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一名穿着黑色寿衣,拄着拐杖的老头子,出现在门外。
慕青看了他一眼,发现那位颜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颜婆婆就站在那老头子身后,一副很尊重恭敬的样子。
慕青眼神一闪,意味不明地把玩着桃木剑问:“这么说起来,你们给了徐封多少好处?”
“让他不惜得罪和我爸几十年的交情,也要把我送到这个不知前路、不知生死的鬼村?”
慕青提到鬼村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就察觉到,那老头子和颜婆婆身上的气息,忽然就浓郁了很多。
看起来,哪怕他们意识到自己早就死了,却还是对此不甘心。
这要是换个人提到那俩字,指不定要被他们两个老东西折腾个半死不活。
现在是慕青这么百无禁忌,他们俩自然可以感受到,来自慕青身上那股子鬼神惧怕的气息。
自然是不敢对慕青表现出任何的不敬。
所以说,这鬼也懂得欺软怕硬。
“这……这不是我们说的呀。”那老头子犹豫了片刻,本着谁也不愿意得罪的原则。
反正他们没有主动告诉慕青,是徐封帮助之下,才把慕青和那个极阴之体的童男引到村子里。
是慕青自己聪明,分析出来的。
而在慕青质问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立马把徐封出卖。
“废话少说,先说说看,你们这村子怎么回事。”慕青看着他的寿衣样式,也不像是古代版本,应该是最近几年还有人定期给上坟。
“您猜得那样,就是为了一个极阴之体的童男。一旦童男踏入村子那一刻,阵法启动,用不了多久,人和珠子合二为一。”
颜婆婆欲言又止,但那个老头子却直接就说出了真相。
毕竟,阵法已经启动。
谁也没办法离开这个村子了。
“冤孽啊!”老头子叹息一声,剧烈地咳嗽着,青白的老脸不由地漾起了一抹别样的红润。
慕青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手中的桃木剑飞出,捅破了屋顶,露出外面遮天蔽日般的煞气。
难怪隋安到了这里,就各种害怕。
哪怕慕青不停安抚和安慰,也于事无补。
现在干脆直接就哭嚎着睡着了。
原来如此。
“这算盘打得叮当响啊!”慕青冷哼一声,右手召唤回桃木剑,直接带着睡着了的隋安,御剑从破洞的屋顶冲天而起。
老头子面露惊惧之色。
一旁的颜婆婆担忧地说:“您这么干脆告诉她真相,就不怕她失败了,咱们整个村子都要跟着陪葬吗?”
“已经都陪葬了呀!你忘记了吗?我们这白家村,几百年前就不存在了呀!”
“这些年,我们逐渐地苏醒,但每次都会有人再也醒不过来。”
“你以为,他们真的轮回转世了?”
“呵!愚蠢!不过是为了保证这个阵法的完整,每隔十年,便会有部分鬼魂充当养分!”
颜婆婆面色更加难看了,哪怕她有些猜测,但却没有亲耳听见真相来得悲怆。
慕青一剑捅破了茅草屋,连带着遮天蔽日的煞气,都忌惮她周身的功德之光。
浓浓发的阴煞之气围绕着一个院子,那个院子便是整个村子的中心——祠堂。
因为这个祠堂里的东西,这个鬼村可以维持着几百年,接近千年的存在。
但也因为这座祠堂,让一整个村子的鬼魂,被困在这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村子里还能保持着记忆的鬼魂,所剩无几。
到慕青和隋安这一次的到来,村子里只剩下村长和颜婆婆两个了。
至于李美兰,是五十年前拍电影,误入了鬼村,刚好运气不好,遇上了村子里十年一次的魂祭。
要不是她随身携带那只有自己相片的镜子,关键时刻钻进相片里面,才逃过一劫。
“青青,我好难受,我好冷!”隋安迷迷糊糊醒过来,被慕青搂住腰落在了祠堂的院子里。
他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仿佛置身在一个冰窖。
“喏,抱着吧。”慕青拿出一颗火龙珠,塞进了他怀里,自己手执桃木剑,一步步向祠堂正中间那座神像走去。
隋安原本觉得自己要冻死了,怀里就被塞进了一团火球,浑身都暖融融起来。
并且,他肉眼能够看得见,以自己怀里那颗火红色的球为中心,向外面延展出一个透明的红色光罩。
隋安还伸出手去碰了碰,软软的、q弹,弹了一下,还能发出‘嘎呲’的声音。
随着他走动,那光罩也跟着移动。
而在隋安看不到的地方,不少窜过去的黑影,触及到
那个光罩的一瞬间,就烧成了灰烬。
慕青绕着神像走了一圈,盯着神像那张和白梓屹几乎是一模一样雕刻而出的五官,嘁了一声。
“这么自恋?来都来了,躲起来,准备当老鼠?”慕青冷笑一声,突然回转身,执剑直指那只香炉。
“果然聪慧过人,比起庄七七,你果然更有资格站在本尊身边。”香炉里的一炷香化作白梓屹。
他换了一件玄色绣着云纹的袍子,长长的头发用一顶玉冠束起,手拿一把白骨玉扇。
“是呀,比起你,隋安更适合与我白头偕老。至于你,癞蛤蟆吃到一口天鹅毛,就以为从此改头换面了?”
“笑死个人了!”
慕青才不想对他客气,他身上虽然鬼气浓厚,但慕青既然知晓他的软肋,自然有恃无恐了。
“你就这么煞风景?”白梓屹不太满意,慕青对他的态度。
不过不要紧,很快,隋安那个他一手策划出的极阴之子,就要和寒珠融为一体。
届时,他便可以逃脱天道的禁制和封锁。
慕青的回答,是直接一剑劈开神像。
“轰隆隆——”
“哗啦啦——”
那一剑费力巨大,整个神像轰然倒塌,碎裂成无数的碎块。
慕青一步步走过去。
倒塌的碎石块中,一颗乳白色的珠子,正撑起一个透明玻璃罩子,把自己护的严严实实。
从那颗珠子上飞出一只只白色蝴蝶。
蝴蝶盘桓在珠子上空,仿佛找不到方向一样,相互碰撞着,扑簌簌落在了碎石块。
慕青的剑尖刺破那层透明玻璃罩子,在距离那颗珠子一寸的距离,再也无法前进。
她冷冷地转身,就看到白梓屹一手捂住心口,嘴角不停地渗出血丝。
“非要我死?”白梓屹看着慕青,眼底满满的迷惑和不解之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慕青会对他有如此浓厚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