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阿三露面
“呵呵,三舅,这么好的东西,俺都离不开了。”
“这是咱俩的秘密,没让你妈知道吧。”
“怎么可能跟她说,她就会拿出一副爹妈的姿态,好玩的都不让我碰,竟让我念些没用的诗词。”
“以后你想玩啥好玩的,三舅带你去。”
“真的?还是三舅最好,对了三舅,这次出来我偷了我妈两块银元,一会咱就花了它。”
“好小子,长本事了。”老三打了一下外甥的头,得意的笑了。
俩人抽了会大烟,老三就带着外甥去了一个叫“红梦阁。”的地方,这地方越到晚上越热闹,门口灯火通明,把附近照得宛如白昼。几个窑姐站在门口招客,远远看着老三过来,这次还领着一个小不点,其中一个窑姐热情的上前套近乎。
“哎哟,三爷,最近怎么都不露面了?”
“哎呀,老三我最近忙得很。”
“哎哟,这是谁,哪来的小不点?”说着低头看看老三领的小孩。
老三掏出一点银子,塞给窑姐,“给你给你,靠边去。”领着外甥进了门。
一进厅,老鸨子就过来了:“三爷,怎么才来啊!”
老三掏出一个银元,放在老鸨子手里,说:“这是我外甥,伺候好他这位大爷,三爷我重重有赏。”
“好好,三爷放心。”老鸨接过银元,两眼放光,看了一眼小男孩,趴在三爷耳根说:“三爷真是聪明啊,这种事就得从小培养,呵呵呵。”然后喊了一声:“桃花,梅花,快出来伺候小少爷。”
老三左手搂着桃花,右手搂着梅花,嘴里吃着俩人递过来的葡萄栗子,二妮子的儿子坐在对面,觉得好玩,咯咯咯直笑,老三让梅花去伺候小少爷,梅花就给他剥葡萄皮和栗子皮,剥了皮就往他嘴里塞,老三说:“梅花,给少爷来个响儿的。”男孩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梅花的红嘴唇就“啪。”的亲了男孩脸颊一下,还真是响,老三哈哈大笑,男孩这一来胆子也大了,直接朝梅花脸上也“啪。”地回了一个响,老三笑得前仰后合,嘴里喊着:“出徒了,出徒了。”
这俩人一直玩到很晚,回家的路上男孩说跟三舅出来最开心了,吃喝玩乐,老三告诉他,三舅带你玩得这些东西,都是作为一个男人最起码该会玩的东西,否则别的男人会瞧不起你。小男孩点点头说我以后一定跟三舅好好学学如何做男人。
把外甥送到了二妮子家大门口,老三就离开了,男孩一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娘的斥责声:“你弟弟去哪儿了,快说!”
男孩一听,就知道自己回来太晚,娘质问哥哥姐姐了,按照三舅教他的,他不慌不忙的进了屋子:“娘,我回来了。”
二妮子一看小儿子回来了,喜出望外,蹲下身子看着她最心疼的小儿子说:“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娘,别担心,我去跟二狗子钓鱼去了。”
“以后别去钓鱼,万一失足落水咋办?”二妮子口气温柔有加。
“好的,知道了娘,我困了,去睡觉了。”
“去吧。”二妮子又跟另外两个孩子说:“你们也去睡吧。”俩孩子看见弟弟回来了,娘就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脸委屈的离开了。
小儿子赶紧转身离开,突然被二妮子叫住了:“等等,邵海,你脸上什么东西?”
小儿子邵海被娘叫住那一瞬间,突然想起来自己被一个叫梅花的窑姐给亲过,可能脸上留下了什么印痕。都怪自己和三舅走得太晚太匆忙,没来得及好好照照镜子。看来,眼前是躲不过了,邵海站住一动不动。
二妮子看儿子的背影,心里犯疑,走过去弯下腰看儿子的一边脸颊,用大拇指搓了搓那块印痕,身为女人她一定懂得,这是女人的唇红。“你脸上怎么会有唇红呢?”
邵海在他娘叫住他到质问这空档,已经想出了点子,他很平静的跟娘说,二狗子想给他娘买唇红,但不知道啥样的好看,所以就往自己脸上抹了点看看。二妮子最疼这个小儿子,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可能小小年纪招惹女人,就没再盘问下去,然后就让几个孩子回房睡觉了。
青峰回家后,一直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反锁上门,就开始考虑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从枣木烟斗被掉包换成杨木烟斗,到阿三突然失踪,再到爹离奇死去,然后是林大夫突然搬家,彼此之间是巧合,还是有必然的联系,一桩桩一件件都让青峰感到迷茫,仿佛进了一个迷雾重重的大山谷,找不到出路也看不到希望。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现在四面楚歌,却又不知背后的敌人是谁。
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青峰过去开门一看,是梦麟。梦麟满脸恐慌,她一进门着急的说:“哥,我……,我……”
青峰赶紧关上了门,跟她说不着急,慢慢说,梦麟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我……,我……,我看见阿三了。”
青峰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会在老家遇见阿三,他问妹妹什么时候看到的,梦麟说就在刚才,自己出去买了点东西,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身影在夏府门口转悠,起初自己没在意,以为是赶夜路的人,谁知那身影看见梦麟朝夏府大门走过来,赶紧溜了,这一溜,梦麟就觉得这个人好生奇怪,仔细端详了他逃走时的背影,越看越像几个月前工厂失踪的阿三,不过晚上怕出事,也没敢跟上去,就赶紧回来报告哥哥了。
青峰问梦麟是不是晚上看走眼了,梦麟仔细的回忆一下,觉得那个身影就是阿三,因为阿三走路喜欢用力甩手,而且走路还外八字,体形微胖,个头一般,和以前在工厂里看到的阿三背影非常像。青峰纠结阿三怎么会来乡下,又怎么会在夏府门口转悠,他在找谁,难不成夏府还有其他人跟他有来往。梦麟问哥怎么办,青峰说自己现在也束手无策,很多事情想不通,等爹过了头七再说吧。
到了头七这天,白天给夏老爷上完了坟,料理了一下夏府的事,晚上青峰就回房收拾行李,他准备明天带妹妹回上海照看生意,一来工厂那边不能扔下不管,二来眼下这个节骨眼很多人都盯着夏家的财产,三家工厂就是最大的一笔财源,不能因为悲痛而放松警惕,否则以后也没脸给爹上坟。收拾行李的时候,听见门外有动静,青峰警惕性高,大步上前打开门,一看梦麟的丫鬟阿香站在门口犹豫是否要敲门,刚要抬起手,青峰就把门打开了。
“阿香,有事吗?”
“啊……少爷啊,我家小姐……,小姐她……”
“她怎么了?”
“她说做了一个噩梦,老爷托梦给她,说棺材里藏着秘密。”
“什么?”青峰惊呆了,转身就要往隔壁梦麟的房间走,阿香拦住了他:“哎?少爷,小姐不在房里。”
“不在房里?她不是在房里收拾行李嘛。”
“刚才小姐梦见老爷,一个人急匆匆的去了山上坟墓那边,来不及通知你,让我转告你一声。”
“大晚上她一个人去了坟墓?”青峰直接火了,“你为什么不早说?”推开阿香,朝山上奔跑过去。
一路上不敢歇息,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山上坟子前,祖坟都葬在这里,山上在夜色的衬托下格外渗人,青峰撑着胆子朝祖坟周围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蛐蛐的叫声,周围都是树,黑暗在这里一望无边,树叶被凉风吹得哗啦啦的响,青峰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已近夏天,但是这种场景莫名的滋生了恐惧感。
“梦麟。”青峰叫了一声,周围没回应,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其他回应。青峰突然感觉有点奇怪,自己一路跑来,竟然没看见路上有妹妹的身影,而且来祖坟就是这一条路,原本以为妹妹早到山上了,现在坟子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究竟去哪儿了,青峰正在琢磨到底怎么回事,离自己最近的一颗树顶上,突然落下了一张大网。
青峰感觉头顶有东西从天而降,刚一抬头来不及躲闪就被大网套住了,坐在地上越挣扎越紧,正在这时,树后面躲着的几个男人赶紧出来,把大网一收,青峰老老实实的呆在了里面。不知道谁先点燃了火把,把坟子周围照得通明。
青峰狼狈的躺在地上,借着火光看周围的几个大汉都不认识,拿着火把围城圈包围着青峰,青峰抬起头说:“诸位大哥,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这般?”
拿着火把的几个壮汉不说话,突然看见圈外有一男人押着一个反绑的女人,女人嘴里堵着毛巾,发出“嗯嗯。”的声音,看样子很不情愿被男人押着走,身后的男人一推她,女人摔倒在青峰的面前,青峰一看,是梦麟,再抬头一看,押着梦麟的男人,正是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