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电视这么好看?”我凑过去问。
“名字忘了,反正挺狗血的。”萧观音道。
狗血还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我也没想真打听电视剧的名字,笑道:“师父,要不咱吃点夜宵?”
萧观音斜睨了我一眼:“干嘛?你个小混球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有事说事。”
“师父英明!”我赶紧捧了一句。
于是我先把江城现在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
萧观音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也不知听没听。
“这金山法教背后,就是长生殿,不对,是伪长生殿,要是让他们得逞了,这还了得了!”我忿忿不平地道。
萧观音无动于衷:“你是下一任长生殿主,这事你去处理正合适。”
“这种小事,肯定是徒弟出马!”我搓搓手说道,“现在就是有一个棘手的地方,这鬼东西神出鬼没的,也没个征兆,跟大海捞针似的,短时间内实在不好找。”
萧观音总算把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看了我一眼:“要说大海捞针,那不是你们神相一门的强项?不过你这小混球也实在不像个相师,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正一派的道士。”
我有点尴尬,的确我平时用符箓法咒的次数,要远多于本门的相术神算。
这女人说得没错,在玄门百道中,我们神相一派的传人,的确是最擅长大海捞针的。
因为我们可以“算”!
但这事情说说简单,真要做起来却是难度极高。
从我们相术一道来说,相天、相地、相人,理论上万物皆可相,万物皆可算。
只不过,这总归是理论上的,在实际应用起来,就会遇到诸多障碍。
简单来说,要算某个事物,肯定是牵涉的条件越简单,越容易算。
就比如当时在千岁湖般若山庄,那个升棺发财的游戏,只是推算棺中是否装有铜钱,这个条件十分简单。
所以大多数有一定神算底子的,都能在短时间内算个八 九不离十。
但如果只告诉你棺中有东西,继而让你算出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那这神算的过程就又不知道复杂多少倍了!
当然了,要是撞上这些普通因素也就罢了,有时候如果算到一些了不得的厉害人物,甚至自己都会被搭进去。
就像我,是打死都不会去算萧观音的,因为肯定是一算一个死。
所以当初我离开陵县的时候,三爷爷就给我定下了规矩,不得用相天、相人之术,也就是不能算人,算天,只能用相术去看看风水。
因为算人、算天,这当中的风险实在太大,稍一不慎,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当然了,要是能做到像我那个奇葩师伯一样,连天机都反噬不了他,又是另当别论了。
这老头,连几十年后的事情,都能如此精准地推算出来,如果让他出手,别说在江城里找几个邪祟,就算把范围再扩大,那也绝对毫无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是,我压根做不到这种程度。
以目前我的神算能力,顶多能够推算出一些十分模糊的范围,而且还不一定准确。
“所以你这小混球就是不务正业,以你的天赋,要是能多花点心思在神算上,至于这样抓瞎吗,整天抱着个符咒符箓,乱七八糟学一大堆。”萧观音不以为然道。
“师父教训的是。”我也不敢反驳。
萧观音看了我一眼,没好气道:“本宫教你一门咱们长生殿的嫡传秘法,到时候用你的神算术,配合这门秘法再试试。”
“师父英明!”我心中一喜。
萧观音道:“这门秘法,叫做听邪,以你这小混球的能耐,要想学会,应该不难,不过要想运用,就必须得跨过明玉经的第一道门槛。”
我听得怔了一下。
明玉经共有十二道门槛,所以又叫做明玉十二重楼,一重比一重艰难。
而第一道门槛,就叫“心斋”。
明玉经是姜嫄师祖所创,而这位姜师祖,不仅在风水玄术一道,天资绝顶,而且博闻强记,学识非凡。
这 “心斋”二字,就是出自《庄子》的人世间,被姜师祖用来作为明玉经第一重楼的名字。
“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这一段十分拗口,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心斋,就是要做到抱虚守静,摒除一切杂念。
当然了,在明玉经中,还牵涉到十分复杂的内炼养气过程,不是简单就能解释的。
“师父,要过这一道门槛,那得多久。”我不免有些心急。
这种内炼的法子,都是水磨工夫,要日积月累的,现在这种紧急的情况,哪能让我慢慢来。
萧观音道:“你姜师祖,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所以咱们长生殿的嫡传秘法,也最是讲究悟性。”
“尤其是这第一重楼心斋,讲究的是个顿悟,过不去的人一辈子过不去,能过去的,可能瞬间就跨了过去。”
“那师父您跨过这道门槛,用了多久?”我好奇问。
萧观音道:“我和你梅师祖一样,都用了一天。”
我听得暗暗咋舌。
“以你的悟性,过这道坎不难,只不过你这小混球,一肚子坏水,杂念太多,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心说,我这坏水再多,也没法跟你比。
“我和你梅师祖,都是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明玉经,那时候心境纯一,要跨过心斋,自然又要容易许多。”萧观音道。
“至于你这小混球,良心早就被染成黑的了,成天就琢磨着怎么坑人,我只怕你要过这心斋,非得扒一层皮不可。”
我听得暗暗发愁,她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师父您接着看电视,我再去试试!”我接着就跑去了静修室。
默默把这心斋的要领回忆了一遍。
其实要迈过心斋这道坎,最重要的就是要摒除一切杂念。
“一天时间,我肯定也行的。”我轻轻吁了一口气,坐静入虚。
结果直到第二天晚上八点多钟,我还是根本连门槛的边都没摸到。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有时候甚至还惦记起了小石头,别说入心斋,连入静都做不到。
“不行了!”我这一整天,没摸到心斋的门,倒是给我想到了一个另辟蹊径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