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堂咬牙道:“胡说?这是嫂子临终前亲口说的!呵呵呵,我就说我姐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死了!”
“我姐刚走不久,我妈也郁郁而终,哈哈哈,我总算明白是为什么了!”
贺锦堂像疯了似的,我上前拉了他一把,让他冷静。
这时,刘飞鹤师徒也被争吵声吸引,来到屋中。
贺锦堂大概受的刺激太大,还在大骂不休,贺九爷则像是苍老了十岁,颓然坐在椅子上。
“九爷,当年的事究竟怎么回事,能否告知?”刘飞鹤沉声问。
贺锦堂呵呵惨笑:“还能怎么回事,今天有人对我说,你爸为了保住你们贺家祖传的秘密,不惜先杀女婿,后杀女儿,我不屑一顾。哈哈,没想到原来是真的!”
我见贺九爷脸色忽青忽白,出声道:“九爷,这事关系到您孙女的性命,不能轻忽。”
贺九爷一怔:“孙女?什么孙女?”
我当即把贺家夫妇如何遭难,以及贺宝儿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你……你是说宗泽还有个女儿,我有个孙女?她……她叫宝儿?”贺九爷腾地站起,神情激动,“她……她是什么时候生的,阴历是哪天?”
我听得很是诧异,我没想到贺九爷听到自己有个孙女后,首先关心的居然是她几时出生。
刘飞鹤师徒几人也同样面露错愕之色。
不过贺宗泽夫妇过世之后,我们谁也不知道贺宝儿的具体情况,贺锦堂骂骂咧咧的,贺九爷则是面沉如水。
阿彪找了人调查,很快就传回来了贺宝儿的出生信息。
贺宗泽夫妇俩离开江城出国,是在贺浅雪过世之后的第二周,当时贺夫人刚刚有孕。
后来贺宝儿就在国外降生,生辰是阴历五月五日,这样算来,大概再有十三天,这小姑娘就正好满五岁了。
“五月五日,呵呵,五月五日……”贺九爷听完后,面如死灰,坐在那里口中喃喃。
我颇觉怪异,这时厨房那边突然一声尖叫。
“怎么回事?”阿彪皱着眉头大声问。
只见贺家那位厨娘脸色煞白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大叫:“手机……手机有鬼!”
语无伦次的。
阿彪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疾步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神情凝重地拿着一部手机匆匆回来。
“是……是阿月的电话,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那厨娘声音发颤,显然吓得不轻。
她口中的阿月,是之前在贺家工作的一个佣人,平时跟她关系不错,刚刚给她发来了个视频通话,她随手接起来一看,就被吓得大叫“有鬼”。
只见视频中是个阴森森的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摇椅。
摇椅上坐着个女孩子,身上穿了件暗红色的裙子,光着脚,看模样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她头上被罩了个纸人的脑袋,看着很是怪异,直挺挺地坐在那里,摇椅却是一晃一晃,带着她一起一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难怪那厨娘被吓成这样,这画面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
我第一反应这女孩子应该是贺宝儿,但从视频里却看不出这小姑娘是死是活。
在场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贺锦堂冲着手机大叫:“是不是黎坤,赶紧放了宝儿!”
对方无人应答,只有那摇椅继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贺九爷沉声道:“黎坤,我知道是你,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
半晌,有个声音嗤的笑了一声:“贺九爷,你可认错人了。”
这声音沙哑中透着尖锐,就像手指在挠着铁锅似的,听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
贺九爷面沉如水:“是哪里的朋友,到底跟我们贺家何仇何怨,要下如此毒手?”
那声音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我们就是一些无名之辈,无意中听说了黎兄弟的惨事,实在是气不过,所以帮他来讨个公道。”
看来这人和那假秦冉是一伙的,听他的口气,应该是后来认识的黎坤。
贺九爷淡淡道:“这黎坤入赘我贺家为婿,吃我们贺家的,穿我们贺家的,却是狼心狗肺,用心险恶,我贺家哪点对不起他?再说了,这是我们贺家的家事,还不需要朋友费心吧?”
那声音哈哈笑道:“天下不公事,天下人管得,我们就是看不过眼!”
贺九爷冷森森地问:“我那儿子和儿媳,是朋友下的手?”
“明人不说暗话,你那儿子儿媳嘴太硬,我们只好下了重手,唉,可惜,可惜。”那声音直言不讳。
我见贺九爷额头青筋暴跳,双手直发颤,显然愤恨已极,但他养气功夫的确一流,越是这种时候,反而越是冷静。
贺锦堂却是早已按捺不住,大声怒骂对方不是人!
那声音嘎嘎笑了一番,说:“贺九爷,这就是你孙女,头一回见罢?”
贺九爷双手背在身后,握了一握,淡声道:“朋友既然是高人,何必跟一个小姑娘为难,没的让人耻笑!”
那声音“嘿”了一声:“我们本来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怕什么耻笑?”
紧接着就看到一条麻绳突然从屋顶坠下,套在了贺宝儿脖子上。
“你想干什么?”贺九爷终于忍不住失态。
贺锦堂更是大声怒骂。
“贺九爷,我们为人公道,在处置你之前,还有几件事要问,不过你最好实话实说,不要有半句谎话,否则,嘿嘿!”那声音说着,套在贺宝儿脖子上的麻绳骤然收紧。
屋里一片惊呼,贺九爷忙叫:“别伤害孩子!”
只听那声音问:“当年是不是你,下令把黎兄弟活活打死,再沉入江中?”
贺九爷道:“没错,是我下令杖毙这畜生,只恨当年没有把他挫骨扬灰!”
那声音嘿了一声:“看来黎兄弟说得不假,你这老丈人可是心狠手辣得很那!”
贺九爷沉着脸,并不做声。
那声音紧接着问出第二个问题:“听黎兄弟说,他妻子贺浅雪,是被你亲手掐死的?是也不是?”
大厅里鸦雀无声。
我见贺九爷脸色铁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贺锦堂那小开目光中像要喷出火来。
“你最好实话实说,如若有一句谎话,那你这孙女怕是再也见不着了。”那声音阴恻恻地道。
见贺九爷默不作声,那套在贺宝儿脖子上的麻绳再度收紧,众人一阵惊呼。
“等等!”贺九爷大喝一声,他紧咬着牙关,脸上表情扭曲,极为狰狞,“没错,是我亲手掐死了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