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碧螺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燕寒光究竟是梦到的,还是……
她不动声色问道:“你什么时候做得这梦?”
燕寒光想了想,“就是……也在这几天……”
“昨天,还是前天?”
“前……前天吧……”
章碧螺笑了,不再追问。燕寒光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却不知伯娘已经在心里盘明白这事儿了:
燕寒光一个小孩儿,若是做了可怕的梦,怕是早就嚷嚷得人尽皆知。按他说的是前天做梦,可昨天跟大宝玩耍时可没听说有什么异状。一直憋着不提,只等自己起个头才肯说,可能吗?这是五岁多孩子办出来的事儿?
排除梦兆,那就只剩穿来和重生。
若是穿越或穿书,那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不可能对林莺时有那么深的依赖,刚才那眼神是自然流露,绝不是作假。
除非他是胎穿,但若是这种情况,五岁的年纪足够将自己打造成神童了,选伴读怎么会输给大宝?
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有重生。
章碧螺又开始捋时间线,重生到出生那年是不可能的,也不可能是选伴读那会儿,不然的话,除非他铁了心不当太孙伴读,不然怎么也会加上他的名字。
那么,应该就是和侯爷出门游历之后。
章碧螺捋了个大概,状似不经意地说:“寒光,伯娘以前拎不清,让你看了不少笑话。”
“没有没有,”燕寒光道,“伯娘厉害得很,令人刮目相看。侄子……觉得您好得很,只有这样的主母,燕家才有一份安宁,才不会……”
他似乎又慌了,结结巴巴道:“侄子又胡沁,伯娘莫怪。”
章碧螺心道:动不动就慌,说明心性还不稳,可能……原本年龄也不是很大……
她突然就有点儿心酸,因为想到大宝、二宝、小宝的原本结局,这几个孩子没的时候都不过十几岁,燕寒光会不会也是这样?
章碧螺压下心头情绪,问道:“那锅儿,是不是以前就有异状?”
燕寒光点点头,像是终于有了能说几句话的人,又没控制住,“伯娘,今日要不是您,我定会被锅儿抓住带走,他、他以前便背叛过。”
“能置人于死地那种么?”
燕寒光陡然变色,捏紧拳头不肯再说,章碧螺却什么都明白了。
她缓缓舒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你是燕家儿郎,好好读书练功便是,大宝有赤子之心,你若是好样的,他不会为难你。”
“侄子省得。”燕寒光道,“侄子真没当回事,都让着他的。”
快拉到吧,章碧螺暗笑,你还少在我面前玩儿茶艺了?
虽然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但章碧螺不敢托大,还得暗中观察,万一自己想岔了呢?至少现在,这小秘密还得让他自己憋着。
带着燕寒光回侯府,刚好被大宝看见,孩子立马吃醋,气哼哼地板着脸不说话。章碧螺也不过多解释,而是带着大宝和燕寒光一起去见侯爷,将今天的事儿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燕震当着俩孙子,并没多说什么,等章碧螺带着孩子离开,他立马派人去砸林家的门,让林老匹夫滚出来。
林莺时他爹惹不起信安侯,敢怒不敢言,只能滚出来。刚一见面就被燕震踩在脚底下,问:“你女儿想让我孙子改名换姓,你教的?”
老林疼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嚎着说不知道。
燕震又问:“我孙儿身边的人,居然听林氏差遣,你教唆的?”
老林眼泪都飚出来了,谁也不知道这俩人后来说了些什么,只是第二天便有了林家半夜训女的传言,据说林家那被休的女儿让老林罚去跪祠堂,半年不得出门。还据说,林家罚了个下人,被打得跟血葫芦一般扔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