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日章·归来

《[家教]陪废柴纲君长大后他单飞了》全本免费阅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整个人被梦中梦困了又困,直到楼下逐渐吵杂,率先被惊醒的吉娃娃叼着我的衣角扯醒了我。

我从臂弯里抬头,怔怔地看着外头正对着窗沿的落日。分明感觉睡了许久,竟是连傍晚都没过。

“妈妈——”

几道久违的稚嫩声线分成两股从楼下和院外一齐传来,我呼吸猛得一窒,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不明所以的小狗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而从我腿上摔落,我顾及不上同它道歉,脚步已经比我的理智更先有了行动。

我用毕生未有的速度跑出房间,可当楼下小孩撒娇般的哭声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又不知为何,慢下了脚步。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

直到我屏息走过楼梯转角,终于如愿听到了那道熟悉温润的声音,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蓝波,你冷静一点。”他无奈又宠溺地笑着,手足无措地看着正不断扒拉着奈奈阿姨衣角的小婴儿,“我妈的衣服要被你——”

声音戛然而止。

那人站在玄关处不经意抬头,然后与踟蹰不敢靠近的我四目相对。下一瞬,周遭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就连时间的流动都好像放慢了步调。

两个不过三天没见的人,却好像被时间的洪流隔开了许久。数十截的楼梯此刻仿佛变得很长,我俩就这样在不知名的情绪里遥遥相望,谁都没有勇气往前一步。

直到许久,奈奈阿姨抱着蓝波和一平走进了饭厅,里包恩神情不明地走出了玄关,纲吉的喉结终于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花火……”

他的声音似乎变得沙哑了许多,仿佛在企图向我倾诉,这见不着面的三天里,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风沙。

我感觉鼻尖瞬间变得酸涩,所有找不着人的焦急和怨怼通通都被他这一句话化解。像是生了根的脚下突然又充满了连根而起的动力,我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地奔向了他。

我本想站到纲吉面前就站住,然后叉着腰控诉他这几天找不着人又不留消息的始乱终弃行径。

可还没等我站定,他却反而先伸出了手握上我的腕结,顺势将我抱入了怀里。

“纲……君?”

我有些意外。

满腔的质问被这个箍紧到发疼的拥抱一下子堵在了喉间。

纲吉另一只手抚在我的后脑上,双臂此时竟还有不断收紧的趋势。就好像此刻他终于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物,从而珍惜到仿若要将之揉进骨血里,再不分开。

他的异样让我陡升一股不安。

“你怎么了?”

“我……”

喑哑的尾音没有后续,他突如其来沉默了下去,唯有胸腔内那不断起伏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我的耳边。

良久——

一股滚烫的热意突然从颈间传来。

我浑身一震,瞬间只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纲君,你在哭吗?”

我慌乱地推攘起他,想要挣脱怀抱,“你变得好奇怪,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松开我,让我看看……”

“……不要看。”

纲吉沉沉道,倔强着怎么也不肯松开。

此时放在我后脑上的那只手游移至了腰间,反而愈发加深了这个怀抱,“我没事。”

可哽咽的声线出卖了他。

“我只是……”那颗棕色脑袋往我颈间埋得更深,有极力抑制的抽泣声自我耳边传来,“只是太久没见到你了。”

“花火。”

他轻声道,语气里饱含着难言的眷恋。

“我很想你。”

这个绵长的拥抱一直持续到里包恩的突然出现才结束。

纲吉并没能很快将自己奇怪的状态调整回来,以至于晚饭期间整个人都是怏怏的。

奈奈阿姨一如既往地天然,对他们此番“去野餐的路上迷路了三天”的离谱理由深信不疑。

我自然是满腔的疑惑,可每次想要开口询问,一对上里包恩晦涩的眸光和纲吉通红的眼角之后……却又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这顿晚饭吃得前所未有的沉重。

除了蓝波和一平这两位不谙世事的活宝,其余人貌似并没多少对迷路之人归来的喜悦。

碧洋琪和风太虽然也稍微感知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却也只是笑着说“阿纲哥好像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然后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

可我却感觉有些难过。

似乎有一条鸿沟又一次横亘在了我与纲吉之间,而这一次,他仍旧选择缄口不言。

“我回去了。”

晚饭后我准备离开。

但在玄关处,纲吉拉住了我,“等等!”

我面无表情地回头,心间不断缠绕的负面情绪让我挤不出太好的表情去面对他。

他很快也读懂,有些微的内疚连同酸涩一起落入眸间。但想要做的事情并未因此而退怯,他往我身前踏进了一步,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花火,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哈?”

一回来就这么直白?

我的目光走向怪异。

纲吉被我盯久了,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当的措辞,霎时间通红起脸,“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不可以在我家过夜……不对,好像变得更奇怪了……反正不是那样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睡在客房……”

他语无伦次着,声音越来越弱。

“可以。”

我欣然答应,松开还没绑紧的鞋带,轻车熟路地换回拖鞋。

“哎?这么爽快。”纲吉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蹲下又起身,“今天的花火意外地好说话……?”

“我一直都很好说话。”

我又站定到他面前,抬头对视。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不会拒绝。”

四目相对之际,我看见他的眼睛在一点点张大。蜜色眸底的水波在话音落下之后开始一圈圈地晕开,接着腾升起了几分赧意。

纲吉突然将脸瞥过,将手腕抬起挡住脸上的殷红,“那我去给你收拾客房!”

然后逃也似的跑掉。

搞得我一头雾水。

……我有说什么让他难为情的话吗?

决定留下过夜之后我及时给我家里打电话过去报备,本以为得同我那个活爹扯皮很久,他却意外地答应得很快。

没有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款,也没有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甚至连理由都没问一句……嗯了一声就挂断了。

于是嘟嘟声响在耳畔之时,我整个人都还处在惊愕与不可思议交织的状况之外。

古怪,太古怪了。

这个男人竟然忙到连给自己女儿使绊子都没时间了。

我挂断了电话之后,正好碰上纲吉踌躇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只见他面色发红,眉心显出几分苦恼。

他心虚地看了我几眼,然后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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