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淮洲的府邸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温柔地洒在了百里萱的床边。
她缓缓睁开眼,朦胧中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宁静。
坐起身来,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桌上那封未拆的信笺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与疑惑。
轻轻拿起信纸,百里萱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已经预感到信中内容。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信笺,一行行工整而深情的字迹映入眼帘:
“锦夕亲启,
见字如面,愿君安康。
我知你心中并无我之位置,强留你在此,不过是徒增彼此烦恼。故而,我决定遵从你的心意,先一步搬离此府,去往新购的宅邸居住。
此举并非逃避,而是希望你能在无拘无束的环境中,安心养伤,直至痊愈。
新宅虽不及此府奢华,却也清幽雅致,足以让你远离尘嚣,静享时光。
待你伤愈之日,便是你我正式和离之时。
我虽心有不舍,但更愿你幸福安康,得偿所愿。
勿念,珍重。
古淮言衡 敬上”
读完信,百里萱的眼眶不禁湿润了。
古淮洲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深情与成全,让百里萱既感动又心痛。
她小心翼翼将信纸轻轻折叠,放回原处。
此时,灼睿推门而入,带着一脸关切与温柔。
“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怎么见你愁眉不展的?”灼睿缓缓走近,试图以自己的方式给予她安慰。
灼睿,百里萱看了眼桌上的信纸,听不出任何语气,“古淮洲要与我和离。”
“太好了,他终于愿意放过你了。”灼睿大喜,他在百里萱跟前坐下,“锦夕,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了。”
“重新开始我的人生?”百里萱一愣,她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儿,却轻轻摇了摇头,“婧儿还小,不能没有爹。”
灼睿的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情愫,他的目光落在百里萱身上,看她缓缓起身,来到窗边。
“离开这里,我又该前往何处?”百里萱眼眸闪过一丝哀伤,“这天下虽大,却似乎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这天下之大,定有属于你的港湾。”灼睿的声音微微颤抖,“锦夕,其实我一直……”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百里萱打断了。
“灼睿。”百里萱抬头望向灼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的关心与陪伴,也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并非你所期望的那样。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正面临着与古淮洲的婚姻问题,如若你也陷入这个漩涡之中,这样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闻言,灼睿急切道:“怎么会越来越复杂,古淮洲都已经要和你和离了……”
“灼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会同意和离的。”百里萱的话语坚定而决绝,“希望你能够理解并尊重我的选择。”
灼睿却未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他一时之间情难自控,被自己的情感冲昏了头脑。他忘记了所有的理智与分寸,突然间抱住了百里萱:“锦夕,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照顾和爱护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灼睿,不可以。”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百里萱大惊失色,她愤怒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灼睿的怀抱。
然而,灼睿却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
“我真的很爱你。”灼睿握住百里萱双肩,将唇瓣贴了上去,似乎想要通过亲吻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
“灼睿!你放开我!你这是在做什么!”百里萱用力推开灼睿,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她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一直以来尊重她、理解她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灼睿被百里萱的怒意所震慑,终于松开了手。
他站在原地,神情有些狼狈,不知所措地看着百里萱。
“抱歉,锦夕……”他望着百里萱愤怒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我刚才的行为有些失控,但那也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太过深沉……”
“你不用解释什么,我明白你只是一时冲动。”百里萱失望地看了灼睿一眼,然后转过身去,“灼睿,你走吧,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说完,她走出房间,留下灼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灼睿悄然离开,步履沉重地踏进了缘来客栈。
屋内,覃韫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正静静地守候着,如同夜色中一抹温柔的慰藉。
“你回来了,灼睿。”覃韫轻声说道。
灼睿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走到桌旁坐下,双手支撑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覃韫见状,也默默地在他对面坐下,等待着他开口。
终于,灼睿打破了沉默:“公子,我心里难受。”
“别自责,你只是跟丢了柳新而已。”覃韫安慰道,“这颗棋子已经不重要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不是因为柳新。”灼睿摇摇头。
“哦?那是为何难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百里萱,我……”说到这里,灼睿的话语哽咽了,显然难以启齿。
覃韫为灼睿倒了杯茶,等他平复心情,继续说下去。
“我……我是驭龙族人。”灼睿无心喝茶,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这份宿命如同枷锁,将我与她……永远地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覃韫轻轻上前,目光中满是对灼睿的理解与同情。他温声细语地开解道:“在驭龙族的历史长河中,并非没有先例。曾有一位女子,她勇敢地跨越了族规的界限,因爱之名,自愿卸下那沉重的身份,只为追寻心中所爱,最终与爱人修成正果。你,又为何不可?”
灼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锦夕,她不愿意与古淮洲和离,即使我愿意做出牺牲,她也未必……”
“她不愿意和离,是因为有心结。”
“心结?”灼睿不解道,“什么心结?”
覃韫轻轻拍了拍灼睿的肩膀,解释道:“百里萱的心结,不仅仅在于你与她的身份之别,更在于那个与古淮洲共同孕育的生命。。”
“锦夕曾说过,不想让婧儿没有爹,原来如此。”灼睿恍然大悟,但很快再次陷入新的困境,他眉心紧蹙,感叹道,“但这个心结,是个死结啊!”
“并非无破解之法。”覃韫唇角微动。
灼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那是希望之火在绝望的灰烬中悄然复燃。他抬头望向覃韫,眼中既有感激也有深思:“你是说,若能找到解决之道,让那孩子不再是阻碍,我与锦夕……或许真的能有未来?”
覃韫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鼓励与信任。“世间万物,皆有转机。只要心中有爱,有坚持,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灼睿,你需要的,只是时间和一个合适的契机。”
“请公子赐教。”灼睿猛地站起身,朝覃韫拱手道。
覃韫的目光落在茶壶上,似在思考。
灼睿立刻上前,为覃韫斟满茶,恭恭敬敬递给他。
孩子,是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也是她与过往唯一的纽带。”覃韫缓缓放下茶杯,抬眸的那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将那杯早已冷却的茶递给灼睿,“但试想,若这纽带不再成为束缚,你们之间,是否就能少一份障碍,多一份可能?”
灼睿顿了顿,缓缓接过茶杯,将其一饮而尽。
“多谢公子指点!”
“事成之后,我要你去帮我做件事。”
“请吩咐。”
覃韫从袖中抽出一根鞭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