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影温声安慰:"秋秋,我们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家庭,但未来想要和什么样的人组建什么样的新家庭,我们还有足够的主动权。"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用原生家庭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保持乐观开朗就好。"
秦秋听到他说到新家庭,想起了简珺,顺带说出简珺嘱托她转告季司影的话。
说完后,她劝道:"哥,珺珺姐希望你能放开,正如哥所说的,去跟真正双向奔赴的人组建新家庭吧。"
季司影眸光深邃,淡淡道:"爱情虽然总是错位的,但爱不会错位。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会永远等她。"
"可是哥,单方面的等待有什么意义呢?"
季司影淡淡一笑:"如果说意义的话,是我不愿强迫自己的心去爱别人。明明心里只爱她,却因为她不爱我,我就要强迫自己说不爱,和别的女孩一生将就,勉强白头偕老?那才叫痛苦。"
秦秋心口一窒。
心里只爱他,却强迫自己不爱?
她仿佛被人揭开了深刻心底的伤疤,她对容枭何尝不是一样,因为他深爱着另一个女人,她就强行鞭挞自己,强说不爱,无非就是为了那份骨子里的倔强和高傲。
可这样的结果,是深陷于更痛苦的深渊。
季司影看到她皱紧的眉头,关怀地问:"你是喜欢容枭的,对吧?"
秦秋想说喜欢,但看着季司影身上的绷带,她说不出口。
季司影注意到她视线方向,立刻会意,解释道:"这四根骨头,早在很久以前就就断了,容总跟我单挑那天,所有的招式,都在正常的拳击赛规定范围内,没有过分。"
秦秋顿时惊愣,四根骨头原来不是容枭打断的!
有那么一刻,压在心口的那块重石仿佛被一股强悍的力量挪开。
不过又有另外一种讶异和愤怒涌上心头,她之前从来不知道季司影断过四根骨头,探究地问:"哥,是谁打的?"
"很久以前的事,忘了。"
季司影不愿提及,也是担心她会冲动做什么事。
他和简珺隔着一道厚厚的墙,这一世要获得幸福圆满很艰难,但他希望至少秦秋是幸福的。
于是继续劝着:"如果你喜欢谁,就好好地把握住,千万不要错过了。"
秦秋听得心里很乱。
她又想起容枭早上开车急刹车时第一时间保护她的那个下意识举动,心跳不由得加速。
如果是季司影那几根断骨不是容枭造成的,而盛罗曼又已经因为金钱而离开他。
那她要不要……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意?勇敢地去争取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
她接过护士手里的绷带和药,给季司影换药。
这一幕全部被窗口的摄像头拍了下来。
北辰别墅。
容枭正在和盛罗曼吃最后的晚餐,手机上收到医院发来的照片时,他的脸颊两边线条收得很紧,眼里有呼之欲出的妒火。
盛罗曼将亲自做的菜一碗一碗地端上来,并在高酒杯里倒了两杯红酒。
"阿枭,我已经买了去日本的机票,今晚吃完这顿饭,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盛罗曼坐在他旁边,如泣如诉道。
她长相尚可,打扮艳丽妖娆,声线柔软凄婉。
寻常男人听了可能难免有些动容。
容枭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把她这个大活人晾得像根木头,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瞳仁中心迸射出无数柄利箭。
直到盛罗曼将酒杯放到他面前,喉中怒火干烧的他手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嘴里无比烦闷道:"罗曼,菜我尝过了,以后的路,你好自为之。"
他对她的愧疚,在她签订许如愿那份契约后就消得差不多,这顿晚餐也只是象征一下而已。他没打算真吃完这顿饭。
更何况秦秋那个女人现在还在医院跟季司影腻歪,他更是一口都吃不下。
见他大步离去,盛罗曼也不紧张,唇角几不可察地上扬。
而另一边,秦秋给季司影的肩膀上药期间心里反复思索她和容枭之间的事,最终下了决心。
她不能像妈妈那样被动地等待,一个人郁郁而终。
她想向容枭说出自己的心意,主动地争取一次。
如果容枭依旧忘不掉盛罗曼,无法给她独一无二的爱,到时候她再彻底退出,离开他。
"时间不早了,秋秋,你还没吃晚饭吧?别耽误了吃饭,我这里有护工,一切都好。"
季司影担心她饿着肚子,催促道。
秦秋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病房。
然而一转身就对上门口一幢高大身影。
秦秋愣了下,"容枭?你不是应该在和……"
她的话音因为男人迈近的脚步被噎住,此时他脸上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冷气息,眼眸深邃得宛如深海中的寒冰,透露出令人心悸的锋芒。
秦秋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陌生的气息,周围的温度骤降几个点。
"我一转眼的工夫,你就来私会旧情人?你当我容枭什么人!"
男人的话语简洁锐利,每个音节都充满杀意。
秦秋忍不住后退两步,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季司影,他是……"
"他是谁,我已经不在乎。"
容枭喉间溢出一声轻嗤,"因为他,很快就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