喝汤,只觉真乃人间美味。
饭菜将住,忽然大帐门帘起,却是谭真回返。
赵柽停筷,瞧向谭真,只见谭真盔歪甲斜,一身的尘土,不由脸色微沉道:“事儿办砸了,冯聚没抓回来?”
谭真拜倒,道:“回王爷,谭真无能,还请王爷降罪!”
赵柽审视他片刻,道:“被人打了?”
谭真道:“只是推搡倒地,不算真的动手。”
赵柽沉默几息,道:“你是侍卫亲军司副都指挥使,壮武将军,谁敢动手?”
谭真讷讷不语,赵柽道:“起来吃饭,再细说分辨!”
谭真起身,也不卸甲,直接坐下抓起肉馒头便吃,待三五个肉馒头进肚,这才道:“王爷,我追那厮到殿前司,却见他进了中堂,一路追找过去,高太尉出来,说我擅自闯白虎堂,要拿下我问大罪,我与手下打将过去,又见冯聚那狗才从后门跑了。”
赵柽道:“高俅这厮,惯会拿白虎堂说事,也就这点本领,冯聚原本是殿前司的人,两人狼狈为奸,内里说不得多少丑恶勾当。”
谭真继续道:“从后门追出去,却见这狗杀才不要命地逃窜,最后跑到一处赭瓦高墙的府邸后门,属下当时心急,既是后门,便也没看清是谁家的府宅,就冲了进去……”
赵柽道:“是了,你便是在这户人家被打翻?”
谭真抿了抿嘴唇,又抓起一只肉包狠狠咬一口,道:“都怪属下鲁莽,冲进去后才发现那竟然是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