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过去，两人的星系都已经很不稳定了。现在他们都像灭火员一样，可无奈着火的地方太多。
五分钟过去了，双方的精力也眼看在剧烈的消耗中有所下降了。
“高田同学感觉下把就支撑不住了。”
“神宫琴叶大人，她也出汗了！”
“不是，已经开始这么称呼她了吗！？”
等第四轮冲击过后，慢慢有人发现有什么不对了。
“这一轮冲击比较弱呀，高田旭撑过来了。”
“这也很正常吧，这个机器发出的震动波次有什么规律吗。”
“不，等等，你们不觉得高田同学的动作变快了吗？”
现在是两个波次之间让两人能稍微休息的间隙。
但其实他们的手也不能停，而这时高田旭正以基本一秒一次的速度在触碰小球。
神宫琴叶的动作慢下来了，她在波次之间都会这样。
她应付眼下的情况绰绰有余，但动作已经显得有些吃力。
但看着对面，神宫琴叶的眼神有些惊异。
“旭那家伙。”丸山小胖死死盯着前台，“他的速度更快了。不仅计算速度更快了，而且连动作的幅度都更加简练。”
“真的。”立园阳太也发现了。高田旭现在就像一台运作了很久，各个部件都磨合到已臻完美的机器。
“他怎么做到的？难道在这段时间里他有这么大进步吗？”
越来越多人发现台上正在发生的奇妙变化。
高田旭正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每一个时间点最重要的那个小球。
他漆黑的双眸在黑暗中发出异样的光，熟练地观察自己的四周。
间或，一种与视觉不同的特殊感官福至心灵，一本黑色的大书时隐时现。
它正书页大开，翻到的页面写着：
【黑之书开书】
【心技·斯金纳箱（启动中）】
【剩余时间：53min49s】
【可升级】
没错，这一周来高田旭过得很顺利，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而且寄宿在他体内几年的黑之书终于开卷了。
“斯金纳箱”就是黑之书开书后解锁的新能力之一。
说实话，黑之书开书后的情况出乎高田旭的预料。
不管是好还是坏的方面。
那种神秘的低语和幻象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随着开书变得更加晦涩阴暗，冲击心灵。
反而逐渐稳定下来，形成一种定时的清晰梦。这里先按下不表。
而黑之书开书后的能力也不如高田旭想象的强悍，不如说十分奇妙。
首先，和基础的心灵冲击、心灵感应、心灵屏障不同，黑之书专门为它们预留了书页。上面用一支看不见的笔随时更新状态。
其次，这些能力似乎属于升级的心灵异能，被称为心技。
比如这个名为“斯金纳箱”的心技——黑之书的命名似乎沿用了心理学上的概念。
高田旭搜索后知道，它源自二十世纪的行为主义心理学家斯金纳的实验道具。这位心理学大师在不到半立方米的道具箱中，通过动物实验探索后天学习相关的心理学领域。该道具的很多改版至今也仍在沿用。
斯金纳做过最著名的几个实验，包括鸽子的迷信实验以及小鼠的奖励与惩罚学习。
黑之书上没有任何说明，高田旭自己尝试大概确定这个斯金纳箱的效果源自行为心理学中一种叫“强化学习”的概念。
强化学习很好理解，就是如果你做一件事总得到回报，那么你就会倾向于重复这项行为。反之受到打击，你可能会学会不要做某件事。
行为在刺激之前，和巴甫洛夫的狗所阐明的条件反射正好相反。
黑之书的“斯金纳箱”功能很好概括。
就是只要在一天能启用的一小时内，不失误地重复做一件事，就能快速增加它的熟练度。
虽然这个心技可以加速学习，是高田旭欢迎的“变异”方向，但限制不可谓不多。
一是时间限制，二是相应的技能要满足“重复”“不能失误”两个条件。
“重复”这个条件就让普通的学习很难利用好，哪怕只是换了一种题型，斯金纳箱的效果就削弱得厉害。
其实这两个条件很适合身体锻炼，高田旭试了特定的肌肉锻炼真的是进展飞快。他这一周主要也是把这一能力用在锻炼上。
但只要涉及更有技巧性的运动，就变得很微妙。
比如剑道，这是日本很火的竞技运动。
高田旭租的屋子里也有一柄老旧的竹刀，这是养护所收到的捐赠，被他带了出来。
取下柄革解开捆绳，用小刀和砂纸修整好后，成了高田旭高中前常带在身边的一件武器。
不过那时他一直仗着自己的体格和黑之书的能力，没有精研过技巧。
获得斯金纳箱的能力后，高田旭起了兴趣想随便练练剑道。
但按记忆中养护所里“前辈”的教导，空挥了半天才发现，斯金纳箱对于正确率有很高的要求。
如果有几个姿势不标准，反而会让熟练度下降。
高田旭只能比照现学的行为心理学猜测，斯金纳箱是将“成功”作为一种正强化，而“失败”则是一种强度高很多的正惩罚。
那放缓每次的动作，使之足够标准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遗憾的是高田旭尝试过后，还是不行。
经过观察他认为问题出在斯金纳箱对“标准的动作”要求很高。
挥剑这一动作看似简单，其实需要全身的协调。如果有人指导还好，单凭记忆高田旭连这个基础的动作都没法完美复现出来。
因此实验过后，高田旭沮丧地认为目前的“斯金纳箱”真的鸡肋，只能期待下黑之书上所谓的“升级”了。
回到现在，斯金纳箱的性质反倒使它成为最适合打开局面的钥匙。
只要计算准确，那么触碰这个“天体仪”的动作就是成功的。
高田旭改进后的九球算法，仍然比不上神宫琴叶的速度，但没有差那么多。
之所以一开始他那么狼狈地减慢速度，并漏过不少球，是为了保证接近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斯金纳箱将每次成功转化为计算和操作上的熟练度，更高的熟练度又增加成功次数。
几分钟内滚雪球式地让高田旭在一个十分特定的领域内能力有了质的飞跃！
经此，高田旭也发现目前的斯金纳箱最适合这种重复性操作的游戏。
也许他未来当个俄罗斯方块达人是可行的。
但现在他只专注在眼前的“天体仪”上，哪怕不知道今天这门课到底有何作用，哪怕不知道这台奇妙的机器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被制造出来。
现在他只管对抗这股狂暴的冲击！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高田旭的处理速度越来越快。
技能更加纯熟，但脑力的消耗是实在的。高田旭也不能一直提速，但不到一秒一次的处理速度和恐怖的准确率已经足够令人咋舌。
“高田同学，他，他是进入了状态吗。”
“太惊人了，感觉就像不用经过思考……”
“但他的‘星系’这一波过去更加稳定了。他的计算没有出什么错。”
“简直就像看到高桥名人的表演……”
“不，高桥名人的手速根本看不清吧。”
“呃，但是，你明白吧，就是那种感觉。”
学生们都能理解，每秒16连击的高桥名人，其手速只能从计数器等电子元件上才能辨别。毕竟他在电视上用手指戳爆西瓜也只是节目效果。
但眼前脑力与身体联合的演出效果肉眼可见。
“难道高田旭能通关？”众人心中都萌生出这种想法。
“下一波就是极限了。”不过九条吾郎下了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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