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柳春花心里直骂老不死,脸上却半分不带,“我这不好奇,老二家做了啥好吃的,这么香,娘你没闻到?”

程秋英,“我没你那么馋。”

柳春花,“可不是我想吃,就是觉得老二不懂事,做了好吃的也不知道给娘尝尝。”

程秋英骂她,“一肚子坏水,也不怕雷劈了你。”

柳春花挨了骂却不敢还嘴,程秋英脾气不好,真发起火来,她也怕。

程秋英走了,柳春花就着隔壁的香味下饭,边吃边琢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二家还是有钱,要不能吃这么好?

一抬头,看到程秀珠,端着碗就凑了过去,“香秀,你二哥家可真有钱,顿顿吃香的喝辣的。”

程秀珠白了她一眼,“你有本事你也吃。”

柳春花拉住了她,“你二哥有钱,等你出嫁的时候,让你二哥多给你添嫁妆,到时候风风光光大嫁,婆家也高看你。”

程秀珠讨厌柳春花,可柳春花这话却是说到了她心坎上:二哥是腿瘸了,可二哥家底厚,手指缝里漏一点儿就够她在婆家扬眉吐气。

程秀珠难得没有怼柳春花,琢磨着柳春花的话走了。

一天说过去就过去了。

正午的时候还有点热,太阳一下山,天就有点凉了。

一钩弯月挂在天上。

干了一天的活,又舍不得那点灯油,晚上大家睡的都早,八点钟不到,村里已一片寂静,只有寥寥几家亮着灯。

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狗叫。

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丁苗悄悄坐了起来。

程立阳这会儿睡的正沉,就是睡着了眉毛也是拧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是这样也很好看,是跟她师兄师弟不一样的好看,相比较来说,她还是更喜欢这种好看。

丁苗拉过他胳膊,给他把脉,然后心里有了底:邪气入体,堵而不通,导致肢体困重。

知道了病因,对症下药,祛邪疏通就行了,一直治不好,应该是治疗不对症。

针炙治疗邪症最为有效。

对丁苗来说,这不难,她曾跟着师门最好的药师沐清师父学过针炙。

难的是怎么对程立阳开这个口,直接对他说,“你的腿我给你针炙,再配以活血化瘀的药,包好。”

他这条腿,多少医生都给判了死刑,会相信她能治好?

八成会觉得她在说疯话。

愁。

隔着一条胡同的顾海洋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点着灯的人家,两口子在商量姚彩玲跟不跟去公社的事。

姚彩玲一直想要跟着顾海洋去公社,理由也很贤惠,“你经常加班,加班晚了回到家都要半夜,忒辛苦,娘也不放心,我跟你去公社,住的近,你不用来回跑,我也方便照顾你。”

顾海洋却不大乐意姚彩玲过去,他了解姚彩玲的性格,心眼小,还爱虚荣,以前丁苗过的好,她见天儿跟丁苗比,比不过就生气,埋怨他端着铁饭碗还不如程立阳一个泥腿子。

真让她去了公社,她不得天天跟人家比,然后天天生气?毕竟公社里条件好的人家更多。

还不如就待在村里,他单位家里跑,辛苦是辛苦,但起码耳根子清净。

以前他是拿没地儿住做借口,可现在他被提了组长,就有资格在家属分一间房,再以这个做借口就说不过去了。

顾海洋正琢磨着怎么劝姚彩玲,不料姚彩玲今儿个竟是主动跟他说,她现在不想去公社了。

“我听说韩大夫想带个徒弟,我想跟着韩大夫学医,省得以后啥本事没有,在外面丢你的脸。”

顾海洋挺意外。

他倒没有嫌弃过姚彩玲就是个普通农妇,他娶了她,就有责任养她。

他只是意外姚彩玲咋突然有上进心了?以前她可是最烦学习新知识了。

姚彩玲知道他心里在想啥,嗔怪道,“你别小看人,我也是个求进步的。”

姚彩玲想好了,去家属院住是舒服又体面,可她过去了还是个家庭主妇,时间久了,顾海洋难免会嫌弃她,公社那些势利眼,也难免会看不起她。

跟着韩京生学医,学会后就让顾海洋托关系把她安排到公社医院当医生,以后顾海洋去了省城,她就跟着去省城大医院当医生。

两口子一个是省公安厅厅长,一个是省城大医院的医生,都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羡慕死人!

顾海洋不知道姚彩玲心里那些小九九,就是觉得追求进步终归是好事,所以表示大力支持,“韩大夫医术了得,你如果真能跟了他,就好好跟他学,不过你可别指望我去找韩大夫给你开后门,我做不来这事儿,韩大夫怕也不是那种人。”

“小看我,我用不着你去找他给我开后门,我凭自个儿本事。”

她早就听说了,韩京生会考试,通过了他考试的才有资格给他当徒弟。

姚彩玲最不憷的就是考试,上辈子她是护士,基本医理她都会,会通不过一个赤脚大夫的考试?

丁苗第二天也听说了韩京生带徒弟的事,她是听程金石说的。

程金石是清水大队的大队长,去福大爷那儿看队里那头宝贝耕牛,跟福大爷随口说起这件事,被丁苗给听到了。

“韩大夫早前跟我提过一嘴子,我忙起来给忘了,昨儿个他又跟我说起这事。”

“韩大夫岁数也不算大,咋急着找徒弟?”

程金石叹了口气,“八成是要回京城了。”

程金石是真心不想让韩京生回去,韩京生走了,队上谁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大老远的跑去公社,哪有自己队里有个大夫来的方便?

但人家韩京生本来就是京城人,不可能在他们清河大队一辈子,眼下人家找到门路能回去了,他自然也不会强拦着不放人。

清河大队再好,也比不过京城,更何况韩京生家人都在京城。

所以他也没多问,就同意了,还想让自己小儿子程胜利跟着韩京生学,学会了当个赤脚医生,可比累死累活的在地里干活强。

可韩京生说了,他要出题考试,通过他的考试了才能当他徒弟。

韩京生把关把的严,程金石也理解,当医生可不是闹着玩,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看不好了可是要人命,必须得严把关。

那就考吧,这件事他已经放出去了,愿意报名的都报名,至于谁能考上,就看谁能入了韩京生的眼。

两人随意说着话,福大爷看到丁苗来了,赶紧过去,“脚咋样了,好点没?”

“已经好了。”

程金石看了看丁苗的脚,“脚咋了?”

“昨儿个割草的时候崴了一下。”

福大爷帮丁苗把装满草的背篓放到地上,怕草热捂了,又用耙子把草摊开。

丁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队长,找谁报名?”

程金石一下没反应过来,“报名?”

丁苗点了点头,“你刚才不是说韩大夫招徒弟,我想报名。”

程金石有点惊讶,丁苗可是清水大队出了名的娇气,她愿意去跟着韩京生学医?

他虽然是个门外汉,可也知道学医可不容易,吃不了苦,可当不了大夫。

不过他说了谁愿意报名就报名,他不拦,“行,我给你记上,明天一早你去大队小学考试。”

“要准备啥吗?”

“家里有笔就拿上,没有也没事,大队给准备。”

丁苗谢过程金石,走了。

程金石摸了摸光头,疑惑道,“她咋突然想跟着韩大夫学医了?”

福大爷叹了口气,“八成是为了立阳的腿,还是不死心吧,想着自己学好了,就能给立阳治腿了。”

程金石很是不屑,“人韩大夫一身的本事,都看不好立阳的腿,她跟着学几天就能看好了?”

福大爷,“心里有个盼头也好,省得想东想西的。”

程金石知道福大爷说的是村里传的丁苗的闲话,心说这看着也不象要扔下那爷儿俩跑路的样子啊。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好跟村里那些长舌妇一样背后议论一个晚辈,只是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不过韩大夫也知道她的性子,怕是看不上她。”

程金石摇了摇头。

丁苗回了家,她记得以前程立阳教过程卫东认字,他写一个,给程卫东认一个。

用的是铅笔,就是好长时间不见他教程卫东认字了,也不知道把笔放哪儿了。

找不到,只好问程立阳,怕程立阳多想,给程立阳解释,“韩大夫招徒弟,我已经在队长那儿报了名,队长让我明天一早去大队小学考试。”

程立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拄着拐仗去了正屋,丁苗跟在他后面,“找不到也没事,队长说大队会给准备。”

程立阳去了正屋,拉开五斗橱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枝钢笔和一瓶墨水,吸饱墨水,把笔递给了丁苗。

这枝钢笔是程立阳腿瘸之前买的,平时都不舍得用,偶尔才会拿出来写上几个字过过瘾。

丁苗接过笔,“我会考上的。”

程立阳没有回丁苗,拄着拐仗出去了。

他不知道丁苗为什么突然想去跟韩京生学医,总不会是想要给他治腿吧?

程立阳苦笑了一下,是因为丁苗这两天太乖巧,才让他产生这个错觉吗?

他其实考虑过跟丁苗离婚,他腿瘸了,以后给不了丁苗好日子,不能拖累了她。

只是东东还小,他想等东东再稍大点,再跟丁苗提离婚的事。

只是心里,还是抱了那么一丝祈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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