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颤颤巍巍地将萧玄辰扶起来,询问:“你可杀他?”
萧玄辰道:“不曾。”
太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若杀他则天理难容,会有报应!从此之后,便让他在后宫颐养天年,哀家替你看着他可好?”
作为母亲,哪怕她再厌恶那个儿子,依然不忍心看他去死。
萧玄辰也明白太后的心思:“孙儿也有此意。父皇一心想要炼丹修炼长生,儿臣便准备遂了他的心愿,让他长居在炼丹房。”
太后道:“也好!他迷信那个妖道,当真以为这世上会有长生之法,便索性让他求个明白!”
萧玄辰见太后宽心,也放心了不少。
“奶奶,孙儿会尊您为太皇太后。父皇痴迷炼丹,无心朝事,不适合再在大庭广众下露面。因此,孙儿希望下过月的登基大典,能辛苦奶奶主持。”
太后亲手加冕,也可减轻外界的质疑。
尤其是,太后曾经垂帘听政,在朝堂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有她出面,萧玄辰登基继位便可为正统。
太后慈祥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好!奶奶会为我孙儿加冕,奶奶也早盼着这一日了。”
说着,她又询问道:“婳儿呢?你准备何时接回?”
云婳的事情,她也是最近才得知。
提及爱妻,萧玄辰也有些无奈:“恐怕还要再等等。新帝登基,分封在外的藩王都要回来观礼。齐王自小与我亲厚,他自然不会有异心。但其他的几个兄弟,简王、敦王就未必如此了。他们各有三万兵权,而镇守西北的东方将军,更是握着十万大军。”
虽然萧玄辰无所畏惧,可若是真的打起来了,输赢胜负尚未可知。
尤其是东方将军用兵如神,是唯一能和他的星辰军一较高下的人。
短短几天时间,京都的变故已经传了出去。
敦王、简王,各自带着藩兵向京都进发。
东方将军也开始调动人马。
看似一切顺遂的禅位,实则已经是暗涛汹涌,随时可能引发大战。
这种情况下,萧玄辰是不想让云婳牵连其中。
他想要等一切安定下来,给她一个安稳太平的天下!
云婳一路往京都赶去,到了距离京都三百里之外的龙县时,就听闻楚召帝禅位太子。
太子即将在下月举行登基大典。
林照听到消息,顿时大喜过望:“我就知道殿下肯定能成事!万万没想到,他动作居然那么快。咱们赶紧去京都见殿下,不对,如今应该称陛下了。”
云婳此刻和林照他们正坐在茶楼歇脚,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口。
慕容玉见云婳不说话,询问道:“怎么了?”
云婳指着门口的一个正在解马绳的背影道:“那个人我认识。”
慕容玉朝外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翻身上马离去。
林照奇怪地道:“您认识?是谁?”
云婳道:“他叫周清,乃是东方将军的侍卫。我早些年和师父在外游历的时候,曾经医治过东方将军的儿子,因此认得那周清。他若是出现了,那么东方将军应该也在附近了。”
林照也是武将,对东方将军自然也略有了解。
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东方谨乃是镇守西北的大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可有别有用心?”
云婳分析道:“东方谨乃是敦王的舅父,如今萧玄辰上位,难免有人不服啊。”
林照一听,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好,我们速速赶回京都通知陛下!”
云婳道:“你以为这些事情萧玄辰不知道吗?”
林照:“那……”
云婳的脸色异常沉冷:“他一定是被逼得无路可退了,才不不得不如此。所以,哪怕知道此后将会面对兵灾,也只得背水一战!”
林照撸了撸袖子:“既如此,我们更应该加快速度赶回去助他一臂之力!”
云婳道:“要帮他不一定要非要回京都。”
林照还没明白过来,但慕容玉却已经懂了云婳的意思。
“你莫非是想要单枪匹马去找那东方谨?你过去是对他有恩,可家国大事上,他如今未必肯卖你的面子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
云婳放扶柳留在客栈,只带了林照和慕容玉同行。
东方谨并不在龙县,他的属下是刚刚从京都探听消息,然后途经龙县一路往西而去,最后到了距离京六百里处的蒙城。
东方谨就在蒙城私人别庄里。
如今,萧玄辰篡位的消息已经流传出来。
敦王、简王纷纷带着各自兵马,往京都而去,意图和萧玄辰一争高下。
而敦王又是东方谨的亲外甥,两人已经约定在蒙城会合。
东方谨刚刚听完了亲信汇报的情况,沉吟不语。
亲信道:“将军,萧玄辰篡夺皇位软禁圣上,实乃大逆不道,若能和敦王、简王联手,此番或可成就大业。”
东方谨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亲信下去。
他确实很想携手敦王,起兵攻入京都。
可萧玄辰的星辰军的战斗力,他也早有耳闻。当年能以寡敌众,一举屠灭燕国,绝非浪得虚名。
只是不知道星辰军在被楚召帝冷落了几年之后,战斗可会下降?
就在东方谨暗自思索的时候,门外卫兵来报:“将军,有位自称鬼婆神医的女子求见。”
东方谨一听“鬼婆神医”四个字,顿时吃了一惊:“她?”
不多久,云婳带着慕容玉和林照来了。
到了之后,她吩咐林照和慕容玉:“你们先出去。”
林照应了一声,便和慕容玉守在门。
东方谨上次见到云婳的时候,还是四年前。
那时,他的独子病重,群医束手无策。他只能张榜重金求医。
可惜,揭榜的大夫虽多,却都是庸碌之辈。
直到乌子虚带着云婳出现。
乌子虚气质超群,一看就是隐世的高人。
东方谨原本还有以为乌子虚能救治自己的儿子,谁知道乌子虚看了眼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道了一句:“小毛病,我徒儿就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