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阿笠博士仍然处于茫然状态。

他完全没跟上思路,为什么这个找新一的少年会把礼物硬往他手里塞,为什么人人都能听出来是客气的话,但是这个少年却同意了,甚至直接往自己家里走。

虽然没弄明白,但是邀请的话都说出来了,阿笠博士骑虎难下,就把少年往家里带。

不过他生性好客,也喜欢孩子,倒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他把乌丸澄晴引到沙发上坐好,回头对坐在吧台上看电脑的灰原哀喊到:“来客人了,小哀,拿点茶过来。”

澄晴坐在沙发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用余光打量着这个非常豪华的房子。

阿笠博士坐在旁边的沙发,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新一朋友吗?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和他确实来往的不多,不过阿笠博士,难道新一的朋友您都认识吗?”

此时,澄晴心情变得好起来了,因为他已经很确定新一还活着。因为这个阿笠博士明显和工藤新一关系很好,但说起工藤新一,没有怀念的语气,反而有些警惕。

阿笠博士咂了下嘴:“毕竟我也是看着那家伙长大的,所以他的朋友我基本都认识。”

这时,一个茶色头发的小女孩用托盘把茶壶和杯子端了过来,她将杯子放到澄晴面前,语气冷淡地说了声:“请用。”

清清浅浅的声音莫名有种特别的气质。

澄晴忍不住转头盯着她多看了几眼。

小女孩没有看他的脸,但是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把衣领往上拽了拽,遮住了下半张脸,眼眸也垂了下来,避开澄晴的目光。

但是澄晴已经认出她来了,他“哇哦”了一声,惊讶地问道:“雪莉?你怎么会在这里?”

灰原哀脸色骤变,阿笠博士下意识地就跳了起来,挡在了灰原哀的前面,生气的说道:“你在乱说些什么,谁是雪莉?你到底又是谁?”

突然被点出身份的灰原哀已经吓坏了,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拔腿就想往外面跑。

澄晴不知道为什么灰原哀会这么害怕,但是他哪里会放她这么离开,他一伸手,胳膊就灵巧地从阿笠博士的臂膀下伸了过去,捉住了灰原哀的衣服,把人硬拽了回来。

他瞅着还在不断挣扎的灰原哀,好奇地问道:“你跑什么啊?你在怕什么?话说回来,你怎么变成小孩了?是你们做的奇怪的药的效果嘛?”

澄晴心里有一百个问题,但是没有人有心情理他。

阿笠博士伸手拽他的胳膊,希望他松开灰原哀,但是澄晴的力气比看起来大的多,阿笠博士又是常年不运动的类型,扯了几下都没有扯开。于是灰原哀的脸色更差了,她已经不抱希望可以逃走,只想着不能连累别的人,问道:“……你是谁?我们可以出去单独谈吗?这件事情和阿笠博士没有关系。”

“诶?”乌丸澄晴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明明用我的血液做了这么多次的实验。”

灰原哀一懵,脸上出现了瞬间的空白,她强行让因为恐惧而停转的大脑恢复思考,半晌,有些犹豫,试探性地问道:“你是那个人的儿子?”

“对啊对啊,我就是那个被当作实验材料的儿子,所以不用担心,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告密的,毕竟我可不是组织的人。”

灰原哀有些吃惊,她还是很害怕,但同时,心底还有些愧疚和惊讶浮起。愧疚是因为正如澄晴所说,她用他的组织血液做了很多年的实验。曾经,她仅知道他非人类,也没有多少愧疚感。但在工藤和阿笠家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后,她变的更善良和柔软,于是,当她发现自己的实验材料原来才是个少年的时候,愧疚甚至压住了恐惧。

她盯着那张漂亮的脸,半晌,低声说道:“竟然真的是你……松开我吧,我不会走了。”

澄晴很干脆地放开手,他其实也不怕雪莉真的跑了,他留她只是想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而已。

他托腮,笑眯眯地看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又问:“你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呀?”

灰原哀摇摇头:“我只管做实验,看数据。”

澄晴又问:“那现在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背叛组织了?”

刚刚灰原哀在他喊出她所在组织的代号之后才变得特别害怕,也就是说,她害怕组织找到她。

灰原哀垂眸,半晌才点头。

“哇哦,你可真棒,不用担心,我不会出卖你的。”澄晴伸手拍拍她的头,语气活泼地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容。阿笠博士在旁边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有些奇怪,踯躅了一下,问道:“你和小哀之前不认识吧……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当然很开心啊。”他神采飞扬地说道:“看到雪莉,我就知道了工藤新一怎么回事了,他是变成小孩了吧,也是吃了你做的那个药吗?你现在这么害怕,难道组织还不知道你们的药有变成小孩的药效,以为你们已经死了?”

联想到之前妈妈说的,毛利兰家里有个突然过来的,亲戚家的小孩。他又美滋滋地补充道:“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变小了的工藤新一应该就在毛利家。”

真的,妈妈让毛利兰离开的决定简直太正确了!

否则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现在不就是同吃同睡了嘛!

妈妈!万岁!

阿笠博士张大了嘴。灰原哀皱起了眉毛,她现在相信对方不是追着自己而来的,但是如果目标是工藤的话……

那还不如目标是我。

她冷声问道:“你找工藤干什么?你说你是他朋友,那么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

澄晴:“当然是因为我没有他的手机号。”

灰原哀:“所以你不认识他吧。”

澄晴脸上的笑容不变:“谁说的,我认识他,只是他不认识我罢了,不过马上他就要认识我了。”说完,就站起身告辞:“我现在就去找他,今天就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你们。”

这次换成他的胳膊被灰原哀抓住。

澄晴低头,面色温和地看她,灰原哀想到他的身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仍然鼓起勇气问道:“你找工藤,到底有什么事?”

澄晴用另外一只手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放松,又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和他谈恋爱,不要这个表情看我啊,他当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现在要去找到她,告诉他。”

灰原哀震惊到不自觉地松开了手,磕磕巴巴地说道:“啊,是吗……”

澄晴盯着小女孩,看出来灰原哀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出口,但是过于混乱的结果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放轻松,没关系,我只是喜欢他,又不是想杀了他……还是说,你也喜欢他?”

类似的问题灰原哀曾经被步美问过不止一次,那个时候,她心如止水甚至想笑。

然而此时,因为心灵的盔甲在过去的十五分钟内被摧毁的干干净净,她现在只能瞪大着眼睛,干巴巴地摇头。

澄晴满意地点点头:“不喜欢就好,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要和别人竞争的准备,但是情敌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越少越好。”

灰原哀:“……”

灰原哀:“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要强迫他的话,我还会是你的敌人。”语气稍微有点小礼貌和小心翼翼,她确实不怎么惹得起这个人。

澄晴:“……怎么回事,我长得像霸王硬上弓的人吗?”

灰原哀:“……”

澄晴疑惑:“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可爱的男孩子,可爱的男孩子怎么会霸王硬上弓另一个男孩子呢!”他看到另外两人奇怪的表情,问道:“难道我不可爱吗?”

灰原哀:“……嗯,怎么不可爱呢。”

澄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到底有没有打消灰原哀的不安,当然,就算没有,他也不在乎。他甚至没有装模作样的再表白心迹,迫不及待的和两人彬彬有礼的告别,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战场。

徒留一老一小,双双捂着胸口,跌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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