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全本免费阅读
今日傍晚天色阴沉,上层压迫着下层的乌云好似不堪重负,自弃要将天穹整片坍塌下来。
正逢社团活动结束,我快步从医护室走出,想着或许有一场大雨要来。
这个点还没离校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毕竟风纪委员长定下了「放学后没正当理由不允许留校,有正当理由也不允许」的霸王条约,加之最近抓得严,许多社团都不得不压缩了课后活动的时间。
若不是今日有急,我和部长亦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挑战委员长的暴力权威。
鬼祟环顾了一圈后,我三步并做一步,默默加快了溜号的步伐。
金乌将坠之下的校园染上几分晚冬未逝的萧索,周遭空荡又寂静。于是放眼望去,轻而易举便捕捉到了突兀地伫立于校门右侧的一人一车。
“斋藤?”
我走近他,不由疑惑:“在等人?”
他仿佛在小憩,紧闭着的眼睛闻言张开,视线精准地捕捉到我的目光后,挑起眉反问:“不然呢?留着等挨云雀的打?”
“……”
好像有点道理。
我哦了一声,抬腿越过他,“那你继续。”
不料却被一股强硬的力道拉住了书包一角,生生扯得一个趔趄。
我回过头,怒火登时被此人的粗鲁点燃:“你等你的人,扯我干嘛?我可不奉陪啊,我赶着回家吃晚饭的。”
但他嗤地一声好像是气笑了:“这个点学校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觉得我在等谁?”
刚想说我怎么知道你,却是在下一瞬灵光乍现,我不由微张开唇,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霎时萌生心头。
“你……不会在等我吧?”
此举若是放在他人身上,那我定然感动得几欲涕泗横流。奈何眼前人痞气惯了,花花肠子里似乎总是弯弯绕绕着各种阴谋诡计,令我不得不下意识闪身防备起来。
“什么意思?讹一块巧克力不够,还想讹别的??”
“……”
“我可以友好地撬开你的脑袋瓜看看里面都在装些什么吗?”他的额角冒着青筋,隐忍克制地捏起拳,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来揍我,“你没听说最近很危险吗?”
危险?
我不自觉回想起今天早上一群风纪委员蹲点在校门口严阵以待的模样。
“……出什么事了?”
似是不打算继续杵在原地与我谈论无关紧要的问题,斋藤懒洋洋地跨坐上车,大长腿轻易就稳住了整个车身。待一只脚虚踩在脚踏上后,他才侧头看我,“你先上车。”
我没有动静,目光悄然在他和后座椅之间来回巡视片刻,还是狐疑道:“确定是无酬接送?”
“无酬,少废话,赶紧。”
简短顿挫的话语说出口,眼前人已经是一副耐心尽失的模样,愤愤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拿麻袋将我打包捆到车后。
正好累了一天,想着不坐白不坐,我也不再扭捏,腿一伸便坐到了后座上。
只是当悬空的上半身随着行车而不断颠簸,在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把持平衡的支点之际,我却发现空落落的两手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着扶哪里比较妥当。
脑子里天人交战一瞬,也只能堪堪把住斋藤屁股下的座垫。
“咳嗯。”
前面那人的身形随着踩踏的动作而一晃一顿,细碎中带着几分难为情的话语悠悠传来,“你、你如果没地方着力的话,倒是可以拉着我的衣服。”
我瞅了一眼低垂下来被熨得顺滑的衣角,实在不忍心给它添上几分褶皱,“不用了,就这样就可以。哦对了我家在……”
“我知道,你安静点。”
打断我的话语不复前一句那样柔和,语气急转而下,变得强硬,还透露着莫名的不爽。
“……”
他又知道了?
感觉到此人态度不善,我瘪了瘪嘴没有再说话,山雨欲来前的风迎面吹过来有些冻人。
“说起来。”
安静了刚没一会,斋藤复又冷不丁开口,漫不经心的模样,倒更像刻意展露出来的不经意。但这股不自然被调整得很快,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只剩下了似有若无的揶揄,“最近你和沢田的关系有点微妙啊,吵架了?”
我无言以对,寻思着怎么是猫是狗都来问一嘴我和纲吉的事情,好不容易被抛之脑后的烦思再度被人捞起,我不置可否地开口:“你刚刚不是才让我安静点?”
斋藤先是词穷静默了一阵,在我以为他大概是良心发现我俩还没熟络到可以窥探彼此私事的程度之际,却又不要脸地开了口,“这么听话,那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再安静吧。”
“???”
我无语的眼神几欲在他笔挺的背脊上戳开一个大洞。
所以刚才词穷那会其实是在将自己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脸皮又给扔掉?
“没吵架,只是没有同行了而已。”
我低下头,出神地看着脚下簌簌倒退的水泥路,闷闷道:“毕竟现在他身边有了那么多的好同伴,也不差我这么一个。”
话音起落间,一声嗤笑几欲被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淹没。
“这种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也是少见。”
好不容易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却遭到了鄙夷,我不免有些懊恼和羞愤,便双眉一横,不爽道:“干嘛,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意见。只不过我以为你这种自大野蛮的家伙,不会有这么酸溜溜的时候。”
斋藤淡淡开口,似乎对我恼怒间发出的挑衅不甚在意,这个我以为本该像狱寺一样易燃易爆炸的家伙,此时表现出罕见的平静。
“毕竟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一直都不由分说地挤在沢田身边吗?虽然从以前开始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图他什么,以为只是保护欲旺盛所致的一时兴起,却是没想到竟是坚持了这么久,连留级都陪着一起。现如今却不过是因为他的朋友多了起来,你就退怯了?我果然不是很能理解你们女人的想法。”
知道他或许不是在夸我,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于是空有一颗想要反驳的心,我微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诡辩的话。只能任由底气一点点泄了空,最后只剩下轻声的呢喃。
“谁让他看起来已经不需要我了呢……”
斋藤微微侧头,话音里似有疑惑,“这有什么联系?倒不如说为什么你非要他需要你,虽然我确实很看不起他,但他到底是一个男人,不可能总活在你的荫蔽之下。”
握着坐垫的双手紧了紧,我不由怔忪片刻。
是啊,我为什么非要他需要我呢?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我啊。
前方那头还在喋喋不休,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好整以暇的看戏姿态,语气变得意外的阴沉,却又企图用最平淡的吐息将字节里的低气压掩藏起来一般,说出来的话音并不重,却有力。
“我看啊,是你需要他吧。”
霎时间,好似所有的疑惑都被这简短的一句话逐个击破,我恍若被惊醒的梦中人,在电光火石之间,仿佛一下子就抓住了什么被一叶障目的真相。
“斋藤,你小子……”
“怎么?”
“人还怪好的哈。”
“……哈?你没吃错药?”
平日里步行20分钟的路程,在和眼前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不知不觉间已经驶完。在被他不容拒绝地预告着明天早上也会来接我之后,我站在家门口朝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挥了挥手。
直到回了房间,才想起来关于最近的“危险”他竟忘了给我交代清楚。
……算了,明天再问吧。
正巧这时手机的通知铃声响起,是久违的来自纲吉的短信。
「平安到家了吗?」
前脚刚回到,这家伙的短信后脚就跟着来了,很难不怀疑莫不是在我家安装了监控?
心中啧啧称奇,我迅速打字回复「刚回到。」
岂料信息刚发送出去没两秒,连手机都还未来得及息屏,复又传了他的下一条讯息过来。我盯着震动了两下的手机,内心不由感叹了一番这人的手速。
该说不愧是单身了14年吗?
「^_^那就好。最近外面不怎么太平,可以的话,花火晚上尽量不要外出哦。嗯…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话,就叫上我吧,我随时有空的。」
盯着屏幕上端正的字体,我不由又脑补出对面那人弱不禁风的模样。
……叫上他,难道不也是多送一个人头吗?
「……知道了。」
后面手机彻底安静了下来,我躺到床上,昏黄的吊灯堪堪将笼罩的夜色划破一道小口。在寂静得呼吸可闻的空间里,焦虑如同蒸腾的雾气从内心深处一点点发散到神经末端。
一个个的都让我注意安全,外面真有这么危险吗?我要不要去报个跆拳道班自保一下呢?
不过当翌日妈妈真的杵着一张担忧的大脸摆到我面前,并且扬言要给我报班的时候,犯懒的我还是拒绝掉了所有被呈到眼前的宣传单。
而没来得及从斋藤嘴里了解到的「危险」,已经被妈妈以夸大其词的口吻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大概就是有并盛的学生遭到袭击了,凶手身份不明。
嘛,反正我也死不掉,袭击就袭击吧。
毕竟报班什么的,听起来就好麻烦啊。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此次不良事件的严重性。
第二天到了课室之后,班上的同学无一不在惶恐着。各种猜测在所有人心里暗暗滋生,有什么难以言喻的可怖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大小角落里隐晦地扩散开来。
不止如此,接下来的一周里,恐怖的袭击非但没有收敛的势头,反而越发嚣张。
被公布出来的伤患人数日益激增,最开始只是风纪委员遭到袭击,在众人纷纷松一口气以为敌人不过是风纪招惹的仇家之时,却又陆续开始有风纪以外的学生惨遭毒手。
甚至事情发酵到最后,连那个并盛最强的男人云雀恭弥都失去了消息。
至此,被极力掩藏起来的恐慌终于以磅礴之势卷土而来,笼罩在了整个学校的上空。不少的学生包括老师,都纷纷开始缺课旷工。
于是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是错觉吗?最近甚至鲜少见到纲吉和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