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姚红英上了停在门前的一辆高级商务车。
开车的是个年轻姑娘，看着挺面熟。
大概是之前见过的。
车子一路向西疾驰。
姚红英全程臭着个脸，刚才应该是被气得不轻。
我也没去搭话，看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来到城西近郊一栋别致的中式宅院前停下。
这里我来过一次，所以倒也算是熟悉。
进门之后，回廊假山，小桥流水，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穿过庭院，来到荷花池边上的一座精致雅舍。
我还记得，当时那个秦向龙和吴天门，就恭恭敬敬地守在这道门外。
不过这回，门外却是没什么人。
“你进去吧，小姐就在里面。”姚红英在门口停下。
我推门而入，又经过两道内门，来到最里面那处房舍。
只见一个姑娘身穿绣金长裙，坐在窗边。
在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副棋盘，她一会儿执黑子，一会儿执白子，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正是那位长生殿圣女，江秋荻。
“坐吧。”她淡淡说道。
声音温婉清澈。
我也不客气，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下一盘？”江秋荻手里拿着一枚白子，淡淡道。
我从棋碗里摸了颗黑子，掂了掂说:“这个不会。”
“那你会什么？”她问。
“五子棋行不行？”
江秋荻侧目看了我一眼，脸上颇有古怪之色。
“那算了。”她把手里那颗白子落到棋盘，又捡了一颗黑子在手。
我也没接茬，就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江秋荻将手中黑子落下，道，“我之前是有点小看你了，你这人还算不错，有资格做我的夫婿。”
我忍不住笑道:“我是不是还得受宠若惊？”
江秋荻淡淡道:“天底下没有什么男人是我看得上眼的，我也不想婚嫁，只是因为九龙局，再加上你这人还算没那么讨厌，我才勉强同意，你明白吧？”
“那你还是别勉强了。”我拿了一颗黑子，胡乱往棋盘上一落。
江秋荻也跟着落了一粒白子，道，“你我成婚后，你就是我长生殿的女婿，只要你以后都听我的话，别逆我的意，自然会前途无量。”
“另外我的相貌我自己清楚，你也不用拿这个来故意气我。”
上一回来这里的时候，我曾经说了她一句“丑八怪”，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着。
“说完了？”我问。
江秋荻看了我一眼。
“那我就回去了，还得陪熊孩子打游戏呢。”我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就听江秋荻冷声道，“我让你走了么？”
我回头，疑惑问，“还有事？”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江秋荻的声音温婉中透着凛冽。
我哦了一声，然后把温念云这渣女的流氓话给搬了过来，“听清楚了，不就是想让我跟你睡觉，没错吧？”
“你……”江秋荻原本雪白的脸颊，腾地起了一缕红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毙了！”
我心里暗赞，温渣女的流氓话还真挺管用，就连这江秋荻也难免被激得恼羞成怒，心浮气躁。
“那不然是做什么，单纯给你暖被窝？”我一脸疑惑地问。
江秋荻胸口微微起伏，冷冷道，“你这张嘴再胡说八道，我先把你嘴缝了！”
“还有你那些朋友，让他们早早归顺到我麾下，日后自然有他们的好处，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知道她说的是黄、叶、贺、王这四家，笑道，“你扶持的秦家是挺厉害，不过也就那样吧。”
“只要我一句话，随时可以让你那些朋友灰飞烟灭。”江秋荻寒声道。
正在这时，就听外面传来姚红英的声音，“小姐，我有紧急事情。”
“进来吧。”
姚红英推门进来，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
“说吧。”江秋荻淡淡道。
“是。”姚红英微一迟疑，说道，“我们去圣元集团的人，被赶出来了，他们好像……好像跟那几家勾搭上了。”
我盯着那江秋荻看，想看看她什么表情。
“知道了，下去吧。”江秋荻的声音平静无波。
姚红英退了下去，又把房门带上。
“既然不听话，你那些狐朋狗友也就不用留着了。”江秋荻恼羞成怒。
“也行，我回去就查查哪些产业跟你们有关，见一个宰一个。”我毫不示弱。
相比起来，他们长生殿麾下的产业，遍布各地，真要这样互杀的话，损失绝对要比我们大得多。
“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把你毙了！”江秋荻冷冷地道。
我也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出门。
回到荷花池边，就见姚红英还站在那里等着。
她带着我一路穿过庭院，从宅子里出来。
“你不会又惹我家小姐生气了吧？”姚红英问。
我说:“我也挺不高兴的。”
“你……”姚红英怒道，“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家小姐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没接她这茬。
“你知不知道，小姐有好几次都对你手下留情了，要是换了其他人，早不知道死了几次了！”姚红英道。
“是嘛，那还真得感谢她不杀之恩咯？”我讥讽道。
姚红英气道:“你这人！我要不是看在跟你还有点交情的份上，我才懒得跟你说！”
我笑道:“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
“干嘛？”姚红英臭着脸问。
“去见见你师弟呗，他可是天天惦记着你。”我说。
姚红英微微怔了怔，没好气道，“他惦记我干什么？”
“估摸着是想睡你吧。”
姚红英愣了半天，寒声道，“你是不是想死？”
我一笑，钻进了车子里。
大智那单相思狗，我也就能帮到这里了。
我现在突然发现，温渣女这流氓话，有些场合其实还挺好用的。
姚红英跟着我坐上车，却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我们大智这人，还是不错的，温柔体贴，又老实厚道。”我起了个话头。
“闭嘴你！”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别害臊嘛，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你再说！”
“说不定你俩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