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街道走了很久，走到天色彻底暗下来。
伊脚踝很疼，她问卡卡：“babe，你饿不饿？”
卡卡还在神游，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没有听到她说话。
莱伊有点生气：“卡卡。”声音拉的很高。
“什么？”卡卡这才惊醒，连忙看向她。
“我说......我好累。”莱伊冲他抱怨，有些撒娇的语气，“我不想走了，我们找地方坐一坐好吗？”
卡卡连声答应她。
他们两个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装潢看上去很不错的西班牙餐厅，黑色木门上挂着两盏精致的墙灯。
卡卡一手推门，一手拉着莱伊进去。
餐厅内灯光柔和，烛光摇曳。
他们在靠窗一张圆桌坐下，桌上摆着一个细长的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朵玫瑰。巨大落地窗面朝花圃，树木枝干遮挡住路灯的光辉，有种婆娑朦胧的美感。
氛围正好，卡卡感觉今天上帝都在帮他。
莱伊翻开菜单，直接忽视掉前面丰富的主菜，又点了一盘沙拉。
卡卡看着胃里都在泛苦。
他试探着问：“要不今天就多吃一点点？”
他本以为莱伊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点点头，又把菜单拿回来，点了一碟巴斯克蛋糕。
甜点，热量炸弹。
“我要找很多理由才会奖励自己吃甜品。”莱伊解释给卡卡听，“上一次还是两年前，我和我的合作伙伴一起创办了MARS，为了庆祝，我吃了一块巧克力布朗尼。”
卡卡这一次总算是没有傻掉，他抓住这句话的重点：“MARS？”
“哪个MARS......”他心里想着可千万别是他昨天还在刷的那个。
“还能有哪个。”莱伊很奇怪，“我的网站现在应该很出名吧，虽然你们意甲几个俱乐部还没有注册官方账号，不过上面英超的球队可不少，你有听过切尔西唱的那首《Sing to Me》吗？点击率可高了。”
卡卡：......
他此时的震惊无以复加，以至于说话都有些艰难：“亲爱的，那个网站，是你的？”
莱伊只告诉过他自己在硅谷科技公司工作，可没说她是现在全球当红视频平台的幕后大老板啊！
“嗯，有什么问题吗？”莱伊眨眨眼，无比乖巧。
“还有，你不是很好奇我到底姓什么吗？”莱伊摆摆手，“我姓阿尔科维奇，你听过这个姓氏吗？”
“没有。”卡卡摇头。
“那你回去问你队友吧，他们应该有人听过。”莱伊也不打算跟他多费口舌。
“是不方便说吗？”卡卡谨慎发问，“没关系，我理解，你们这种情况确实不能暴露。”
莱伊看着卡卡紧张的神色，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家......见不得人？”
卡卡连忙安抚她：“没事，莱伊，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莱伊：？
他在说些什么？
“你......觉得，我是......”莱伊尝试着诱导卡卡说出来。
“就是，意大利，那种。”卡卡指了指黑色的瓷砖。
莱伊瞬间明白了，她倒吸一口冷气。
“黑手党？”
卡卡和她目光交汇，自以为真的猜对了，坚定点了点头。
莱伊一把捂住额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卡卡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莱伊抬头，目光真诚：“里卡多，你就算退役了，我也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再就业问题。”
“什么？”卡卡傻傻追问。
“我闺蜜有家电影公司，你可以跟着她去写剧本，你这个想象力，到了好莱坞也绝对是金球的水平。”
卡卡：。。。。。。
他要是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猜错了，那就真的要看看脑子了。
“这是我队友他们在更衣室里猜的。”卡卡急忙撇清关系，内心疯狂给负责背锅的队友们鞠躬道歉。
他今晚不默念圣经五十遍恐怕都睡不着了。
“boys！男生就很喜欢私底下臆测女孩子。”莱伊把批判目标转移到男孩这个群体。
卡卡幸免于难，私下里擦了一把冷汗。
“简单来说，我家里卖石油和天然气，当然也做一些其他的生意，我父亲从前是俄罗斯的首富，现在已经不是了。我妈妈家里卖钻石，如今卢浮宫里展览的那颗‘摄政王’钻石就是我某一位祖上呈给路易十五皇帝陛下的，哪有你想的那样离谱？”
卡卡：......听起来你家比黑手党还要离谱一点。
他现在觉得米兰更衣室的想象力还是匮乏了一些。
卡卡现在的想法如果放到十多年后的华夏的某乎网站上，大概就是：
人在美国，刚下飞机，得知刚刚在一起的女友是超级富翁，求问我现在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所以你之前和我......是因为家里有阻碍吗？”卡卡忍不住问。
莱伊想了想：“算是吧，这占了很大一部分。”
卡卡没说话。
“会有压力吗？”莱伊看着卡卡纠结的神色，皱眉问道。
“有一点。”卡卡实话实说。
“好吧。”莱伊耸耸肩，“那也没办法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你爸爸会责怪你吗？”
“不，他只会怪你。”
“他会怎么做？”
“他有可能会拿□□和你决斗，或者将米兰买下来然后把你冷藏。”
卡卡：......
“我会努力证明自己，给你幸福生活的！”卡卡握拳，掷地有声。
“你现在年薪多少？”莱伊问他。
“三百多万欧。”卡卡说，“我很快又会涨薪了，我还和阿玛尼签了代言商务，也是很大一笔钱。”
莱伊打量了他很久，目光从他清澈的眼睛扫过，再到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嘴唇，性感的喉结......最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还是我来努力吧。”莱伊说，“靠你努力赶上我爸爸的财富，西伯利亚大概已经变成温带大草原了。”
卡卡：......
虽是实话，倒也不必如此耿直。
对于刚刚在一起的年轻小情侣来说，身价不是什么大问题，家长的阻碍甚至还会激发那点叛逆心。
他们两个很快又黏黏糊糊。
“你到我那里去吧，别去住酒店了。”莱伊故意逗卡卡。
他的脸好容易就变红。
“走吧走吧。”莱伊软着声音，“卡卡，Ricky......”
她像个拐骗良家仙男的小魔女。
卡卡最受不了她来这一套。
“......好吧。”他支支吾吾。
莱伊就和他拉着手走回去。
两人边走一边碎碎念一些闲话。
“你去过西班牙吗？”
“去过，我们踢欧冠的时候。”
“巴黎呢？”
“还没有。”
“我没有去过巴西，但我想去看里约热内卢那座圣耶稣像，”
“明天就可以去。”
“那不行，我工作没有忙完，你明天陪我去洛杉矶吧。”
“好。”
就这样讲了许久的废话，莱伊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喋喋不休。
她拉着卡卡回到家里，映入眼帘的是简洁明亮的客厅，通体落地玻璃窗，地上铺了淡色木地板。窗边一整面墙上挂了好几幅巨型图画，大部分是抽象作品，丰富的色彩和纷乱的线条在极简风格室内却一点不显突兀。
莱伊把卡卡推到窗前，给他看自己布置的一处小空间。
就在米色沙发后头，几层淡色书柜做阻隔，后头一片区域中种满了水培的花草植物，绿色盆栽和藤蔓缠绕整个空间，一张白色的圆几和几把椅子放置在中间，旁边是一把吉他，在往后是一个胡桃木色的水吧。
很温馨，也很有生活气息。
“怎么样？”莱伊洋洋得意，“我特意设计的，有时候工作到很晚才回来，我就会躺在这里发呆。”
她微微抬起下巴，像一只高傲的猫咪，等着卡卡来夸她。
卡卡站在原地，心绪复杂。
他其实知道跟莱伊这样的女孩子谈恋爱会很辛苦。
很多成功男人会找一位美艳绝伦但事业平平的大美人，这样可以满足他们大男子主义心理——既有美女在侧又能被对方时常吹捧。但莱伊这样的姑娘就算再怎么撒娇，遇到原则性问题，她也是不会对你低头的。
她们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女，高傲刻在骨子里。
然而人同时也是慕强的，征服强者总让人觉得血液沸腾。他们两个的年纪都恰到好处，再大一些会变得世俗会被时间打磨的只想安稳度日，再小一些又不懂什么是感情。
他心里有一种预感要为此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牺牲，但此刻那一切未知比起荷尔蒙涌动的快感来说都不值一提。
卡卡低头对着莱伊的嘴唇吻了下去。
他们的唇贴在一起，起初是柔软的，随后那份温暖不断深入，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越来越近。
莱伊的手勾住他的脖子，她能感觉到一只发烫的手掌心贴在她纤细的腰上，那一瞬间的滚烫激得她灵魂都是一颤。
她踮起脚尖加深这个吻，不管不顾，甚至有些疯狂，想要索取更多东西。
意识逐渐沉沦于对欲念的渴望中，搂在她腰间那双手越来越紧，莱伊有些吃痛地轻呼一声。
卡卡骤然清醒，他推开莱伊，还喘着粗气：“不行......婚前......”
莱伊手撑在椅子上，稳住身体，有些不敢置信：“这个时候你和我说不行？”
如果不是清楚卡卡那该死的信仰，她都快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她是谈了一个纯爱战神吗？
“fine。”莱伊点点头，因为生气到极点语气都带了笑，“那你就一个人呆着吧，一楼卧室随便挑，没人睡过。”
她发脾气的时候也看不大出来是在生气，语气很冷，情绪稳定，但卡卡已经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快。
“莱伊。”卡卡连忙去拉她的手。
莱伊却忽然一把搂住他，在他的喉结上吻了一下。
卡卡全身都绷紧了。
他心弦一松，就想上前来吻她。
却被莱伊一把推开了。
“晚安。”莱伊说。
她冲他眨眨眼，一只手招了招，“祝你晚上有个好梦，亲爱的。”
她说完送了一个飞吻，就转身离开了。
卡卡看着她的背影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