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水术数中,向来有人是小天地的说法。
简单说,人的身体天干地支,阴阳五行俱全,是个缩小版的天地。
天有六气,地有五运,人就处在这六气五运的气运之中。
人 体以腰部分界,上为阳,下为阴。
三阳之气从手指进入身体,三阴之气从脚趾进入人 体,阴阳两气在五脏六腑中交替。
从而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这就是所谓的天人之说。
大傻哥在一处地缝前停下,绕着看来看去,犹豫不定。
“可能是这里。”他皱着眉头,不过有些不敢肯定。
我闭目把整个地势的轮廓在脑海中描摹了一遍,如果说整片林海勾勒出一个躺倒的巨人模样,那么我们眼前这一处地缝,就应当是巨人左手的一根食指,斜斜地指向左上方。
按照天人局的原理,三阳之气从手指进入人 体,这条地缝,是有可能作为巨人葬的一处活人入口。
于是,我们就沿着这条地缝进入内部。
如果是真正的天人局,内部是会有缝隙或者甬道,相互交织贯通,形成类似人 体的奇经八脉。
我们只要按照人 体脉络,就可以指引方向。
行走了许久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巨人的左眼处。
所谓的“左眼”,在巨人沟的地势中,其实是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窟窿,犹如地面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巨大眼窝。
只见下方雾气翻滚,密密麻麻的怪树穿过雾气生长上来。
这些树木绿得有些发黑,在雾气中层层叠叠,看得人心悸。
蹲在悬崖边上朝下望去,只觉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席卷而上。
下方最高的树冠,离着我们估摸着也有二三十米远。
对面的岩壁极为平滑陡峭,在某处地方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我们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条很粗的绳子,一直往下延伸到浓雾之中。
这根绳子的颜色很新,应该是刚系上去不久,看来应该有人不久前来过,并且通过这根绳子下去。
或许是其他道门的人。
我拉着绳子扯了扯,没有扯动,另一端应该是被固定在了某处。
由我打头阵,小白趴在大傻哥肩膀上,沿着绳子往下滑去。
落到地面之后,只见四处雾气弥漫,虽然迷糊不清,但总算还能勉强视物。
周遭树木冲天而起,仰头看去,雾气遮天,看不到上空。
我抓了一把泥土,极为潮湿,似乎轻轻一捏,就会又漆黑的墨汁从土里渗出来。
地上还留着一些纷乱的脚印,印记很新,应该是不久前刚刚留下的。
看鞋印,应该是有六七人的样子。
“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前面不适合再过去了。”大傻哥打量着谷地环境说道。
我说了声好。
“我们在村里等你回来。”大傻哥朝我点了点头,带着小白顺着绳索攀回上方。
我目送他们离开,追着脚印寻了过去。
最后在这谷地的西南角,发现了一道山隙,很是狭窄,大约只能容一个人进入。
脚印最后是消失在了这道山隙之中。
我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移步入内。
这山隙初时虽窄,越走却是越宽,空间逐渐变大。
地面上还能隐约看出有人经过的痕迹,跟着走了许久,就觉地势开始逐渐下降。
前不久,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堆乱石,应该是旁边的岩壁坍塌造成的,但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就在这堆乱石旁边,露出了一个洞口。
这洞口有人为开凿的痕迹,应该是原本就存在,又在不久前被人清理拓宽。
曲曲折折的走了许久,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墓室之中。
这个墓室气势宏伟古拙,穹顶之高,足足有十数米,全都是由巨大的条石砌成。
我虽然也进过几个罕见的大墓,但依旧有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深深震撼到。
这里大概是到了巨人的心脏位置,这个大墓想必就是令小翠让我寻找的地方吧?
再往前走一阵,赫然就发现墓室中出现了几道粗大的裂纹,自地面延伸至穹顶,看着触目惊心。
墓壁上雕刻着繁复的纹路,用的是一种古禁制。
正当我要准备仔细看看的时候,就见前方突然闪过几道黑影。
转眼之间,就飘到了我面前。
这是几团黑乎乎的东西,看着隐约是个人形。
随着他们的出现,四周顿时变得冷气森森。
这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大多是怨气凝结而成,再加上在不见天日的阴地中受阴气滋养,成了这般面目。
通常称之为怨孽,或者通俗的叫法,也有叫怨灵的。
我踏步迎上,结破邪咒。
符咒生威,空气震荡!
那几道怨孽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阵怪异的嚣叫,随即烟消云散。
不过这也就是开胃菜而已,很快就见更多的怨孽朝这边飘了过来。
在阴气深重的古墓中,有怨孽作祟并不奇怪。
纵身而上,一路扫荡过去。
然而越往深处去,这出现的怨孽就原来越多,简直就像无穷无尽似的。
而且这墓也太大了,里面错综复杂,就跟个迷宫似的。
我只好节省体力,祭出两道符,一符护身,一符开道。
再往前推进了一阵,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咻咻咻几声尖锐的嚣叫声,紧接着响起轰隆几声闷响。
我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不久,就见前面火光四溅,几道人影在如潮水般的怨孽群中纵横捭阖,各种术法闪耀,符箓翻飞,横扫八方。
围攻而上的怨孽被打得七零八落。
“来的是哪里的朋友,一起把这些狗皮膏药先灭掉!”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
他把这些如影随形的怨孽,形容成狗屁膏药,倒也贴切。
我旁观了片刻。
对方是共有六人。
两个道士打扮的年纪最大,其中一人用的是茅山术,显然是茅山的人。
另外还有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人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威风凛凛的一个汉子,刚才朝我喊话的就是这人。
另一人皮肤白净,颇为斯文。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年轻的,大概二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