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福脸色赤红:“胡说八道,胡说八道!我家德武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其余众人却是纷纷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贺锦堂嘁了一声,低声跟我说:“江城谁不知道这姓张的小子几天换个女人,这老家伙还在这里立贞 洁牌坊。”
杨远宁恼怒地瞪了张三福一眼,让杨轩接着往下说。
“德武……德武兄弟当时也慌得不行,毕竟……毕竟这事……他就拉住我,说让我一定要保守秘密,然后让我帮着他先把人处理掉,藏起来别让其他人发现。等……等我们离开般若山庄,就拿他没办法了。”
“正好下午一直大雨下个不停,外面也没什么人,我就帮着德武兄弟把那女人搬了出来,后来发现这里有口井,我们就在她身上绑了块石头,给沉了下去。”
“井里……井里明明应该是那个女人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变成德武兄弟!”
张三福怒不可遏,一直在替他孙子辩解,说绝对不可能,杨远宁让他稍安勿躁,问杨轩:“你不是和德武在一起,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杨轩惨白着脸说:“后来,我俩就准备回去,免得被人看见了怀疑,可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德武兄弟突然一拍脑袋,懊恼说有件事他忘了,然后调头就往回跑。”
“等我追到这里的时候,我发现地上有两道拖痕,像是什么东西被拖了过去!”他指了指井边的地面说。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由于大雨,这边就算有痕迹也已经被雨水冲毁了,此时已经看不出有什么拖痕。
“我喊了半天,也没找到德武兄弟,后来我有点害怕,又……又觉得德武兄弟可能自己先走了,我也就先回去了,谁知……谁知……”
“肯定是……肯定是那女人化作了鬼,来……来报仇了!”杨轩惊恐惨叫一声。
“住口,哪来的什么厉鬼!”杨远宁呵斥道。
杨轩颤声道:“真的,是真的爷爷!那女的我仔仔细细看过,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她的尸体明明被我们沉进井里了,又变成了德武兄弟,这……这不是鬼是什么?”
张三福突然冷笑起来:“什么女鬼,我看有鬼的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家德武,把他沉进了井里,又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女人来!”
杨轩大喊冤枉,赌咒发誓自己说得都是真的。
“老陈,你说这羊癫疯说得是不是真的?”贺锦堂在我旁边小声嘀咕。
我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他说的“羊癫疯”是指杨轩,不由好笑,说:“谁知道真的假的。”
这时身为主人家的黄夫人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子,叫什么,长什么模样?”
杨轩呆了一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听她说是在山庄跳舞的。”
“至于长得么,屁股挺大挺翘,腰很细,下巴尖尖的,嗯……胸也不小。”
我听得一阵无语,按这标准,山庄里大半的年轻女性都附和这条件。
黄夫人也听得蹙眉,吩咐道:“把歌舞班子的所有人都集合起来。”
小慧应了声“是”,就匆匆离开。
张三福狠狠瞪了杨轩一眼,回头抱着张德武的尸体,老泪纵横。
杨远宁道:“张老弟节哀,咱们还是先查清德武的死因,再做打算。”
张三福冷冷瞥他一眼,将张德武放在地上,解开了他的衣服,然而验遍了全身,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伤口。
瞧他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拽入了水中,活生生给溺死的。
兴许当时杨轩赶到的时候,张德武就在井水下面,只不过井水太深,又下着雨,杨轩又心慌意乱的,根本就没留意到。
这时,小慧披着雨衣匆匆回来,说是人已经召集完毕,在听禅厅那边。
此时雨势越发的大了,打在地上哔剥作响,雾气蒸腾,再加上天色渐暗,连视物都有些不清不楚。
“带我去!”张三福当即抱起孙子的尸体。
黄夫人派了几个人,在这边留守,其余人都一通前往听禅厅。
等我们到的时候,厅中已经站了十来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个个长腿细腰,婀娜多姿,就是山庄负责歌舞娱乐的班子了。
“有少人么?”黄夫人问。
小慧回禀道:“少了一个叫 春桃的,听她们说下午就一直没见到人,因为手机信号突然鼓掌,电话也联系不上。”
杨轩立即大叫:“就是她,应该就是她!”
黄夫人道:“有这春桃的资料么?”
等把春桃的资料照片送上来,我们一看,还真是长相不俗,瓜子脸,嘴小鼻挺,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
据说是半个月前才加入的歌舞班子,在班子里人缘挺好。
黄夫人当即派了人,在岛中四处搜寻春桃的下落,但一直等到我们吃过晚饭,也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春桃,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三福那老头,因为孙子的离奇惨死,被刺激得不清,一改之前笑嘻嘻弥勒佛的模样,活脱脱一只暴怒的猛兽,似乎见谁都要咬上一口。
他命令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岛半步,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那些个公子哥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招惹气头上的张三福,再加上大雨不停,就算想走动也没法走动,倒是也乖乖地各自呆在了院中。
我把院门关好,回到二楼。
由于没有信号,没有网,贺锦堂叔侄俩想玩个游戏也玩不成,两个人就坐那看着窗外发呆。
“老陈,你说这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贺锦堂扭了扭脖子问。
我暂时也没多少头绪,只不过这般若山庄恐怕是不会太平了,等天气好些,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我让他俩早点睡,说不定今晚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宝儿是夜猫子,通常都睡得很晚,但今天没法玩游戏,也是也就早早躺到了床上。
贺锦堂跟我嘀咕了几句,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醒来,见对面墙上那块八卦镜似乎亮了一下,但很快我就意识到,其实是有光从窗外晃过,在八卦镜上反射了一下。
过不多时,就听外面有急促的人声传来,好像有好些人在外面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