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羽,哈驽达赤其实不至于这般记挂于心,他也清楚当初的陆羽,是他强掳而来。
逃,逃就逃了,要怪,就只能他怪运气不好。
而从陆羽逃离西域那日起,他就有了就此作数的准备,既然是如此这般,也证明了那个小子和自己的孙女有缘无分。
不然他还能把陆羽,从中土修行界抓回来不成?
他是第六步没错,但是哈驽达赤不至于认为,自己的这点修为,能够在中土修行界横着走。
况且陆羽是不是在中土,那还不一定呢。
可是,自陆羽逃离西域修行界以后,他那孙女格桑,对陆羽是念念不忘,甚至几度是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毕竟这西域修行者,极少与四大修行界有交集,除了北海探宝盛典,有少数的西域修行者前去获取机缘以外。
哈驽达赤又是驻守在这个地方的西域强者,不能擅自离开。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有心帮忙,那又能如何?
他是暗暗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机缘巧合之下,他在今日遇上了这个瘦弱少女,直觉告诉他,或许他那孙女婿之事,怕是出现转机了。
很简单,如果这瘦弱少女,是与那个灰衣少女,和他那孙女婿是一伙的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陆羽也来到了西域?
这么一想,哈驽达赤的心思就活络开了。
他也暗暗下了决定,再碰上那个臭小子的话,可就不能再这么轻易地放任他离开了。
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
没错,上官飞雪和陆羽之间是相识的,她还是上官凝霜的师妹,问题是她前来西域,并不是与上官凝霜和陆羽前来,而是只带着范悉。
哪怕哈驽达赤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也注定了不会有什么收获。
“谁?”
或是感应到了,此时的哈驽达赤走了神,而又刚刚说到重点,上官飞雪催促了一下。
“嗯?我说到哪里了?”
“你说的丫头,到底是哪个丫头?”上官飞雪提醒了一句。
“就是那个丫头,原本我还想让她”哈驽达赤的双目咕噜噜一转,又道,“好像,她姓什么上官?”
听罢,上官飞雪点了点头。
虽然哈驽达赤说得没头没脑,但若是复姓上官,上官飞雪也猜得到,这个姓代表着什么了。
一旁的范悉,也是坐直了身体。
上官,这个复姓,在这方天地而言,除了一个教派的弟子,没有其他人会有这样的姓氏。
哈驽达赤哦了一声,乘势问道,“小女娃,你认识他们?”
上官飞雪却未再回话,而是端起酒碗饮了起来。
但看她的反应,无需答复,在场的人也知道,她与哈驽达赤口中的那两个人,必然有着不浅的关系。
一直安静坐着的格桑,这时也睁着一双明眸,双腮通红,激动地望着上官飞雪,一副欲言又止。
上官飞雪微微抬头,想了想道,“她是我师姐,而另外一个”
这一句话,她是冲着格桑所说。
“啊,真的是陆羽!”格桑听到这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小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陆羽现在在哪里?”
上官飞雪的语气一冷,说道,“你问我,我要问谁?”
哈驽达赤的双眼,微微一眯。
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对这瘦弱少女的了解,还是远远不够,她并不似如他所见的,那么的木讷与单纯。
她有着与她年纪极为不符的沉稳。
对此,哈驽达赤更为谨慎起来,他不想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失去了眼前这个能找到陆羽的机会。
“哈哈哈哈,喝酒,喝酒!”
他打了个哈哈,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其后他瞥了一眼范悉,笑着说道,“不知朋友,你们来到西域,除了朝圣,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哈驽达赤没有再问上官飞雪,而是转移了目标,他看得出,这瘦弱少女心情不好。
“除了朝圣,我们还是来寻活~佛的。”范悉倒是没想那么多,如实答道。
而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明白,朝圣与活~佛之间的关联。
这话一出,出了上官飞雪和范悉以为,这一家子的人,都不由的齐齐一愣。
朝圣,与寻活~佛这听上去,好像这两者之间并无矛盾之处。
但只要细想一下,就知这句话其中蕴含的意思。
朝圣,当然是要见着活~佛,可是这寻活~佛,却是要亲自找上活~佛。
尽管这西域,讲究的是有教无类,这方天地的修行者,都可前来倾听活~佛的布道。
然而,距他们所知,活~佛还未曾试过,单独的与异域人相处。
别说是异域人了,就算是本土修行者,除了活~佛的亲传弟子,也无人能接近,与之对话。
所以上官飞雪此刻说的,寻活~佛,这,就有点意思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拥有这种想法的人,但也可预料,他们注定会无果而终。
不过看到上官飞雪认真的神情,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此时他们出言相劝,那倒是会得罪了人,毕竟抱着这种想法的人,也远远不止这瘦弱少女一个。
碰了壁,自然会回头。
再说这瘦弱少女寻不到活~佛,去朝圣也不是一件坏事。
一顿酒菜过后。
哈驽达赤满足地拍了拍肚皮,并且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灰衣少女和范悉二人。
他还在寻找话题,准备套出一些关于他那孙女婿的消息出来。
至于那个丫头,他已经放弃了,他的孙子,非得喜欢他那死对头的孙女。
而那个小子,是一定要抓回来的。
姑且不看他的孙女,对那个小子日思夜想,就说他也还有着一肚子气,不抓住他狠狠的教训一顿,怎么都说不过去。
只是。
正当他酝酿之际。
却看到了瘦弱少女站了起身。
接着,范悉也站了起身。
二人朝着门口,走了出去。
“哎?等等!”
短暂的失神之后,他也反应了过来。
上官飞雪的身形也为之一顿,她转过身,轻皱秀眉,与之对视了一眼。
“还有什么事?”她问。
或许在她看来,酒喝足了,酒菜吃饱了,也就是时候要离开了。
原本,这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之事。
问题是哈驽达赤,哪里有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放她离开。
哈驽达赤挤出了一张笑脸,说道,“小女娃,你想等朝圣,那还需要一个月,在这个月里,我看你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若是如此,那还不如在我家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