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嗣这番不要脸的话,自然又引得袁子康和孟大智一番大骂。
我低声和戒吃、廖老商量了几句,把吴韵如交给廖老先照看着,我和戒吃举步上前。
吴韵如的状态很差,可没功夫听那姓杜的在那闲扯淡。
“你炼制的丹药,就是用在你结法妻子身上的?”我边走边冷声讥讽道。
“原本我倒是想留着她伺候我,谁让她不识抬举,那就只好送她一程。”杜承嗣淡淡笑道。
看来到了这个地步,这人已经不再演戏,直接承认。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他问。
“我,自然是杜家现任家主,人称小杜先生!”
“真正的杜承嗣恐怕已经不在了吧,你个山寨货!”
地上一片火海,不过靠着石壁竖立着许多高大的猛兽雕像,形态各异,我和戒吃就从那些猛兽头顶借力跃过。
我刚才仔细观察过,那个山中老人坐在八卦图正中,双手结印,一直闭着双目。
不过他结的两个手印,手诀截然不同,其中一个我从那个混元仙师身上见过,应该是操控纯阳丹火的印诀。
这一大片丹火,应该就是他在操控,把袁子康他们一群人圈在了火海之中。
而另一个手诀,应该跟纯阳丹火无关,有可能是分心二用,在维持着其他某种东西。
总而言之,这山中老人暂时应该抽不出身。
所以趁此机会,正好先把那个杜承嗣给收拾了再说。
我和戒吃二人以猛兽石雕借力,很快就穿过了火海,来到对面的金属平台之上。
这平台十分宽敞,雕纹刻咒,古拙异常。
“你们两个秃驴,几次三番来找死!”杜承嗣目光一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听到这一句话,心里莫名一动。
几次三番?
满打满算,我俩跟这杜承嗣也只不过是头一回见。
退一万步说,就当品丹宴和这一次分开,那也只有两次,何来几次三番之说?
除非是之前还碰到过?
不过我也顾不上细想,因为两道人影已经疾闪而至。
正是那杜铁城和戴面具的白袍女人!
我迎上了杜铁城,戒吃对上了那个白袍女人。
正如廖老所说,这杜铁城极其厉害,手法老辣,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而且他那双手,十分怪异,也不见他捏诀施法,挥动之间,就热气蒸腾!
隐隐可以看到的他的手掌隐隐泛出红光,就跟烧红的烙铁似的,要是被他给抓实了,怕是绝没什么好下场。
“那是杜家的丹砂手,千万不要跟他硬碰!”我听老廖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脚下一转,使了个摇影步,左划一道弧影,右划一道弧影,在他四周穿梭,仔细观察他的路数。
不过我发现戒吃那边情况有些不妙,居然被那白袍女人给逼得连连后退,甚至左臂上挨了一下子。
那女人用的也是丹砂手,虽然看起来不如杜铁城威猛,但是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凌厉异常。
戒吃胳膊上挨了一下,只听“嗤”的一声响,空气中立即飘出一丝肉香味。
被丹砂手印过的地方,衣服立即被烧成灰烬,肌肤上被烫出一个焦黑的手印。
我知道戒吃是认为,这女人有可能是他母亲,所以心态大受影响,立即叫道,“先把他们两个制住,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
同时一个摇影步,绕到那女人身侧,抓她颈部。
锁烟霞!
戒吃一个箭步冲上,挥拳横击她肩胛。
那女人突然身子一缩,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从我俩的夹击中闪身而出。
这应该是杜家的某种秘传身法,很有种出人意料的效果。
我一击不中,左手斜撩,结九阳捶捶她右肋。
身后风声凛冽,夹杂着腾腾的热气,我知道是杜铁城杀到了,纵身疾扑向前。
戒吃横插上来,一拳砸向杜铁城的面门,逼迫他停下。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呼啦啦一阵响!
我心头一跳,立即抽身推开,同时在戒吃背后一按,两人一起纵身而出。
轰隆!
我俩刚才所立的地面,猛地蹿起一团明黄色的火焰!
纯阳丹火!
这纯阳丹火可以融金销铁,但是这金属打造的平台却是分毫未损,只是被烧得微微有些发红,大概是经过特殊炼制。
此时的平台上却是突然又出现了六道白影。
这六人全都穿着白色长袍,脸上覆着面具,跟当日那个混元仙师一模一样的装扮。
单手结印,所用的正是纯阳丹火的指诀!
这六人联手施法,立即火焰涛涛,席卷而来!
我双手飞快结印,朝前一推。
身前立即涌起一道清气罡风,层层护持,抵住卷过来的火舌!
清微秘术,碧落清气!
之前在古塘村地底,顾星舟曾用这个秘术抵御过蛇潮。
清微这门秘术,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显得娴静淡泊,气势不强,看着平平无奇,但却是一门极为强韧的防御术。
清气绵绵不绝,柔而不断。
两道人影疾闪,杜铁城和白袍女人分从两侧夹击而至。
我法印一撤,挥手急打杜铁城面门,手指急弹。
戒吃则接了那白袍女人一下。
其余六道白影,在我们身周倏忽散开。
这一瞬间,我俩就被八人合围。
如果只是被八人围攻也就算了,尤其诡异的是,这八人的配合,简直是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原本这么多人联手施法,虽然人多势众,但总归是会有混乱的地方,我们就可以趁机破解!
但这八人配合,却是如同一人一般,滴水不漏,几乎连针都插不进去!
这就十分可怕了!
一时间丹火翻滚,各种法咒呼啸,我俩也被闹了个手忙脚乱。
我瞅准一个极细微的空档,扬手祭起一道大威灵咒符,悬在上空。
巨大的威压之下,那八人的施法难免变慢。
那种极其可怕的节奏把打断了片刻,我立即趁势抢攻。
陆地飞腾,直逼其中一人!
金莲散手!
挥向对方胸口。
那人躲避不及,硬挨了一下。
我正要趁势把他收拾了,那人脸上原本雪白的面具,骤然爬起无数青色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