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我起身准备告辞。
费大笑呵呵地把我送了出来,“老弟这是说什么话,小事一桩嘛,只要老弟回来的时候,能把隧道里的事情给我讲上一讲,老费我也就心满意足咯。”
我回头笑道:“费老板就不怕我出不来?”
费大这回却是收起了笑容,正色道:“老弟可要保重了,希望还有再见之时。”
“必须的。”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出头,还有一些时间。
我先回了一趟家,文秀听到动静还跑上来找了我一趟,问我有没吃过饭了,我说等会儿还要出去,就不吃了,把她支了回去。
在房中收拾了一些东西,装了个双肩包,就下了楼,径直打车来到老街的纸扎店。
“咦,小哥哥你怎么来了?”小锤子正趴在柜台上吃晚饭,看到我进来,就有些惊异地叫道。
我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看了看店里,说,“我想买盏灯。”
小锤子把筷子放下,问我要哪种灯。
我描述了一下,“要在阴气深重的地方也不容易灭的灯,有没有?”
那条猫狸岭隧道神秘莫测,谁也不知道在里面会发生什么事,像普通的电子照明又或者灯笼烛火之类的,一遇到厉害的阴气就会熄灭。
这隧道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我又不会夜眼,万一倒霉遇到这种情况,那可就变成个瞎子了。
小锤子想了想,过去货架上一阵翻找,最后翻出来一盏古色古香的六角灯笼。
整个灯笼主要是用厚实的白纸封的,上面绘了金色龙凤瑞兽。
“这个龙凤灯可以,就算要下去盗墓,也不怕被阴风吹灭的。”小锤子脆声说着把灯笼递给我,又圆着眼睛说,“小哥哥,你不会真要去盗墓吧?”
我把灯笼拿在手里端详,随口笑道,“那不能,盗墓的事情怎么能做?”
小锤子松了口气,“那就好,你要是去盗墓的话,那我可不能卖给你哦!对啦,小哥哥你买这个灯,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吗?”
“很重要。”我点头。
“噢!”小锤子眼珠子一转,“那我去问问我家老板,看看哪种灯最合适。”
说着就蹦蹦跳跳进了里屋。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姑娘还真是风风火火,过了一会儿,就见她掀开帘子出来。
“小哥哥,我家老板问你,是准备要去办什么事?”
我略一犹豫,想到屋里这位金婆婆是圈内的前辈,说不定对猫狸岭隧道有所了解,也就没有隐瞒,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你要去那个鬼隧道呀?”小锤子吃惊地说。
没等我说话,她就掀开帘子回了里屋,不一会儿就跑出来,冲我说,“小哥哥,我家老板让你别去那地方,没人能出来的!”
见我没有说话,小锤子急道,“小哥哥你千万别去呀,我家老板可厉害了,她说的话你可不要不放在心上!”
“谢谢你家老板的关心。”我感激地笑道。
我自然知道这次进猫狸岭隧道是九死一生,但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救宋晴晴,所以我去意已决。
“唉,你这人……”小锤子一跺脚,又回了里屋。
我接着看手中那盏龙凤灯,见灯笼六个面上绘了不少符咒,结构十分精巧,不久就见帘子再次被掀开。
小锤子出来,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问:“我家老板问你,到底为了什么非要去那鬼隧道?是为了好玩,去探险?”
小锤子虽然说话气乎乎的,但我听得出里头的关心之意,心中不由一暖,就把宋晴晴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小锤子嘀咕了一句,又回了里屋。
等她出来的时候,又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宋晴晴,是不是就是你暗恋的那个?”
我不由得大窘,忙说没有的事,就是老同学。
小锤子“嘁”了一声,就转身进了里屋,我隐约听到她喊了一声,“就是他暗恋的那个!”
我不由得哭笑不得,心说没想到这位金婆婆也会关心这种事情,不过上次我喝醉酒的丑态都被人看了个一干二净,如今说起来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这回过了有小半刻钟,小锤子才从里屋出来,指了指我手中的灯,“就拿这盏去好了,收你一百块。”
我怔了一怔,这盏龙凤灯,其他且不说,光看这几道符文,价值就无法估计,这一百块钱就和白送无异。
“替我谢谢你家老板。”我也就不矫情,把龙凤灯收了起来。
这盏灯小巧玲珑,正好可以装在双肩包里。
“哼,不听我家老板话的家伙!”小锤子却是对我有几分意见,扁着嘴给我抛了几道白眼。
我笑笑,从店里告辞出来,就打车直奔江城西郊。
独自来到那条荒废的隧道前,抬头只见顶上依稀还能看到“猫狸岭”的字迹,隧道两旁荒草丛生,藤蔓虬结。
四下里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低微的虫鸣声传来。
我看了下时间,还差一个钟头才到时间,于是找了个地方把包放下,盘膝坐下来闭目养神。
坐了片刻,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睁眼回头,借着月光见林间拐出来一个人影,穿着身淡白色的连帽卫衣,身形窈窕,同样背着个双肩包,双手插在衣袋里,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我不禁轻噫了一声,心说还真是见鬼了,哪里都有她!
来的正是那个假小慧。
她头上套着帽子,夜风吹得她几缕长发丝丝飞扬,被她揽到耳后,走到隧道前,仰头看着顶上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迹。
我实在猜测不出这妹子的来历,偏偏又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不由有些皱眉,起身走到她身旁,笑道:“还真是巧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其实我也就是那么一问,这妹子高冷的很,向来对人不理不睬的,我根本没指望她会回我话。
谁知这回我却料错了,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冷淡地说了一句,“我爱来就来。”
我很有些意外,笑说:“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