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就是顺道经过,回来看看。”
说着,陆羽顺便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还未回过神的蒋汉义。
他的眼神,闪过一抹几乎微不可察的失望。
“啊,哈?看看?欢,欢迎啊!”
洪乐杉似是没料到,陆羽会有这么一说,但他在短短一愣过后,很快就反应过来。
“差不多也是到时候吃饭了吧,叫他们去炊事处,弄点饭菜,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陆羽淡淡地环顾一眼,神色又恢复了如常,从容走入。
对这别院,他再熟悉不过,毕竟是在这住了十几日,而且还因此差点,在这丧了命。
而这几十名外门弟子,又有哪个不认识陆羽。
洪成志一头栽在了陆羽的手里。
唐帅三人,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至今下落不明。
宗门重地,不见了三个外门弟子,这本就是足以引发一场大地震的事,就轻飘飘的这么过去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已能明白陆羽这个二长老的首徒,所蕴含的能量究竟有多大。
想让几个人消失,这对他来说恐怕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所以,陆羽离开了以后,他们并不敢对蒋汉义如何。
蒋汉义遭受的一切,都是洪乐杉为了上位杀鸡儆猴的手段。
与他们无关。
“啊,啊小师叔!”
直至陆羽坐下长桌正中的位置上,才有人反应过来,吓得打了个冷颤,“噗通”一下就跪倒在地。
这一跪可不得了了。
在连带之下,几十个外门弟子都跪倒在陆羽面前。
他们怕啊!
竟是让陆羽撞见了蒋汉义被洪乐杉折磨的一幕。
虽然他们没有亲自动手,闲言碎语可没少说。
倒好,让陆羽撞了个正着。
“小师叔,这可不关我的事,你要不信,问问蒋师弟就清楚了!”
“这也不关我的事,你不信也问问蒋师弟”
一看他们七嘴八舌的,开始拼命为自己解脱,陆羽却笑了笑,不在意地道,“我不过是顺道来吃顿饭,这饭菜还要多久才来?”
“呃,这快了!”
饭菜,暂时倒来不了那么快。
按往常来说,这些外门弟子结束劳作之时,差不多就会有人去炊事处将饭菜拉回别院。
这段时间通常在一个小时左右。
但是这斟茶递水,是少不了的。
赶紧地就有人,打了一勺水摆在了陆羽面前。
“小师叔,您先解解渴?”
当即,就有人用上了练就得炉火纯青的拍马技术,想在陆羽面前大显身手一番。
可惜,陆羽并不受这一套,他冷笑着望向正欲拍马的外门弟子,后者立马就彷徨不安,不知所措。
反观洪乐杉,站在原地。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几次尝试着朝陆羽赔笑,后者却有意把脸转向别处。
估计脸皮再厚的人,碰上这样的局面都会感到无比尴尬。
但是相比于内心的惶恐,这点尴尬,对洪乐杉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唐帅三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旁人或许不知。
不过,他确是大概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一日,他在劳作期间,就望见洪成志和唐帅三人,聚在一起似是在说着什么密议。
他好奇心作祟,就有意无意地接近了一些。
偶尔听清了几句。
大概的意思是,找个无人的地方把陆羽给做了。
结果,可想而知。
陆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唐帅三人失踪了。
还不过半日的时间,洪成志也不见了。
洪乐杉的额头,泌出了冷汗,而他整个后背,也都已被冷汗打湿。
要是陆羽脸上流露出哪怕一丝怒火,他都不会像现在这般恐惧。
然而,这别院的外门弟子都知,陆羽脾性古怪,喜怒无常,谁都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
这也成为了他们心中的阴影。
就说洪乐杉做了这外门大师兄以后的乖戾,也是在竭力模仿着陆羽。
这种情况,持续了大概有十分钟。
两个外门弟子,担着白面馒头和大肉回来了。
待这食物都摆上桌子,陆羽笑道,“各位师侄,我们吃饭吧。”
自从修炼了横练之法以来,他几乎就没有饱过,吃多少就消化多少。
所以他也没有客气,抄起一块大肉就啃了起来。
却在下一刻,身形一顿,继而就抬头望向了,还站着不知所措的洪乐杉。
“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吧。”
咀嚼几下,陆羽便将手中的那根大骨,抛向了还躺在地上的蒋汉义。
也不知是他这个动作,是不是有别的暗示的意味,或是陆羽温和的语气,实在是有种稳定人心的力量。
洪乐杉眉头一松,当下整颗心就定了下来。
遂转念一想,他似是明白了陆羽的想法。
不是他带着偏见,而是事实如此。
别说像小师叔这等尊贵身份,就说他这种习惯了阿谀奉承,左右逢源的人,也是极为看不起这蒋汉义。
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哪怕是之前,他有恩于小师叔。
但想必小师叔看到此刻蒋汉义这种狗模样,想必也是失望至极。
没错,当时小师叔刚来到别院,也受到过这种待遇,可这两者之间,是不一样的。
他们能看得到小师叔的傲骨铮铮,却看不到这蒋汉义有什么骨气在,活得就连一只狗都不如。
懦弱,窝囊,几乎就是这蒋汉义的代名词。
就说那时,明明已是有小师叔撑腰,他还是怕得罪洪成志而选择去劳作,就可见一斑。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洪乐杉想到了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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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乐杉似是鼓起了勇气,低声说道,“我有一坛酒,你要不要尝尝?”
“什么?酒?”陆羽一愣,接着就望了过去。
要是说到酒这个东西,洪门是不禁止弟子饮用的,但一切都讲究适量二字。
不过,外门弟子却没这个待遇,只因严格意义上来说,外门弟子还算不得是洪门中人。
再加上日间劳作,晚上休息。
就明确了,外门弟子禁止喝酒这条规矩。
所以,洪乐杉居然说有一坛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这显然就是明目张胆地罔顾洪门规矩!
“小,小师叔,就是只有一坛其实那个酒,是洪成志私自酿制的,与我无关,但我就知道在哪里罢了”洪乐杉强笑了笑。
他能说出有酒,自然就提前找到了退路。
而这拍马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陆羽望着洪乐杉,倏地一笑,“为什么不呢?拿出来我们一起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