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屿,我今天看到闹闹笑了,对我来说很治愈,你说我要不要不去工作了?一直照顾闹闹就好?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个战地记者。)
(文屿……)
(闹闹三岁了,可我怎么有点不开心呢?这次回来她好像不太喜欢我了……)
(如果时光不善待我的话,那希望善待我的孩子。)
………
文屿的声音,温和带有质感,问道:“如果给你一次和当年一样重来的机会,你会对宋韫说实话吗?说你其实喜欢了他很久,很想和他在一起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很想,和他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然后抚养孩子。”
女声是童烟的,她开口了。
(不会。就算有个时光机能够回到过去,我也不会对他说有个孩子。我或许可能会对他表白说我喜欢他,但是不会说结婚。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他是不婚主义者。
散伙是人生常态,我们又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例外。只是偶尔会想,如果我知道后续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当初散伙的时候就应该认认真真的道别,好好的吃一顿饭,好好的聊聊天,好好的拍张照片。好好的和他说一声再见。因为可能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文屿嗤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太明白你到底喜欢那个小子什么地方。要说长得帅吧,我们两个也不差谁,而且我还比他白一点,应该我是白马王子,他是黑骑士啊,怎么就……”
童烟笑:“可能是因为你太白了,我又不是白雪公主,喜欢的当然不是白马王子了。哈哈哈哈。”
“好吧!虽然是一个敷衍的借口。”
“我当初一直觉得人是慢慢变老的,但是自从我有了孩子之后才发现,其实人是一瞬间变老的。那段时间特别想自杀的时候,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其实我心里是很喜欢宋韫的,想要过去缠着他,又害怕他觉得我烦,想要放弃他却我觉得舍不得。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想爱他却又不想爱他一直在折磨自己。”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打扰过他。在你结婚那天,我特意帮你准备了平底鞋,就是为了他过来的时候你能放弃结婚的想法跟他离开,但是他并没有来,不是吗?”文屿嗤笑:“所以在这方面谁又不是傻瓜呢?”
童烟:“辛苦你了,我的白马王子。”
“突然这么矫情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好像那句话说的总是没错,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我仗着你对我的那么一点点同情的喜欢,所以一直在向你索取。”童烟苦涩:“觉得自己这样挺没劲的。”
文屿突然爽朗的大笑起来。
“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情,你拜托我才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点用武之地。如果你不拜托我而去拜托了别人的话,我会觉得你把我当外人。还有一件事儿就是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儿,你觉得愧疚干什么?愿意当舔狗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我也乐意当那个舔狗不是,”
……
(宋韫的世界太大了,他拥有的太多。我这种下要去撞南墙的心态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听到最里面的欢呼声和热闹的喧嚣声,只有在那一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其实很开心,有我没我都没什么区别。)
(最难过的一件事儿就是我知道他可能没有那么的欣赏我,甚至都没有喜欢过我。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喜欢他。所以才会在他喝醉酒之后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成全了自己这个卑鄙的念想。现在想想真的是害了对方又害了自己。对我而言,闹闹的出生是惊喜。可对他来说或许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我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我能隐瞒一辈子的话。)
(可能我对他的喜欢就是,他给了我一颗糖,我满心欢喜的接到手里,这个时候别人给了我一块蛋糕,我看都没有看一眼。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拒绝那块蛋糕,后悔的是没有勇敢的争取一下,让这颗糖一直甜下去。)
(所以说暗恋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涩的。一个人经历了从开始到结束,永远都悄无声息。但是被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不知道,你曾经对他有过的非分之想和喜欢。)
(余生还长,我的喜欢也到此为止。曾经的喜欢和挚爱都留在心底。我祝福他前程似锦,一帆风顺。遇到良人。从此山高路远,我们可能永不相见。)
………
宋韫听完,原本温和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别样的怀疑,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好几岁。不再是曾经那个清风霁月意气风发的翻译官,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脸上带着丝丝懊悔和悲伤。
所以……
曾经以为,童烟是一个非常高傲的女孩儿,就连走路都是挺直腰板,趾高气扬的。他永远都鲜活的活在自己的记忆里,是一个非常明媚而又高傲的存在。
她很特别,就那么一个。
却原来,在无人知晓的时候,她这么的喜欢过自己吗?听完最后的这所有的录音,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那种爱而不得的苦楚。
她一个人经受了千万次的抗击,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个当事人说过一句喜欢。甚至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
以至于他以为,童烟对他根本不感兴趣。
且,喜欢文屿。
却不知道两个人结婚的那天,她都有逃婚的想法。只是可惜。宋韫啊宋韫,你看童烟的目光实在是谈不上清白,当初怎么就没有勇气踏出第一步呢?
包括现在你也没有踏出第一步。
一直在权衡利弊,一直在等对方开口。
真就不算是个男人了。
他当时以为,童烟喜欢的是文屿,所以才会在毕业之后的不久迫不及待的和他结婚。那个时候的自己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因为抓不住那一抹所谓的美好,只好装作了万事顺遂的样子。
妥妥的,把自己放逐。
宋韫带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了翻译院,并且申请了年假,把他这么多年上班以来没有休的假期全部都申请了,整整三个月。
院长都觉得他疯了。