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听众

话音刚落,尹滢就觉得自己腰部一痛,好家伙,宁姝直接在她腰上掐了一记。

宁姝一个眼神杀扫过去,就你话多。

尹滢疼得皱眉赶忙把自己的腰收回去,这死女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菜品陆陆续续送上餐桌,楚煜看到自己点的那份辣菜别提有多心乱如麻,做好心理建设后决定还是吃了,也就那一瞬间的事儿。

可谁知刚要伸出筷子,那盘菜直接被端走了,宁姝面无表情把菜夹了一半在自己的碗里,剩下的一半夹进尹滢的碗里。

正吃得高兴的尹滢看到莫名而来的菜她呆呆看向宁姝,“姝,你干嘛啊?”

可宁姝只对她说了一个字“吃”。

谁不知道吃!不至于夹那么多给她吧?这是生怕她不长胖是吗?

她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楚煜,小煜儿怕是被姝的那一番操作搞懵了吧。行,不愧是姝,真是够狠的。

本着不浪费的宗旨,三个人把点的菜基本都吃完了,让服务员撤下餐盘尹滢又点了甜品。

“滢,你不是天天嚎着减肥么?你就是这么减的?”

宁姝的话让尹滢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不是要让小煜儿感受下我的热情么。”

“滢姐不胖。”

怎么都没想到楚煜会冒出这么一句话,可把尹滢乐开花,伸出手搓了搓楚煜的脑袋,“小煜儿真乖,滢姐以后一定好好疼你。”

“滢,楚煜是成年人,你注意点。”

“我乐意!反正小煜儿也不介意,你说是吧,小煜儿。”

楚煜看着尹滢那双真挚的眼睛,默默点了点,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呼。

“随便你。我去趟卫生间。”

宁姝去了卫生间,尹滢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像先前那么放肆而是变得更加沉稳,显露出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成熟。

一下子的变化让楚煜猝不及防,滢姐这是……怎么了?

“小煜儿,姝应该没告诉过你,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吧。”

“没有的。”

“我想也是,姝那个性格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过有些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她喝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我和姝是在福利院里认识的,认识她的时候她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据院长妈妈说她以前有一个好朋友结果被领养了,后来她就变得孤僻只爱弹钢琴,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她接受和我做朋友。这些年姝深交的人只有我一个人,从我知道她带了一个人回家开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楚煜双手在杯子两侧摩挲,他不知道原来姝姐一直都是一个人,可她依旧对别人那么好。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弹钢琴,但十六岁之后她再也没有在别人面前弹过钢琴,我问过为什么但她都没有回答。她每天晚上都要在睡前弹钢琴对吧?”

楚煜轻轻点了点头。

“你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的听众,就算是我也再也没有听到她弹钢琴。”

唯一的听众吗?为什么,明明姝姐弹钢琴弹得那么好,弹钢琴的她是拥有魔法的精灵,她弹奏的曲子带着魔力吸引着他不由自主沉浸其中。

“小煜儿,我希望这大学四年你和她住在一起不论会发生什么,但我希望一件事—不要离开她,你都不知道十七岁那年……”

“你们在说什么呢。”

宁姝从卫生间回来了,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尹滢立马换上那副笑嘻嘻的面孔向宁姝打哈哈,“你觉得能说什么?小煜儿就是个闷油瓶,声都不吭一个。”

尹滢把话题转开但楚煜心底还是在好奇,十七岁那年,姝姐发生了什么?

宁姝也不和尹滢过多纠结他俩的对话,她从来都不是喜欢多问的人,不想说就不想说吧。

结完账走出餐厅,竟在不知不觉间夜色降临笼罩了整个城市,四处霓虹灯已经亮起城市依旧车水马龙。

饭后消食,三人走在街道上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这样的繁华曾经在楚煜那里只是奢望遥不可及,可如今一切都不是奢求,它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店铺里的白炽灯亮的惹人眼,楚煜被它吸引驻足停下,走在前面的两人回头看向不再走动的楚煜,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是一家琴行。

尹滢走过去问道:“小煜儿想进去看看吗?”

楚煜回过神,摇了摇头,他并不是想进去看,而是看到那些钢琴就想起在家里弹钢琴时的宁姝。

“那我知道了,小煜儿想学钢琴吧?那正好还不用请老师,姝就会弹钢琴,要不就让她教你弹吧?”

宁姝看向他,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问:“你想学吗?”

“姝姐,你愿意教吗?”

“她能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是小煜儿的话她还能不教吗?就这样说定了。”就这样被尹滢安排得明明白白。

回到家宁姝径直走到钢琴面前,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涌出渴望,想要肆无忌惮弹一次钢琴,她不再是没有听众就算只有楚煜一个人。

“想听吗?”

“想听。”

“给你点曲的机会。”

“格拉纳多斯的东方舞曲,可以吗?”

“好。”

弹奏过无数次的曲子这一次在她的手下第一次变得激昂起来,她以前不懂浪漫总是少那几分热烈,可如今她似乎懂了。

听过的熟悉旋律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他站在客厅里,看着坐在阳台上弹钢琴的宁姝,仿佛灯光都只聚集在她的身上,穿着白色的礼服专注弹奏自己的乐曲,一切都和她无关。

她是谪尘仙人,皎洁如同天上月。

一曲完毕,楚煜问她:“姝姐,我只想学这首曲子,可以吗?”

“当然。”

她让出位置让他坐下,教他认识钢琴熟悉琴键的音调与音色,既然他只想学这首曲子,那就没有必要教他那么多乐理。

今夜的月色,尤其的美。

“齐临,我希望你不要事事都管的那么宽,我们三个只是朋友关系,姝更不是你的所有物,你能不能手不要伸那么长?”

尹滢少有失态还是向齐临发火,他们三个共事这么几年,她还真没对齐临这么大脾气过。

“我们三个一直关系都很好,你们今天吃饭叫一个刚出现不久的小屁孩儿不叫我,怎么,我不配认识他了吗?”

尹滢被齐临这番话气笑了,齐临才是小屁孩儿吧,就因为这种小事跑来兴师问罪,真的是够了。

“楚煜要不要和你认识,我管不了,姝也管不了,一切都看机缘。而且,姝的圈子你没必要任何时候都横插一脚进去,你只是喜欢姝但姝并不喜欢你,你这样只会让她更反感你,齐临我奉劝你一句多余的事你别做,不然姝的脾气你知道的。行了,很晚了,挂电话吧。”

尹滢看着挂断电话后的手机屏幕,心里一顿烦躁,这都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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