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沽上仅有半日行程,章碧螺先叫人带慧娘去了侯府,这几日就住在府里。三个崽崽已经从唐家回来,慧娘跟他们熟识,几个孩子应该都很快乐。
章碧螺和李芸娘坐在马车里,芸娘有些紧张,魂不守舍的。
“三娘,就凭咱俩,能把铁蛋抢回来吗?”
“别担心,我做了准备的。”章碧螺拿出件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我的婚书?真拿回来啦!怎么拿到的?”
“这让我怎么解释?”章碧螺调侃道:“我说是我家相公派人找来的,你又不信。”
李芸娘笑道:“信信信!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家英武神勇的相公,派手下精锐偷入辛宅,如入无人之境。辛茂林跟瞎了似的,跟失聪了似的,人都绕到他背后都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章碧螺哼了一声,“虽然你猜对了,可你并不相信你猜中的。”
“谁说不是呢,你就别编瞎话逗我了!如今你在侯府管着事儿,还能调出马车来用,比我强了不知多少,我甘拜下风还不行?咱以后不攀比,只做好姐妹。”
章碧螺点点头,“行吧,都听你的。”
“这京城如此繁华,只要能吃苦,定能活下去。这次把铁蛋要回来
,我就做些小生意,我非把把铁蛋供到进士不可!”
“那可不能便宜了姓辛的,得让他多出点儿血才行。”
“我没奢求那么多,只要咱们回去的车上有铁蛋,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三娘,你不是说有人给咱们撑腰?怎么没见人?”
“不急,他要是出现,姓辛的直接就跪了,必然想办法粉饰太平。咱们得让辛茂林露出马脚,将各项罪名坐实。至于给咱们撑腰的人,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看见。”
马车到沽上时是中午,章碧螺带着芸娘和葆福下馆子吃饭。负责赶车的连营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回来禀告:“那辛茂林正在家中,跟杜氏在亭中弹琴饮酒,今日是杜氏生辰,他们还请了几个舞姬回来作乐。”
李芸娘恨声道:“怎么不冻死他们。”说完又紧张地问:“我家铁蛋在哪里?”
“小少爷在后院劈柴。”
卧槽,前边给小三过生日,让孩子在后院劈柴,这特么是人吗?连章碧螺都气得挽袖子要去干仗,铁蛋还不到七岁,他爹得有多狠的心,能让他大冬天劈柴!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章碧螺拽住芸娘,平息了一下怒火,又问:“他辛茂林就这一个儿子,还要指着铁蛋传
宗接代,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那杜氏怀上了。”
李芸娘不信,“之前一直怀不上,我这才离开几天就有了?我是送子娘娘吗?”
“那杜氏天天吹枕边风,说小少爷不听话,见天气她,怕是对肚里的孩子不利。姓辛的气急败坏,说不听话罚他劈柴,直到听话为止。”
章碧螺想了想,说道:“咱们得防他狗急跳墙,你再去跑一趟,务必把孩子带出来。”
连营应了一声,问道:“李娘子可有信物?”
李芸娘摇摇头,“什么都没带出来,无法用来取信。你若见到铁蛋,只说我已经到了沽上,正和章婶婶等着他呢。”
连营皱了皱眉,觉得不太行。
章碧螺道:“你尽管去,若是不成,我另想办法。”
不多时,连营回来了,两手空空垂头丧气,“在下将两个杂役拍晕,要带那小少爷走,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要在这儿等娘亲。在下言明,就是带他找娘亲的,他不肯信,说杜氏已经试探好几回,叫我别说瞎话了。”
章碧螺摇摇头,“李芸娘,这还真是你儿子。”
连营又道:“在下正要将他也拍晕,那孩子大喊快来人有小偷,其他杂役都往这儿跑,在下只好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