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燕北辰猛地回头,就见衣柜的柜门欠开,里面钻出三个小脑袋。
大宝气呼呼地说,“娘!你忘了我们三个啦?”
二宝也很生气,“娘明明还有我们。”
小宝胡乱往嘴里塞了一把杏仁酥,带着一脸渣子从柜里爬出来,蹭蹭蹭走过来,手脚并用爬到床上,“啪叽”亲了娘一口,然后还仰着脸朝他爹笑。
燕北辰低头一看,章碧螺已经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小宝糊上去的点心渣。他非常嫌弃地拂去那些渣,他没亲着人,臭儿子倒是先亲了。
“娘怎么睡着啦?”小宝趴在章碧螺耳边喊,“娘快醒醒,小宝不能没有你。”
燕北辰一把将崽子拎下床,“别胡沁,别扰你娘睡觉。”
小宝哇地哭出声,章碧螺迷迷瞪瞪睁开眼,“儿砸,你哭啥?”
“娘昏迷不醒,爹不让喊你。”
燕北辰:“……”熊孩子倒打一耙?
章碧螺招招手,小宝迈着小短腿凑过来,章碧螺带着醉意揉着小胖脸,一会儿挤成嘟嘴,一会儿撸成眯缝眼,玩儿得不亦乐乎,小宝傻乎乎地仰着脸跟着瞎乐。
燕北辰给章碧螺拿了枕头靠着,转头沉着脸问:“你们仨钻柜里作甚?”
大宝和二宝早就从柜里钻出来,“我们要给娘唱戏呀,没瞧见我们都扮上了?”
燕北辰仔细一看:大宝一身黑,二宝一身白,再看小宝,穿了灰色不说,还把一只耳朵盖上了。
“我,狸奴捕头;二宝,白猫捕快;小宝,一只耳。”
章碧螺笑得哈哈的,“快演快演,让娘看看你们怎么唱。”
大宝抽出一把小竹剑,怪腔怪调地唱了几句,也不知是哪里的调,词也是胡乱填的,无非就是“我后背黑,我肚皮白,我是狸奴小捕快……”
小宝开心地在直蹦,“我一只耳!我一只耳一只耳!”
仨孩子快乐地满地乱跑,章碧螺笑得酒都醒了,燕北辰强忍着把戏看完,无奈地挥挥手,“还不快回去睡觉!”
三个崽崽一溜烟跑走,章碧螺酒醒了许多,抱着枕头斜躺在床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支着脑袋,笑吟吟地盯着燕北辰看。
她本就生得美,脸上醉意尚未全散,眼眸斜睨着,比平日更多出几分妩媚。
“不是在大营?怎么回来了?”
“今日没什么事,便想着早些回家看看,谁知夫人跑出去吃酒,到让我一番苦等。”
“这么说,是怪我了?”
“那倒没有,反而是——收获颇丰。”
章碧螺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揉了揉额角,懒洋洋道:“帮我拿纸和笔好不好?大宝他们这出戏让我有了行想法,得赶紧记下来。”
燕北辰二话不说,搬上来一张小几,又铺纸研墨。恰好霓夕端了醒酒汤来,燕北辰将汤碗放在手边,她笔尖停下的时候适时喂她一口。
章碧螺边写边道:“等开春的时候开始搞儿童话剧院,可以演神话传说,比如《后羿射金乌》这些。演员不必都是小童,成人也可以,不要唱戏,但台词要写得好……”
她犹豫片刻,扬起脸求助:“劳烦夫君帮我请个擅长写杂剧的大能,专业的事儿还是得找专业的人来做。”
燕北辰应了一声,喂了口汤给她,见她就着羹匙喝了,又拿帕子擦她嘴角。他猜想,或许又是她说的“做节目”,反正大熹没有的,便都是她从另一处带来的。
章碧螺低下头又开始写,“那至少要有个小剧场,大剧场还不行,声音传不到那么远。”她叹了口气,“手里的银子不够花呀。”
将燕北辰目光闪动,说道:“这事儿你别操心。”
章碧螺笑笑,“我不能总仰仗你呀。”
燕北辰气结,“你仰仗什么了?凡事都自己拿主意,恨不得万事都一个人解决,哪里有仰仗?”
章碧螺也不矫情,“若是将军有办法,那我却之不恭,没钱买地方,租金总是能拿出来的。”
燕北辰瞥她一眼,瞧瞧,一块铜板的便宜都不愿意占,她打心眼里就没想仰仗。
章碧螺又开始写写画画,“话剧院要是成了,可以分几个小队在全大熹设小剧场,崽崽们就有更多的精神享受。嗯,既然有了话剧院,不妨再多个合唱团,选出嗓音卓越的少年,多编些合适的歌谣。”
她的手顿了一顿,“还是要麻烦将军呀,你看,我始终在仰仗你呢。”
“嗯。”燕北辰应了一声,想了想又道:“这要跟伶人有所差别,不能让人看清了去。”
章碧螺忙不迭点头,“还得是我夫君,想得就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